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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拜訪的是在新福會醫院工作的秋川惠。

從新福會醫院的網站上看,她是一名麻醉醫師。事件發生十五年後的今天,她似乎仍在堅守崗位。寺田聰給醫院打電話,告訴她拜訪的目的,想約她出來,她說希望寺田聰在午休時間過去。她好像完全不介意寺田聰去她工作的地方。

新福會醫院位於JR船橋站往北一公裏處,是一家綜合性醫院。在林立的公寓中間,有一片寬闊的土地,那裏有一棟六層的白色建築。

把麵包車停在停車場後,寺田聰和緋色冴子從正門走了進去。大廳裏擺著長椅,坐著來看病的患者。在前台報上姓名後,秋川惠馬上就出現了。

她應該是四十六歲了,但看起來遠比實際年齡年輕。她留著短發,戴著和緋色冴子一樣的無框眼鏡。

“你們吃過午飯了嗎?”

“沒,還沒有。”

“那我們去這裏的自助餐廳吧,味道挺不錯的。”

自助餐廳在一樓,明亮的光線從一整麵牆的窗戶射進來。秋川惠點了漢堡套餐,寺田聰和緋色冴子隻點了咖啡。畢竟不能和嫌疑人一起吃飯。

女醫生說了聲“我開動了”,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那麽,你是想問案件的事情嗎?”

“是的。我們警視廳附屬犯罪資料館負責保管案件的證物和搜查文件,但是搜查文件不完備。”

“雖然不知道有什麽不完備的地方,但是為了十五年前的案子,需要派出兩個人手嗎?”

“這起案件還在訴訟時效之內,如果材料不完備的話,以後可能會出現問題。”

寺田聰隨便說了一句,便開始提問。

“你和被害人細田俊之交往過吧?”

“是啊。”秋川惠毫不畏懼地點了點頭。

“我和俊之是在常去的酒吧裏認識的。他長得很帥,說話也很有意思,所以我們就開始交往了。”

“你不知道他有妻子嗎?”

“一開始不知道,但很快我就發現了。”

“即便如此,你還是繼續和他交往?”

“警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管風紀的?”

寺田聰苦笑。

“事件發生的時候,你們還在交往嗎?”

“是啊,但我那時已經差不多想分手了。”

秋川惠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當然,也有可能是在演戲,但並沒有讓人覺得她有殺害細田並將其分屍的瘋狂。

“我想問一下案發當天的情況。3月22日上午11點左右進行的細田織江的緊急手術,你是作為麻醉師被叫過去的吧?”

“嗯,那天我並不當班,但是當班的麻醉師得了急性闌尾炎,所以我被臨時叫了回來。”

“你不知道麻醉對象是細田先生的妻子吧?”

“當然,我在手術前隻知道她姓細田,但沒想到她是俊之的夫人。”

秋川惠用諷刺的語氣說道:“你是不是想說我知道她是俊之的夫人,所以用了奇怪的麻醉方法讓手術失敗?”

“不,沒有那種事……”

“無論對方是誰,都應竭盡全力,這是作為醫生的天職。”

這時,緋色冴子突然插嘴道:

“因為值班的麻醉師得了急性闌尾炎,你被突然叫了回來。也就是說,織江的手術結束後,你那天作為醫院的麻醉師上了一天班吧?”

女醫生饒有興趣地看著緋色冴子。

“嗯,是啊。”

“到幾點?”

秋川惠陷入了沉思。

“十五年前的事,我記不太清楚了,但我每次都在醫院待到晚上7點左右才下班,所以那天應該也是7點左右。”

“你確定嗎?”

“嗯。我想應該不會比平時待得更晚。明明不當班卻被叫了去,心裏很不舒服,應該很早就回家了。”

“那之後你直接回家了嗎?”

“直接回家了。”

“非常感謝!”

緋色冴子突然站了起來。

“哎呀,已經可以了嗎?”

雪女默默地點了點頭,起來轉身就走了。寺田聰慌忙追了上去,到底是怎麽回事?

“真是個怪人。”背後傳來秋川惠的嘟囔聲。寺田聰心想自己也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