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塵埃方落定

香水蘭城的霓虹燈在有氣氣無力的閃爍著,偌大的停車場,孤零零的泊了幾輛警車,老板一遍又一遍在外麵打電話,可神奇的是,平時有交往的警察一個也打不通,問政界不少人才打聽到一個隱約的消息:有行動,要端窯村了。

可那是抓賊啊,和咱有什麽關係?

他又一次跑進大廳時,兩位警員正在提取錄像,遞煙,人家不抽;倒水,人家不喝,就盯著看,而且要帶走硬盤,聽到步話裏呼叫,有位警員起身時,發現了這位亦步亦趨跟著老板,老板趕緊陪著笑臉,不等人家問話自證清白道著:我們這兒絕沒有賣**嫖娼行為。

“今天來查的,不是賣**嫖娼,你過來,這個人認識嗎?”說話的是周宜龍,他拿出來的是平三戈的照片,在手機上。

老板一瞧,認不出來,叫著一位樓層應侍過來,那小夥子點點頭,認識。這不就是被抓走的那位麽。

“對呀,現在已經抓走了,你要如實回答,給他做服務的是誰?”周宜龍拉著臉問。老板嚇得嘴唇一哆嗦,不料樓層服務員搖頭道著:“他沒叫服務啊,要叫還不也被抓正著了?”

“怎麽說話呢?我們這兒就叫也沒有。”老板趕緊糾正道。

“對對,真沒有,叫也沒有。”樓層應侍否認道。

“不是吧,抓到的那個胖子,可正準備做不可描述的事,他都自己交待經常來,還能叫上你們這兒女技師的名字來。”周宜龍逗了句。

“不能,絕對不能,他是誣蔑,那女的不知道是他從那兒帶來的,已經被我們攆走了……哎,警官同誌,您這是哪個單位?”老板心虛地問。

“這是您該問的嗎?”周宜龍悠悠回了句拂袖走了,留下了一群麵麵相覷的洗浴中心人員。

踱上樓層,孫教授站在樓口,正盯著一個放著高檔茶具的展示櫃,周宜龍輕聲匯報,進入的時間,以及沒有服務的事,這個細節,讓她長舒了一口氣。

“孫教授,非要核實這個細節有必要嗎?”周宜龍不解地問。

“當然有。”孫韶霜手指劃著展示櫃的玻璃,悠悠道著:“失去節製和節操的人,是信不過的。”

看來,還是擔心平三戈的三觀和節操給扭曲了,周宜龍輕聲道著:“他真的一點經驗都沒有?就放進這個任務裏?”

“有問題嗎?這是個逆思維的方式,有經驗的肯定要引起懷疑,而且就我們自己都未必敢信,沒經驗的嘛,翻來覆去就是個菜鳥,誰也相信。”孫韶霜道,本以為很精妙的設計,現在看來負作用不少,沒想到居然有這種天賦,能把賊王的東西學個像模像樣,他皺著眉頭問著:“小周,你參與過走訪在押嫌疑人,剛才平三戈玩得那一手,很神奇?”

“反正雜技演員玩不出來,實用價值我倒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一般人能玩出來的。”周宜龍道。

“噝……嘖……怎麽會這樣啊?”孫韶霜撇著嘴,以她習慣的心理思維方式去審視歸隊的這位,卻未能給出準確的心理評估了,她狐疑地問了句:“小周,你最早見過他,你覺得……我是說,你覺得他現在是一個什麽樣的心態,我可以告訴你他以前是個什麽樣子,差不多和你一樣,網警大隊的數據采集崗位,大學時主修心理學專業,父母都是警察,很陽光的一位,第一次見我時,很局促。他執行任務時,和我有過直接聯係……這個,反正結束了,也沒什麽保密的,甚至在一個多月之前,他還是毫無建樹……我一直以為,他是四位化裝偵查員裏拖後腿的。”

