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庾亮與庾翼兄弟

繼祖逖之後,庾亮、庾翼兄弟也曾有誌北伐。庾亮是潁川庾氏子弟。

潁川庾氏為高門大族,門第顯赫。庾亮字元規,其容貌俊美,儀表不凡,喜讀《老子》《莊子》,且擅長清談,講究禮節,有名士風範,被時人比作三國時代的夏侯玄、陳群一類人物。“八王之亂”時,東海王司馬越曾召他當佐史,被他婉言謝絕。永嘉初年,庾亮父庾琛出仕會稽太守,他也就隨行到了江南,當時他深居簡出,雖有人仰慕他的名聲,卻不敢冒昧造訪,因此難得一見。

琅邪王司馬睿渡江南下後,駐於建鄴。他在王導的輔佐下,開始網羅南北士族擔任幕僚。庾亮也在這一時期應司馬睿之召,入鎮東大將軍府擔任西曹掾。司馬睿對這個舉止嫻雅、談吐不俗的青年人十分喜歡和器重,就主動提出與庾氏聯姻,讓庾亮的妹妹庾文君嫁給了自己的長子司馬紹。

司馬睿稱帝,立司馬紹為太子,庾亮官拜中書郎、領著作郎,與太子中庶子溫嶠在東宮陪侍司馬紹讀書,自此三人結為好友。後庾亮累遷為事中、黃門侍郎、散騎常侍。庾亮的命運開始與東晉王朝緊密聯係到了一起。

晉明帝死後,身為護軍將軍的庾亮與太宰司馬羕、司徒王導、尚書令卞壼、車騎將軍郗鑒、領軍將軍陸曄和丹楊尹溫嶠被委任為輔政大臣,一同輔佐年方五歲的成帝司馬衍。成帝即位後,皇太後庾氏臨朝稱製而委政於庾亮,大權實際落到了庾亮手中。庾亮執政,一反王導執政時對世家大族實行的優容政策,提倡法治,主張加強中央集權,削弱地方勢力,因此,遭到世家大族的反對。公元328年,蘇峻造反。由於庾亮的剛愎自用與錯誤的指揮,導致建康被攻破,皇太後庾氏上吊自殺。

蘇峻叛亂平定後,庾亮自貶到邊疆坐鎮。他以荊州為基地,練兵習武,積極籌備征伐後趙。石勒死後,鹹康五年,庾亮上疏請求率兵北伐。

他對所轄地區軍事部署作了一番調整,表請桓宣任都督沔北前鋒諸軍事、平北將軍、司州刺史,鎮守襄陽;又以其弟庾懌任監梁、雍二州諸軍事、梁州刺史,鎮守魏興;其弟庾翼任南蠻校尉,領南郡太守,鎮守江陵;毛寶任監揚州之江西諸軍事、豫州刺史,與西陽太守樊峻統領精兵萬人戍守邾城。此外,庾亮還派遣偏師進攻蜀中的成漢政權,俘獲成漢荊州刺史李閎、巴郡太守黃植。經過了一係列的準備工作之後,庾亮決定親自領十萬大軍北上,移鎮石城,作為其他諸軍的後援。

但朝臣對北伐的態度十分冷淡,認為“棄江遠進,以我所短,擊彼所長,非妙勝之算”,不予支持。鹹康五年七月,王導病死,成帝征庾亮入輔,擔任丞相、揚州刺史、錄尚書事。起初庾亮不肯就職,他打算移鎮襄陽,進行北伐。而就在此時,毛寶鎮守的邾城突然失陷。當時,趙以重兵圍攻邾城,守將毛寶派人告急,庾亮麻痹輕敵,自以為邾城堅牢,不可攻破,沒有及時派兵增援,結果導致邾城傾覆,毛寶和突圍而出的6000將士都淹死在江中。這件事給了庾亮極大的打擊。庾亮自求貶官三等,降為平西將軍,雖然詔命恢複原職,但自此以後,庾亮鬱鬱不樂,漸而成疾,次年二月病死,時年52歲,北伐之事終沒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