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吻的感覺

比賽在一周之後正式拉開帷幕。

首先是海選。

這種全國性的比賽,初賽其實就是一個淘汰的過程,留下一些有實力的、相對有能力的、有點看頭的選手,再把一些毫無價值、顏值和舞蹈天分的選手淘汰掉。

所以,初賽對季若啡來說並不重要。但她並沒有像路小佳那樣保留實力,每一次表演都傾盡全力,博得了評委的一致好評。

從電視台出來,季若啡微微鬆了口氣,身邊的尹甜卻驚喜不已:“真是沒有想到,我居然也會通過初賽。學姐,可以跟你繼續參加下一場比賽,我真的好激動啊!”

季若啡看著尹甜激動的模樣,隻能提醒她:“甜甜,你給自己點信心,你本身也是有實力的。”

“我這點實力在學姐麵前根本就不夠看啊!”尹甜十分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分量,對於這樣的提醒,她完全聽不進去。

從另一方麵來說,她也是自卑的。

季若啡沒有和尹甜爭執,想要改變她對自己的評價很難,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好好幫助她,一起過關斬將。

不過社團其他成員也不差,不僅僅是原先的幾名老成員,就是新入社的社員也有成功通過的。

而準備考研的江雨陽今天也來撐場,見到大家這麽高興,提議一起聚餐慶祝一下,得到了眾人的一致同意。

大家都不是土豪,選的地方自然也不是什麽高級餐廳,而是在學校門口的燒烤攤子坐下。由於舞蹈社的社員較多,整個燒烤攤都被社員占領。

尹甜有些激動,誇張地表示:“咱們也等於包場了!”

有尹甜在,搞氣氛這種事情就不需要季若啡操心了。她點了一杯檸檬水,在一邊慢慢地喝起來。她腸胃不太好,適應不了燒烤的煙火氣,隻能幹看著。

江雨陽坐在一側,看著她安安靜靜的模樣,笑了起來:“看著尹甜,感覺她更有社長的感覺。”

季若啡淡定地應了一句:“她要是當了社長,那舞蹈社絕對是A市大學社團的扛把子。”

江雨陽再度笑了起來,抬起頭下意識要揉揉她的頭發,隨後警覺地收回了手,就聽到季若啡笑眯眯地說道:“學長放心,他們不會出現在這裏。”

江雨陽訕訕地笑了笑,上次的黑衣人給他留下的陰影太深,可是對季若啡的小動作一時半會兒他又改不了,隻能略尷尬地咳了一下,半帶調侃地說道:“你的小跟班最近都沒有跟著你嗎?”

“我跟他說了,我要參加比賽。”季若啡平靜地喝了一口檸檬水,酸酸甜甜的,很像那天晚上的味道。

“說起來,你對小尾巴就真的那麽排斥嗎?”

“你都不知道他的缺點有多少,聽不懂人話,固執,煩人……”季若啡掰著指頭數了幾個,突然發現沒有了。

“所以……都是同一個缺點?”

“他如果不是那麽自以為是的話,其實還是一個很完美的男人。”說完這句話,季若啡愣了一下。

江雨陽笑著調侃道:“所以你也不是不喜歡他咯?”

“學長,你在開什麽玩笑啊!”她連忙搖著頭否認,順便把自己這種不可思議的想法甩出腦海,“我怎麽可能喜歡他?我比他大了三歲,不是小三歲!”

“女大三,抱金磚。”

“那我還不如喜歡學長,成熟穩重,還有安全感。”

“噗……”江雨陽一口啤酒噴了出去,差點被嗆死。

尹甜舉著酒杯,一步三搖晃地走過來,恰好聽到這一句,頓時愣住了,手一鬆,杯子就落了地:“啊……學姐……你喜歡社長啊……學姐和社長……學姐,你隱藏得好深……”

季若啡忙不迭地衝上前捂住她的嘴,這家夥已經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可是她哪裏有尹甜力氣大,手指一下就被掰開,尹甜激動得直嚷嚷:“我就說蘇學長劈腿,學姐為什麽不難過,原來你們沒有交往啊。原來你暗戀江學長,嗚嗚嗚,真好,至少學長不會讓你失戀……嗚嗚嗚……”

一瞬間工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季若啡身上,包括剛剛出現的金夜白。

看著金夜白陰沉的臉,江雨陽隻覺得手腕隱隱作痛,再看看他身後那一群黑衣人,他總感覺如果他不撇清跟季若啡的關係,這群黑衣人一定會好好“招呼”他。

畢竟,李譽被金學弟的保鏢“問候一番”的事,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因此,江雨陽立刻站起來,拉住尹甜喊道:“尹甜,請跟我交往吧!”