“我沒經曆過,我說不上來啊。不過我挺佩服他的,這麽難都扛過來了,要是讓我變成一無所有,當盲流當賊,我覺得我做不來。”周宜龍小聲道。

“其實這裏麵我扮演一位不太光彩的角色,他父母離異,家境優渥,我是判斷他性格裏有某種缺陷,比如剛愎、比如逆反等,這種人容易被一種情緒驅使,他的父輩太過優秀,蔭佑下成長的孩子對於實現自我的渴望更強烈,我覺得我看準了他,也說服了他。可現在我又不確定了,如果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組織,自己的信仰,那可是非常危險的。”

孫韶霜道,大部分臥底都會有這樣一種心理曆程,那些直接接觸甚至參與的犯罪過程,從心理說,甚至是對一個人認知、信念、以及信仰的錘煉,很不幸的是,經不起考驗的是大多數。

正說著,樓上傳來的忽促的腳步聲,貝琳奔出來了,孫韶霜看時,她興奮點點頭,孫韶霜帶著助理匆匆上來,在三樓的某間被封鎖的地方,進門就見被倒翻過來的床頭櫃,找到的內存卡被丁安寧插在讀卡器裏,正從卡上下載那部失竊相機裏的照片,做好備份,丁安寧才小心翼翼打開瀏覽。

果真是狗仔的,從機場開始就有了,而且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偷拍,丁安寧循著時間點,拉了幾組照片放大看著,有三十多張都是群星酒店門廳處的照片,能看到圍上去的人群,能看到走出來的明星韓英,這個狗仔個子估計很高,斜斜的附視角度,應該是舉著手連拍的,在點到其中一張時,丁安寧搓著鼠標,迅速放大,放大,然後驚咦一聲,要站起來,可不料把一直在他背後盯看的徐佑正給撞了一家夥,急著去扶,徐佑正根本顧不上,捂著下巴坐到了丁安寧的位置,仔細看著,回頭時,一臉驚喜。

“對得上?”孫韶霜笑了。

“得謝謝那位狗仔啊,高清的,哈哈。”徐佑正失態地大笑了。

孫韶霜湊上來看時,那團在監控裏的光影,成了一位女人的照片,長發,戴著頂帽子,紅色的,正從韓英私人助理的身後擦過,那是案發一分鍾內,唯一一位擦身而過的人,不僅如此,丁安寧拉出了存檔裏疑似“大表姑”的數幅背影、側影被遮擋臉部的照片,迅速在電腦上排著身高、肩寬、臂長等幾組不會隨胖瘦和化妝變化的數據,比對結果,貝琳匯報了:“沒錯,是同一個人,就是她。”

“我一直以為三兒會是拖咱們反扒小隊後腿的,沒想到他走到最前麵了。”丁安寧有點失望地道。

徐佑正可興奮異常了,他以拳擊掌數次,直歎了句:“抓到這個人的意義不亞於端掉賊村啊,她負案可有幾年了。”

“確實如此,我在研究長安扒竊案時,一直繞不開的就是大表姑犯下的這幾樁案子。”孫韶霜道。

“什麽事都是有得有失,都關心找到的人,說不定會失去一個人啊。”

眾人興奮討論時,卻有個不和諧的聲音遞進來了,視線所向,是一直吊兒郎當靠牆站著的楊奇誌,他有點不爽地道著:“我們是不是欠別人一個道歉?臥底的任務我幹過,其實最怕不是罪犯有多凶惡,而是來自自己人的猜忌、懷疑,他就偷了東西,找了小姐,又怎麽樣?任務難道不就是讓他變得像一個賊嗎?總不能他像賊了,我們又用嫌疑人的眼光看他吧?不說別的,就蹲這七八回拘留所,這不是一般人受得了吧?”

