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破解迷霧

何捕頭麵前除了一雙鞋印什麽也沒有,可是何捕頭卻看得全神貫注,少女又仔細看了看,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不由疑惑,問何捕頭道:“你看什麽?”

何捕頭道:“鞋印!”

少女氣結,吼道:“我當然知道這是鞋印,我問你……在看什麽?”

何捕頭再次回答少女道:“鞋印。”

少女無語,耐著性子道:“一雙鞋印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帶了一點血跡麽?這裏有那麽多的鞋印,有血跡的也不止這一雙,難道你要一個個看過來嗎?我可沒心情陪你啊!”

少女見何捕頭也是在耐著性子跟她講話,聽他道:“這個鞋印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聞言,少女有些愕然。何捕頭的話,把少女給弄糊塗了,少女正揣摩何捕頭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就見何捕頭從懷裏掏出一方白色的手帕,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鞋印給拓了下來,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裏。何捕頭做完這一切之後,又圍著那雙鞋印周圍仔細查看了一番,這才直起身,招呼少女離開。

一路上何捕頭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句話也不說,臉色黑的要滴出水來,更多的卻是歎息,幾乎是三步一歎,眉頭更是皺成了川字。

“喂,你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雖然何捕頭的話很少,少女的話很少,雖然他們相處了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可是這卻是少女這麽長時間以來說的最多的一次,最重要的是跟一個陌生人說了這麽對話。

這在少女以前的生活中,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何捕頭在歎了一口氣之後,才慢悠悠的道:“沒什麽,心情不好!”聽上去,語氣頗有些沉重。

少女聽了隻是輕輕“哦”了一聲,然後他們兩個誰也沒有說話,沉默在他們中間蔓延。

回到榆錢鎮,何捕頭先是查看了當值情況,然後就去了縣令的房間,出來的時候,看上去依舊心情很沉重的樣子。

門外很快便傳來了擊鼓聲,所有人都被請到了大堂。印象中少女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腦海裏立馬便想到了大火焚天的那個晚上,那晚的那個人,給予少女身上皮肉焦黑的疼痛,少女永遠也忘不掉,如今被這種場麵所懾,瞬間如掉了冰窟,不由戰戰兢兢起來,不敢多說一句,像一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韓柏光升堂,一聲官袍合體的套在他的身上,四十左右的人,被官場曆練的頗為嚴肅,不怒自威。少女更是不敢抬頭看一眼。

“今天將大家都喊來,是因為案子已經破了,至於凶手是誰,何捕頭會慢慢給我們大家說清楚的。”韓柏光將何捕頭搬了出來,自己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當起了雕塑。冷眼看著堂上的一切。

韓柏光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少女印象當中的那個人一樣,當時他也是用這種冰冷的眼光看著她被大火焚燒,嘴角勾起一絲陰詭的笑容。

何捕頭越眾而出,先是朝韓柏光施禮,然後麵向眾人道:“在下用了一天的時間終於將事情查了個明白。那麽就由我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給大家聽,這件事情要從張生與李勝上京趕考的那一天說起,不過在說起之前,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這次的案件凶手不止一人,而屍體也不止一具……”

何捕頭的話音剛落,滿堂嘩然!最驚懼的莫過於凶手。

何捕頭說到此處語氣微微一頓,目光一一從下麵的人身上掃過,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薛貴身上,然後才又道:“我先說張生之死。張生死的那天晚上有一個人同他一起,這個人就是張生的同村加同窗,是一個名叫李勝的人。而正是這個李勝……殺了張生!”

何捕頭說到這裏全場嘩然,張生的父母更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韓柏光道:“何捕頭可有證據證明李勝殺人?那李勝我們至今沒有傳到,何捕頭又如何審案?”

何捕頭聞言,恭敬道:“在下既然說出來,那自是有證據,請大人容在下繼續……”

“好!”

何捕頭得了應允,衝著門外喝道:“帶張生的鄰居,王大娘上堂!”