啊?!

尹甜一臉疑惑,直愣愣地看著江雨陽拉著自己的手緊張而擔憂地晃動著,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快答應我,快答應我!”

江雨陽等了半天,見不到尹甜的配合,隻能咬一咬牙,迅速貼上尹甜的唇。

所以……她被奪走了初吻?

尹甜腦子一片空白,下一刻回過神來,一記勾拳揮了出去:“耍流氓啊!”

江雨陽飛出天際,場麵瞬間混亂失控。

季若啡僵硬著臉,那句引發血案的話不是她說的!

她隻是打個比方,她隻是……

慌亂之間,金夜白已經出現在她的麵前:“學姐。”

學長,我對不起你。學長,這份恩情我以後一定會還給你的!季若啡在心裏默念完畢,轉過頭輕鬆地朝金夜白笑道:“你也聽到了。”

金夜白緩緩複述:“你喜歡成熟穩重的?”

季若啡強笑著點了點頭,身體悄悄往後退了退:“對……”

金夜白往前一步,複述道:“還要有安全感?”

季若啡默默又退了退:“等你長大了就知道安全感是什麽了。”

糟了,貼牆壁了,無處可逃。

“學姐……”頎長的身體微微往前傾,金夜白的長臂撐在牆上,將她困在自己的臂彎裏,他的瞳孔裏映著金色的燈光,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她的臉,絢爛得如同煙火,他說,“你今年二十一歲。”

季若啡被他困在角落,頓覺呼吸困難,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不知道他突然問出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卻還是點了點頭:“是。”

“我比你大四歲。”他靜靜地說道。

“學弟……”季若啡無奈地戳穿他的謊言,“年紀不是你說多少就多少的好嗎?”

他抬起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片,放到她的眼前:“這是我的身份證,二十五歲。”

季若啡盯著身份證上的年份,被氣得不輕。她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惱怒地說道:“你瞧瞧我的眼,你以為我瞎了嗎?你以為改了年齡,就可以改變事實嗎?”

眼前的金夜白神色認真,竟然真的湊了過來,正當她以為他真的在檢查自己眼睛的時候,雙唇已經被他牢牢地貼上了!

“嗯——”

金夜白不按常理出牌,讓季若啡的大腦一片空白。

天和地仿佛扭曲在一起,唯一能讓她感知到的,是停留在唇上的氣息,以及少年青澀而笨拙的動作。

有那麽一刻,她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阿澈流下欣慰的眼淚,他擦著眼角說道:“少爺,以後誰敢說你不會撩妹,我跟他急!”

下一秒,地麵一陣晃動,季若啡青筋暴起,已經將某人掀翻在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麽大的力氣,可能是初吻被奪,通過初賽的好心情被破壞幹淨的憤怒,讓她體內的洪荒之力爆發了吧!

“金學弟,請自重。”丟下這句話後,季若啡抬起手擦了一下嘴唇,便沉著臉回學校。

看著季若啡離開,阿澈連忙衝上前把金夜白扶了起來,並緊張兮兮地問道:“少爺,你知道會被打嗎?”

“嗯。”金夜白淡定地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雖然衣服已經皺成一團,但是絲毫沒有折損他的貴族氣質,已經變形的外套在他身上竟然多出一絲時尚的氣息。

“既然知道會挨打,那還……”阿澈大驚,他家少爺該不會是有受虐傾向吧!不要啊!

“反正都會被打,不如先要點福利。”金夜白摸著雙唇,臉上露出迷之微笑。

親了她,以後她就是他的人了,這還得多謝江雨陽君的正確示範,而活學活用正是他的優點之一。

不過,所謂的安全感、穩重這種問題,需要重新討論一下了。

總之,今天他挺愉快的。

阿澈看著金夜白臉上曖昧不明的笑容,突然間發現他家少爺似乎不太一樣了,身上好像多了一絲人情味。

初賽一結束,複賽的時間也就定在了下周六,而一周的時間給了各個參賽者足夠的時間來準備。

除了尹甜。

“怎麽辦,怎麽辦?我哪裏會想到能通過初賽,一點準備也沒有!”

