第九章震驚朱棣

“王爺,皇上讓你來當差的還是來聽差的?”

“是來聽差的。”朱高煦沒好氣地說道:“本王是為你好,你可別不知好歹,城北的差事辦得漂亮,可你亂來,父皇麵前你沒法交代。”

朱棣是靖難,不是李自成的造反,抄家這種事不能隨便做。

“王爺,皇上讓我安撫全城百姓還是北城難民?”李恒再次問道。

“當然是全城百姓。”朱高煦想了想說道。

“那就行了。”李恒點了點頭,抬起手中的馬鞭,指著眼前的大戶開口說道:“王爺,讓你的人抄家吧!”

“你可想清楚了?出事了父皇也保不住你!”朱高煦沉著臉說道。

李恒沒說話,輕輕地點了點頭。

朱高煦雖然無奈,可也隻能讓手下去辦事,他揮了揮手,大聲地開口說道:“來人,圍了,抄家。”

“是。”手下人答應了一聲,衝進去將院子圍了起來。

先是吵鬧,隨後是哭喊,最後是乒乒乓乓的響聲,沒過多久,朱高煦的一名手下走了出來,大聲的開口道:“王爺,所有人都控製住了。”

朱高煦點了點頭說道:“接下來怎麽辦?”

“進去看看。”李恒翻身下馬說道。

兩個人走進了王家的大門,穿過前院來到客廳,轉了一圈之後又越過拱門來到了後宅,一邊向前走,李恒一邊笑著問道:“王爺可看出什麽來了?”

“什麽都沒看出來。”朱高煦搖頭道:“不過是一座普通的宅院罷了,前後倒是挺大,各種擺件也很多,但也沒有多富麗堂皇。”

“那些文玩字畫呢?”李恒笑眯眯地問道。

“本王仔細看了。”朱高煦搖了搖頭說道:“大部分都是假的,剩下的也不值什麽錢,怎麽看都隻是一副普通的富戶。”

“是嗎?”李恒微笑著說道:“今天就讓王爺開開眼。”

“來人,把王家家主帶上來。”李恒從屋子裏麵搬出了兩把椅子,放在台階上。自己坐一把,朱高煦坐一把。

時間不長,一個中年男人就被拎了上來。

李恒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地吩咐道:“來人,打,我沒說停,不許停。”

朱高煦一愣,連忙攔住李恒道:“抄家,濫用私刑,小子你不想活了?”

“王爺,皇上不會治我的罪,還會獎賞我,你信不信?”李恒笑眯眯的說道。

“父皇瘋了才會獎賞你。”朱高煦沒好氣地說道。

李恒笑著說道:“如果皇上沒有治我的罪,還獎賞了我,王爺又當如何?”

“那我就送你十個美女。”朱高煦沉聲說道。

“王爺還是自己留著吧!”李恒翻了一個白眼說道:“如果王爺輸了,我也不要別的,王爺把名聲借我一用如何?”

朱高煦眼睛一眯,瞬間就警惕了起來。你要做什麽?不是要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讓本王頂缸吧?

“王爺你放心,隻是借王爺的名頭做點生意而已。”李恒笑著道,“放心,不會虧待了王爺,到時候分您一點股。”

“那倒不必。”朱高煦搖了搖頭說道:“隻要你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就行,如果本王贏了呢?”

“那我就把上次贏的願望還給王爺,如何?”李恒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的說道。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朱高煦笑著說道:“來人,打。”

皇宮大內。

紀綱邁著急切的步伐走了進來:“皇上,出事了。”

“出什麽事兒了?”朱棣放下手中的奏疏,抬起頭道,

“高陽郡王和李恒在城裏抄家。”紀綱連忙說道。

“抄家?”朱棣眉頭一皺,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自從他進了南京城之後,為了維持自己正統的地位,他嚴格要求自己的軍隊,一定要對百姓秋毫無犯。

別說抄家這麽大的事了,搶老百姓一頭豬都不行。

前幾天因為這件事情,自己正兒八經地處理過一批人,現在自己的兒子居然跑去抄人家的家,這是在刨自己的根。

“抄的誰的家?”朱棣沉著臉說道。

“京城一個大戶,名叫王世煥,臣找人探查了一番,在京城有十幾家買賣鋪戶,主營糧食和布匹。”紀綱低著頭說道。

“胡鬧!”朱棣一拍桌子大聲地說道:“他們要幹什麽?”