“這個……”徐佑正不好意思,尷尬了。

“你們先回去吧,待命,特別是安寧、奇誌,你們和嫌疑人都照過麵了,在離開長安市之前,不要單獨露麵……貝琳,多找三兒談談心,小周,你準備車,離開這兒。”

孫教授條理安排著,眾人應聲而去,不過心裏被楊奇誌這句話給搞得有點不舒服。

其實最不舒服的是孫韶霜了,上車看著屬下離開,她自歎了句道著:“老徐,你怎麽看?”

“您指什麽?”徐佑正問。

“還能有什麽,平三戈的心態有點捉摸不定了,最初這小隊組建的時候,為了防止可能發生的意外,是由你們省廳的保密處負責聯絡以及事後的心理評估的,梁廳安排結束後,所有保密案情要直接移交給你們治安總隊,對於我帶的這四位偵查員,你得在檔案裏簽意見。”孫韶霜道。

這才明白一直被孫韶霜拉著走的用意,徐佑正直接道著:“瞧您說的,這我能有什麽意見?功勞大得去了,我估計都沒資格給你們請功了。”

“先謝了啊,這點我倒不擔心,我是擔心給他們歸隊後的從警生活留下陰影,看來任務結束,得好好做回心理評估啊,他在賊巢呆得太久了。”孫韶霜道。

“這還真是您的不對了,不瞞您說啊,我們各大隊的特情、偵查員,可比平三戈操蛋多了,喝酒耍酒瘋、打架必見血,我的觀點和您不一樣,身上沒點血性,沒點匪氣的,我覺得當不好警察,我們要麵對的是壞人啊,隻有更壞更惡更狠一點,才能鎮得住他們啊。”徐佑正道,言而總之評價出來了:“就衝這小夥敢下手不怕擔責的勁頭,絕對是塊好料。”

“問題是,他當警察沒有做賊這麽出眾啊,現在是全顛倒過來了,我一點都沒看出來,他做賊居然這麽有天賦?”孫韶霜道。

徐佑正哈哈笑著,作為粗人是不考慮那種心理變化,他隨口問著:“對了,這小夥叫什麽?我得好好找他談談,沒準還可以讓我們反扒隊員跟他練練。”

“嗬嗬,名字也是顛倒的,就像扒竊,在你眼前發生,而你察覺不了。”孫韶霜道。

“名字,顛倒?怎麽顛倒?”徐佑正愣了下。

“倒過來念就是他的實名:戈三平,名字倒過來容易,可性子給顛倒,再倒過來,就不容易了啊。”孫韶霜喃喃自語道。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平三戈,哦不,戈三平的顛倒生涯處處透著樂勁,徐佑正驀地想起初見時,這個人和大眼賊布狄灰頭土臉一起出拘留所的事,誰可能想到那是位警察呢?可現在知道真相,又偏偏覺得他還是個賊。

這事笑了徐總隊長一路,直到趕赴窯村行動現場,還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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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二十二時三十分,第一隊抓捕小組摸黑進村,想悄無聲息真的不容易,家家養狗,戶戶高牆,一進村就先被狗發覺了,以往的情況是,一戶出事,一村人群起攻之,不管你計生幹部、社區幹部等等,除了扶貧幹部,基本都被攻擊,典型的辦法是裏三層外三層圍上人,全村的老娘們圍著你唾唾沫,肯定把你淹沒在眾口之下。

今天準備充分,隻要有開門出來瞧的,立時便有警力挾製住,不管你男女老少,先帶離現場,前麵突進,後麵掃清,迅速向還在發著信號的三個窩圍攏,隨著破門器械打開大門,治安、防暴組成的突擊隊伍一擁而上。

情報很準確,一桌酒席,兩桌聚賭,村裏綽號“老杠”的成湘林是首要目標,這個家夥早年領著村裏人當車匪路霸要錢,年屆五十還老驥伏櫪,率著一幫窯村娃兒到景區偷搶,一見警察進門,反應奇快地掀了牌桌一縱身拉了電閘,黑暗中大吼著:鬼子進村了,娃兒們叫上婆娘操家夥。