此刻的尹甜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雖然時間還有一點,但問題是她腦袋空空。

都怪江學長,沒事親什麽親,把她僅有的智商也一起吸走了。

想到這裏,她手好癢,突然好想揍一揍他!

在尹甜狂暴的前一刻,社員們跑光了!

“別糾結這件事了,還是先解決比賽的事情吧!”季若啡隻能壓住這隻躁動的母獅子。

“學姐,我好生氣啊,那可是初吻呢!雖然當時我醉得一塌糊塗,完全記不清是什麽感覺了,但是初吻是隨便能奪走的嗎?學姐你最有體會對不對!”

季若啡的額頭落下三條黑線,這家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偏偏尹甜依然發揮著她缺根筋的本性,湊過來問道:“學姐,你當時是清醒的,能不能告訴我初吻到底是什麽感覺?”

季若啡垂下眼皮,釋放眼刀:“你這麽好奇,要不找學長再體驗一次?”

“嗬嗬,我們還是好好研究下比賽的事情吧……”突如其來的殺氣好強烈,尹甜決定當一個合格的舞蹈社社員,專注學習舞蹈,一百年不動搖。

季若啡心虛地轉過頭。初吻什麽感覺?

為什麽她一想到那一幕,心就跳得好快!從前和蘇洛相處雖然也有喜歡的感覺,可是心跳加速這種高級感覺從來隻存在於言情小說上啊!

等等……

為什麽她會對中二病學弟有臉紅心跳的感覺?

她一定是腦子壞了,否則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想法呢?看來,必須用水來清洗下她被糊了思維的腦子了!

季若啡拿起礦泉水瓶就喝,她自欺欺人地以為,這樣就能衝散那些奇怪的幻覺,可這一喝就一發不可收拾。

尹甜看著旁邊四五個空瓶子,心驚膽戰地問道:“學姐……你今天已經喝了很多了……確定這樣沒問題嗎?”

“咕嘟咕嘟……”季若啡的肚子早就喝得圓滾滾的,她轉過頭,突然間笑了起來,說道,“甜甜,我知道你要跳什麽了!”

尹甜看著她手中的空瓶子,略感擔憂,學姐該不會讓她表演“圓潤地離開”這一經典姿勢吧?

就在她忐忑不已時,季若啡現場給她演示了一段剛柔並濟的舞蹈。

季若啡為尹甜設計的動作和水有關,且結合她的武術基礎,糅合了舞蹈與柔道的特點。

這套舞蹈對別人來說可能難了點,但是尹甜跳起來遊刃有餘,而舞蹈的名字也起得好,叫《水之骨》。

水無形,骨有形,舞姿為水,功夫為骨,剛柔結合,十分符合尹甜那矛盾的氣質。

當然,季若啡沒有將矛盾兩個字說出來,所以尹甜練得美滋滋的。

折騰一番結束,已經到了用餐時間。

兩人收拾幹淨自己,便決定去學校的小吃店吃午餐,然而她們離開學校還沒多遠,就見到兩男兩女出現在她們麵前。

“季小姐,這是由空運過來,摘下不超過二十四小時的草莓榨成的果汁。”一名女子上前恭敬地將兩杯果汁端到她們麵前,一身天藍色製服,整齊的發髻,臉上露出標準的露八顆牙齒的笑容,手套纖塵不染。

另一側的女仆馬上端上自己的托盤:“這是米其林五星餐廳大廚為季小姐量身打造的蛋糕。”

季若啡的臉一沉,端上來之前要不要說這麽長的廣告詞?這麽中二的行為,她已經知道出自誰手了。

“尹甜,我們走。”季若啡伸手想要拉住尹甜立刻走,可撈了半天也沒撈著人,於是她轉頭一看,隻見尹甜已經坐在兩名黑衣人布置的桌子前狼吞虎咽,看到她轉過頭,還特別激動地喊道:“學姐,真的很好吃啊,我感覺自己在做夢……”

季若啡的臉色黑如夜色,關鍵時刻,友軍總會給她重重一擊!

