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血色的夕陽將街道染得一片殷紅。

第二次“大山正紀”同名同姓受害者協會結束後，大山正紀離開會場。其後，他開始跟蹤走在他前麵的大山正紀。

澀穀的街上人山人海。正紀盯梢時躲在一群年輕人身後，對方就算回頭，也不會發現。

他盯上的大山正紀走向人來人往的澀穀站。

正紀捏緊拳頭，繼續跟蹤他。被盯上的大山正紀穿過人潮，往站台去了。

他是要直接回家嗎？

正紀拉開距離，躲到牆後。他裝作玩手遊的樣子，時不時偷窺一眼自己盯上的大山正紀。目標在排隊，已經排到了第三位。

廣播響起，電車駛進站台。伴著一陣排氣聲，車門開啟，他跟蹤的大山正紀上了第五節車廂。

正紀快步從牆後走出，趕進隔壁的第六節車廂。這時還不算高峰期，車裏沒有到人擠人的狀態。他走到車廂的盡頭，偷偷透過連接門的窗子窺探第五節車廂。

被盯上的大山正紀正站在連接門附近，眼睛盯著手機，不知道是在刷社交網絡，還是在看電子版漫畫。不管是哪樣，他都對周圍毫無戒備。

電車停了好幾站，但他仍沒有下車的意思。看來，他來“大山正紀”同名同姓受害者協會的這一趟有些遠。

過了二十多分鍾後，被盯上的大山正紀動身了。他把手機收進挎包，下了車。

正紀從窗口確認站台的情況，以免和目標撞上。站台上冷冷清清，隻看得到幾個人的身影，他跟蹤的大山正紀正往第六節車廂的反方向走。

人越少，跟蹤就越難，但是……

正紀在站台下車，死死盯著目標上樓梯的背影。為防對方忽然回頭，正紀到他走出視野才邁開腳步。

上了樓梯後，正紀發現目標走出了南邊的檢票口。他等了幾秒，繼續跟蹤。

走出車站後，寒風凜冽。

正紀環顧左右，一片暮色中，他跟蹤的大山正紀正走在人行道上。周圍隻有零星幾個人。

被盯上的大山正紀在人行橫道前停步，手指伸向電線杆。那應該是按鍵式的紅綠燈。

正紀貓在車站出入口的一角，估算時間。紅綠燈變綠，他跟蹤的大山正紀穿過人行道，前方是暮色籠罩下的住宅區。

正紀看清沒有車流，便衝過車道。要是走人行橫道，弄不好會暴露。

他繼續跟蹤，小心不在柏油路上踩出聲音。或許是因為沒有稱手的東西，他一直邊走邊找。中途，他發現住宅附近的地上有塊石頭。

正紀撿起石塊，檢查它的手感。有分量，也夠硬。

——能用。

正紀目不轉睛地看著目標走在十幾米外的背影，加快步伐，想拉近距離。但遠處還有人影，他咂咂嘴，放慢速度。

他繼續尾隨，相信機會總會來的。

沒過多久，他跟蹤的大山正紀進了無人走動的住宅區。那裏沒有街燈的亮光，已被黑暗侵蝕。

正紀咽下口水，加快步伐，他感到右手握住的石塊的分量。

被盯上的大山正紀走得毫無防備，全然沒有注意到背後追來的人。正紀祈禱他不要回頭，逼近他的背後。這個距離，伸手就能夠到。

正紀掃視一圈周圍，舉起石頭。

隻要沒有你……

他衝著後腦勺猛力揮下，是石頭砸進頭蓋骨似的觸感。

被盯上的大山正紀呻吟一聲，來不及回頭，就倒在了柏油路上，手臂止不住地抽搐。

正紀喘著氣，背著黑暗俯視大山正紀。

複仇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