隨著何捕頭的話音落下,一個婦人被帶到了堂上。這個婦人少女認識,正是少女與何捕頭去張生家打探消息的時候,與他們談話的那個大娘。但少女不知道的是,何捕頭將她帶來是何意?難道這件事還與這個婦人有關麽?

王大娘進來之後,所有人都看向何捕頭,等待著他下一步的談話,好在何捕頭沒讓他們等太久,在王大娘給縣太爺叩完頭之後,何捕頭就開口對王大娘道:“王大娘,你可還記得在下?”

王大娘抬頭看了一眼何捕頭,忙點頭,道:“記得,記得!”

“那王大娘可還記得在下臨走的時候,你與我說過的話?”

王大娘想了想道:“記得,記得!”

何捕頭道:“那就請王大娘將原話告訴在場的諸位。”

王大娘道:“有一天民婦幹完活回家,走到草垛旁邊的時候,看到李勝正在調戲張翠翠……”

王大娘說完,何捕頭接著道:“想必張家村的人都非常清楚,這王大娘口中的張翠翠正是與張生和李勝兩個人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可是這張翠翠心儀的人卻是張生。在下鬥膽猜測著李勝也喜歡張翠翠,所以才有了王大娘剛才的那一番話。而王大娘還說過,這李勝處處不如張生,就連自己喜歡的女子也喜歡張生,所以最有殺人動機的就是李勝。可是就在在下懷疑李勝,想要將李勝捉拿審問的時候,卻找不到此人……這是為什麽呢?”

圍觀的群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說李勝畏罪潛逃,有的說李勝去了京城,還有的說李勝是無辜的!一時之間眾說紛紜,爭論到最後,誰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等人群靜下來之後,何捕頭才繼續開口:“你們不用猜,因為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李勝他……死了。”

何捕頭說到此處,沒有再往下說,不顧眾人的驚訝,命令衙役將今天上午發現的屍體抬了進來,隨後何捕頭指著屍體對張生的家人道:“您二老可認識此人?”

張生的父母一看,當即就捶胸頓足起來,哭喊道:“怎麽不認識,就是化成灰我們都認識!想不到是他殺了我的兒……”

何捕頭示意二老節哀,然後接著道:“經過二老之人,這就是李勝的屍體。這和在下猜測的一模一樣。”

何捕頭說到此處語氣一頓,少女心道:“一開始問他的時候,他說是猜的,如今看來倒不像是猜的,最起碼不是胡亂猜疑的,而是經過何捕頭自己仔細推敲得來的結果。”

就在少女腹黑的時候,何捕頭又繼續道:“在下也不是隨口指認說李勝就是殺人凶手,在下有證據證明,這一切不是全憑猜測。”何捕頭說著,走到李勝身邊,翻開李勝的衣領,然後對堂上的一人道:“請問張姑娘,李勝脖子裏的這個印記你可認識?”

何捕頭提到張姑娘,少女這才注意到,張翠翠也在堂上,隻不過她跪在後麵,少女因為剛才的驚懼沒有注意到她。

張翠翠聞言,跪行到李勝的屍體旁,順著何捕頭所指的地方,仔細看了看道:“對,我認識這個印記,隻不過這印記怎麽會在他的身上。”

“請張姑娘說清楚!”何捕頭道。

張翠翠道:“這印記的原物是一方玉飾,這玉飾原本是一體的,是阿生送我的定情信物,阿生臨走的時候,我讓阿生將這玉飾分作了兩半,我們兩個一人一半。”

何捕頭道,“張姑娘,能不能將你的那一半給我看看?”

張翠翠聞言,從脖子裏取下玉飾遞到何捕頭手中,何捕頭舉給大家看了看,然後指著玉飾上麵的花紋道:“大家看清楚了,這玉飾上麵的花紋與李勝胸口的印記一模一樣,而且天下獨此一樣,再也沒有別的。”

張翠翠緊接著何捕頭的話開口道:“這玉飾,是我與阿生的定情信物。隻是我不知道為什麽原本在阿生身上的那半截玉飾為什麽會在李勝身上,而且還隻有一個印記,玉飾卻不翼而飛?”

張翠翠的不解,也是堂上所有人心裏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