“親愛的,你不想去享用一下我的心意嗎?”金夜白的聲音在此時響起,一身黑色宮廷式製服,緄金邊淺繡長領,配上他比女人還要漂亮的五官,怎麽看,都有令人忍不住想要犯罪的衝動。

季若啡也想犯罪,那就是一拳把他打到遠方,讓他和詩做伴去。

“誰準你叫我親愛的!”從學姐到若啡到親愛的,不要以為她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

金夜白挑了挑劉海,淡淡地說道:“這是對未婚妻最正常的稱呼。”

季若啡咬牙切齒道:“誰是你未婚妻?”

“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對你負責是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

一側的尹甜亂入:“學姐……你們居然都到了不可說的地步了……”

季若啡一巴掌把她打開,怒道:“你說清楚,我們什麽時候有那種……那種……”

“昨天晚上,花好月圓……”

腦海裏即刻出現昨夜初吻的畫麵,季若啡飛速打斷他:“學弟,我不需要你負責。”

金夜白淡淡地應了一聲:“我需要你負責。”

“明明是你主動!”

“哦,情投意合的兩個人不需要太計較這些。”

誰跟你情投意合啊!季若啡覺得自己的拳頭又發癢了。自從認識了金夜白之後,她深深覺得自己不應該在舞蹈社,應該去武打社鍛煉。

眼見著季若啡就要動手,為了金夜白的臉部避免再度受到傷害進而引起董事長夫人的關注,導致自己失業的危機,阿澈連忙上前充當和事佬:“季小姐,排舞很辛苦,不如先吃了再說?”

“我不喜歡蛋糕,不喜歡草莓汁,我隻喜歡小餛飩。”季若啡冷著臉,拉起尹甜,“走,吃小餛飩!”

“學姐,我恐怕要生了……”

小餛飩店裏,季若啡和金夜白一桌坐在正中間。由黑衣人圍成的一圈外,尹甜捂著肚子無限痛苦。

季若啡實在沒辦法給尹甜好臉色,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那麽大的蛋糕隻剩下一小塊,而尹甜肚子圓滾滾的,很顯然已經吃不下了,她恨不能一巴掌把尹甜肚子裏的東西拍出去:“就要比賽了,你考慮一下體型好嗎!”

“舞蹈服穿不進去了,嗚嗚嗚……”尹甜還在自怨自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季若啡無奈地轉過頭,看著小店老板戰戰兢兢地將兩碗小餛飩放到桌子上,雙腳打戰地往旁邊挪動,她努力解釋道:“老板,我們不是混社會的……”

“我知道,您是良民,我知道,我知道!”小店老板幹笑著往後挪了挪身體,飛快地衝回後廚,冒出半個頭看向外麵。

不一會兒後,阿澈走到了後廚,他盯著老板的手機,彬彬有禮地說道:“請不要報警,我們不是壞人。”

小店老板手機中的“110”沒有撥出去,惶恐地點了點頭。

季若啡轉過頭,眼前的金夜白一如既往地淡定,小勺子裏的小餛飩抖了抖,香氣繚繞,十分有趣的樣子。

“學弟,咱們能好好說話嗎?”季若啡歎息道。

“親愛的,你複賽的跳舞曲目是什麽?”金夜白抬起頭問道。

“孔雀舞,學姐的舞蹈服都借好了呢!”一側摸著肚子的尹甜又開始亂入。

“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季若啡憤怒地警告了一下。

“到時候我會去看的。”金夜白自顧自說道。

季若啡無力地撐著頭:“你能不去嗎?不是說好了不會出現在我麵前嗎?你健忘,我幫你提醒啊!”

“比賽很艱難,隻有依靠愛的力量才會撐下去,親愛的,我是你堅強的後盾。如果你輸了,我會馬上幫你弄到蘇美爾學院的入學通知。”

這個烏鴉嘴!

季若啡一把抓起桌上的鐵勺子,對準他的脖子威脅道:“你要是再敢插手我的事情,信不信我廢了你?”

金夜白一本正經地說道:“理論上這個鐵勺子的力度不夠,不足以給人類造成傷害,除非是極快的速度,對準最脆弱的部位,比如眼睛、鼻子這類位置,而依照你的速度和力量,可能隻會造成輕微瘀血,而且,還要考慮我避開時分散的力度。”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隻服你。”

“我已經收到你對我的仰慕了。”

“這樣給自己臉上貼金不合適吧?不對,我現在談話的重點不是這個!”差點被帶偏話題的季若啡努力調整回來,“學弟,你能不能說人話?”