“皇上,怕是城北難民那邊沒錢用吧?”紀綱小心翼翼地說道:“昨天高陽郡王和李恒在城北忙了一天,趕走了那些販賣人口的,粥棚也已經搭上了,每日的消耗怕是不小。”

朱棣臉色更黑了,自己隻給了兩萬石糧食,也允許他自籌經費,可沒允許他如此自籌經費。

“準備一些人,跟朕一起出去。”朱棣大步向外走。

“皇上,您要親自去?”紀綱遲疑著說道。

“朕去不得?”朱棣轉頭麵露不愉地說道。

“啟稟皇上,城中現在怕是不太平。”紀綱咽了一口唾沫說道:“臣害怕。”

“哼,朕千軍萬馬中走過,當了皇上之後,難道要躲在宮城之中嗎?”朱棣一甩袖子,繼續向前走。

紀綱也不敢說什麽了,連忙邁步追了上去。

住宅。

“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中年胖子一邊哭嚎著,一邊掙紮著說道:“你有什麽事您說,別打了,可別打了。”

“差不多了吧?”朱高煦皺著眉頭說道。

如果旁邊坐的不是李恒,朱高煦早就忍不住了,什麽都沒問上來先打板子,而且打的這麽狠,這是要幹什麽?

李恒擺了擺手,示意打板子的人退下。

“本官就直說了。”李恒翹著二郎腿說道:“這位是高陽郡王,當今皇上的二皇子,到你們家來的原因也很簡單,為城北難民籌集銀兩和糧食。”

你們也知道大軍剛入城,沒有銀錢安撫,皇上仁慈,希望百姓吃得飽穿得暖,怎麽樣?你出點力吧!”

王世煥哭喪著臉道:“出力,我出力,這是小民應該做的。大人隻要吩咐一聲就成,何必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你覺得本官做錯了?”李恒眉頭微蹙的說道。

“沒有,沒有。”王世煥連忙搖頭說道:“大人做的好,做的對。”

“這還差不多。”李恒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現在說說吧,你願意出多少?”

旁邊的朱高煦臉色很黑,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打著本王的旗號,你這是在害本王,你要不給我一個解釋,本王跟你沒完。”

“王爺你放心,不會害你的。”李恒笑眯眯的說道。

兩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在人群當中有兩個人穿著侍衛的衣服悄悄地混了進來。一個年長一些,一個年輕一些,來的自然是朱棣和紀綱。

在兩個人身後,一個親衛滿臉焦急。

不時地抬頭,擠眉弄眼地想要朱高煦發現他。

“別亂動,不要通風報信。”朱棣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要是再亂動,當心你的腦袋。”

親衛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不敢動了。

王世煥趴在地上咽了一口唾沫說道:“我願意出五千兩,白銀五千兩。”

朱高煦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王世煥,他居然能出五千兩,而且還是白銀,這怎麽可能啊?他哪來這麽多錢?

現在白銀還沒有大量湧入大明,大明銀比銅貴。

一兩白銀能換一千四百文銅錢,按照現在的米價,一石粳米七百文,一石白銀能換兩石粳米。

現在的大明百姓,一個人一年未必能有兩石米吃。兩千五百石米,足夠城北的十萬災民吃上三天了。

這個商人如此有錢嗎?朱高煦有些狐疑。

“來人,接著打。”李恒麵帶不屑地說道:“五千兩白銀,你打發叫花子呢?本官的麵子就值五千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