聚賭的一哄而散,鑽地上想溜的,爬窗戶想跳的,還有鑽後門想逃的,亂嘈嘈一地,不過今天落進大網了,燈黑的刹那,外圍的強光電筒、防暴警手裏的照明燈,齊刷刷亮起,圍了一圈,照著院子裏,走廊上、窗戶上摁人的警員。

隻聽得叮叮當當一陣玻璃碎聲、劈裏叭拉一陣家具砸聲、汪汪汪一陣狗吠之聲,夾雜著村民斥喝、叫嚷,漸漸平息之後,一個一個被銬出來,沿著院牆根排了一排。

今天的警察不好對付,根本不講理,一言不發就動手,滿屋亂抄東西。哎呀媽呀,那家裏能搜麽?一會搜出一包手機來,那是蔚蘭花城剛弄回來的,還沒顧上賣呢。一會兒又搜出一大串女包來,那可是景區從全國各地遊客手裏或偷或搶來的,還等著賣個好價錢呢。繼續搜,把搜查的警察也看傻眼了,這家的後院倉庫和超市貨架一樣琳琅滿目,洗發水、化妝品、小食品,估計一車都拉不完。

後來才知道,這真不是偷的,是哄搶過路車輛的。

抓捕順利進行,全村狗吠聲起,燈火通明時,,一家傳一家,警察抓到老杠家了,動咱窯村的人了,那還了得?一家連一家出人了,柱拐的老人、披散頭發的婆娘,帶著吃奶娃兒的小媳婦,從村東到村西,聚到老杠家左近時,已有上百之眾了,不過看警察來得更多,卻是不敢像以往那麽造次了。

“憑啥抓人呢?”

“你們警察還是土匪啊?”

“放人,放人……”

“放人,放人……”

不知道誰鼓噪的,這幫村民開始衝擊了,外圍的防暴警圍著兩層,防暴盾成牆堵著,不過堵著也手軟啊,一擠進就是老娘們的尖叫,帶娃娃的哭聲,那伸過手來打得倒沒力度,就是撓得恐怖啊,專揀防暴服露著那一點的脖子部位撓,一撓就是幾道血槽子,眼看著要把人牆給衝擊塌了。

而要被帶走的嫌疑人可興奮了,嗷嗷叫著和警察撕打在一起,那丫可還銬著呢,有的就急急那麽跑。眼看著要出亂子了,村外增援的警力的馳援到場了,警用的通訊車循環播放著通告,不過不頂什麽用,村裏還沒走半圈,就被劈裏叭拉不知道那兒飛來的石子砸了幾塊玻璃。

就在這個危急關頭,一個聲音響起來了,淳厚、蒼桑、穿透力極強,哦,是村裏的高音喇叭,裏麵傳來了闊別以久的村幹部聲音:

“窯村老少爺們,俄是前支書柳根根,你們以前拿俄說話當放屁,今天,俄就把這屁在大喇叭上放響點,行啦,別鬧啦,警察能隨便去老扛家抓人,都犯甚傻哩?城裏蔚蘭啥城那是,就你們老公老漢晚上去撈錢的地兒,都抓百把十號人啦,還鬧啥鬧?老杠那狗日貨帶壞了半村人呢,他家裏藏了多少?你們才分了多少?該著他坐大獄啦,你們也跟著去?不養老的啦,還是不養娃啦?你們不要臉,俄看看也就不說啥啦,你們這可是不要命啊。”

濃重的鄉音,糙味十足,卻比警車標準的喊話要管用多了,簡直是立時見效,那衝擊人牆的男女老少隊伍一停,警察隊伍壓力一輕,敢情是這句話敲到要害了,有位婦女一喊:壞了,俄男人還沒回來。她一喊撩到很多人心慌意亂了,不是老公不在,就是兒子也不在,甚至連老公公都去城沒回來,難道真像柳根根支書說的,都抓啦?