“嗯。你想要用哪種語言交流?中英德日拉丁語我都會,目前來看,可能中文最適合你。”

對這個家夥客氣果然是沒有用的!

季若啡決定不跟他鬼扯:“你聽著,金夜白,從現在開始,到我比賽結束,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我需要好好參加比賽,請讓我不要有所牽掛!”

“收到你的拜托,我接受!親愛的如此牽掛我,我實在有些慚愧,我會做一個合格的未婚夫。”金夜白嚴肅地回答道。

“找未婚妻這種事情必須經過家長同意的,所以,金夜白你有了未婚妻的事情,你父母知道嗎?”季若啡決定做最後一次掙紮。

金夜白看著她,在她期待的目光中點了點頭:“同意了!”

季若啡抓狂了,哪有沒見過麵就同意訂婚的父母!誰家的,站出來,保證不打死啊!

事實上,金夜白並沒有騙她。

昨天晚上金夜白奪走季若啡初吻被暴打之後,阿澈幫金夜白上藥,恰好趕上了董事長夫人高希希的遠程視頻。

看到兒子臉上的傷,高希希極度驚訝:“阿澈,我需要你的解釋。”

阿澈戰戰兢兢地站起來,把前因後果飛快地說了一遍。

高希希用驚愕的目光盯著兒子的臉,好半天之後才緩緩開口:“你居然讓一個女孩子近身,還讓她碰了你?”

“是的母親。”金夜白淡淡地說道。

阿澈在一旁緊張地搓著手,見到高希希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他連忙說道:“夫人,少爺雖然被那個女孩子碰了,但是並沒有發生排斥現象。”

高希希的臉色一沉:“我不希望聽到謊言。”

阿澈早有準備,立刻打開手機,將自己偷偷錄下的小視頻傳了過去,裏頭是今天親吻的畫麵,包括金夜白被季若啡暴打的後續。

“大白,你跟那個女孩有了肌膚之親?”這是高希希在看完視頻之後的原話。

“是的,”金夜白淡淡地說道,“我們有了新一步的進展,準備畢業之後結婚,生兩個孩子,男孩像我,女孩像她,或者都像她也行。”

“大白,長得像誰這件事你沒有辦法決定。”高希希冷冷地說道。

“我和她的顏值匹配,像誰都無所謂。更何況,我可以想辦法改良。”金夜白淡定地回應。

高希希立刻反駁道:“基因進化……”

金夜白淡定地舉證“但是人類的發展史證明了”之類的高深話題。

見夫人和少爺又開始說起自己聽不懂的話題了,阿澈張了張口,很想提醒他們,目前這個話題好像跑得太偏了。

經過了一個小時的激烈辯論,直到高希希丟出撒手鐧才結束:“你再狡辯,我將不再考慮你和季若啡的關係。”

金夜白將所有話吞進肚子裏,淡淡地丟出一句:“關於這件事,我已經做好決定了。”之後,不管高希希的反應,直接切斷了視頻。

季若啡臉色沉沉地聽完阿澈的說明,轉過臉看金夜白:“所以,這到底是你的決定,還是你家人的決定?”

“都一樣。”金夜白嚴肅地應道,“我要做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能不能讓我有喘息的空間?”季若啡敲著桌子說道,“讓我安安心心地比賽行不行!”

“行。”

金夜白幹淨利落,以一個字回應,將季若啡滿肚子的話都堵在了肚子裏。

“說話算話?”見他答應得如此痛快,季若啡反而不太適應。

“相愛的人也要有私人空間,雖然我很希望跟親愛的永遠不分開,但是我會尊重你的決定。”金夜白站了起來,身側的黑衣人立刻起身,跟著他一起離開小店。

阿澈連忙丟下幾張紙幣,然後匆忙跑過去。跟在最後麵的小弟不解地問道:“澈哥,為什麽上次少爺不埋單,這次卻付全款?”

“上次那是姓路的要請客,少爺當然不會客氣。這次吃飯的是季小姐,讓她埋單少爺會生氣。”阿澈理所當然地解釋,完全無視當時自己差點要掏腰包的舉動。可那個時候少爺說:“埋單不報銷。”

這次是為季小姐花錢,少爺應該會給他報銷吧!

不對,他好像忘記拿發票了!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