“……現公安局給了俄一份被拘留人的名單,都是咱村的,二百多號人,幹啥啦俄就不說了,反正不是啥光彩事,有些都是光著屁股俄看著長大滴。前些年咱村窮,就偷點訛點可以理解,可是這都啥年代啦?家家三層兩層小樓住上,四個軲轆的車開上,摟著媳婦睡著還不舒坦,還得再找一個……過得比過去地主老財還舒服,就這還偷,還得攔車訛,知道外邊都叫咱窯村啥嗎?賊村……這不是光彩的事啊,欠人的債遲早都得還,何況是偷人呐……你們就不想想,將來娃大了幹啥?繼續當賊偷東西?將來閨女出門啦,你可好意思跟親家說,閨女的嫁妝都是當賊偷滴?”

情緒激昂了,老支書在痛心疾首罵娘,以婦女居多的圍攻群體裏嚶嚶嗚嗚嗷嗷幹嚎聲起,不知道是羞愧了,還是老漢老公被抓害怕啦,在冰冷的防暴盾牆後,那股子戾氣慢慢地減弱,在消散,是因為夜空中震耳發聵的聲音?還是因為身邊尚有半大的娃娃,懷裏還有繈袍中的嬰兒?

畢竟都是賊,有為利所驅的勁頭,可沒有為義獻身的精神。在以老杠成湘林為首的嫌疑人眾被解押上車時,人群徹底崩潰了,有人哭嚎著,被抓的有她家裏人;有人打著電話詢問著,一問在拘留所裏,話未畢一屁股坐地上開嚎了:孩他爹啊,你進教育所啦,俄跟娃可咋辦涅?

剛剛的激憤漸漸又成一片淒號之聲,強光燈照射著的隊伍裏,在漸漸地散去,就連架著防暴盾的警員們也心生惻隱。

無他,其行可惡,其情可悲而已。

此時在村外沿路,動員起來的交警正在封路查車,一俟上名單的非法運營車輛,暫扣;從市區返回的窯村上名單人員,暫扣,沿著窯村往市裏的路上,又有三十餘輛麵包車排了一條長龍,各反扒大隊極速突審出來的涉案人員,在這裏又傳喚了一批,直接解押回城。

“其實很簡單,很多本可以未雨綢繆的事,非要到最後亡羊補牢。”

孫韶霜悠悠一歎,慢慢摁上了車窗,從檢查車輛的隊伍裏經過,那裏蹲一排嫌疑人,身上還能搜檢出來曆不明的關機手機。

“慚愧啊,這次行動的斬獲越大,我的愧疚就越深,他們在還債,我們也在還債啊。欠下治安的債。”徐佑正輕聲道,一個反扒行動搞到這麽大,估計也是空前絕後了。

兩人看到了市電視台的新聞采訪車到場,拍攝著執法現場;看到了任兆文副局長代表警方發言;看到了市政府、區政府組成的幹部隊伍進村,那位關鍵時候站出來的前任支書,帶著工作組走家串戶了;很多很多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在忙碌著同一件事。

翌日當地早間新聞公開了“斬手”行動的經過,報媒、廣播、網媒同步發布,本以為可能會遇到的論戰、謠言根本沒有出現,網上網下一片叫好之聲,公安官媒剪輯的執法記錄儀視頻,破天荒地轉發量突破百萬,全省公安係統電話會議上,梁廳莊重地宣布了一件事:

賊村,從今天起,永遠成為曆史了。

數據是最好的證據,自這一日起,長安統計的扒竊案發案率斷崖式下跌,從十萬人200餘例降至不足20例,逼近全國平均水平。更為讓市民津津樂道的是,長安市警方組織了一次贓物發還大會,尋找到失主並發還的失竊手機、錢包、銀行卡逾兩千餘例,一時間,一直處在低穀的警察聲譽,上升到了空前的高度。

魔長,道則退;道長,魔則消。

這個規律,簡而又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