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化險為夷

經過餛飩店的一番較量,雖然隻是季若啡單方麵的談判,但是最終她還是取得了勝利,金夜白的尺度退到了初賽之前,令人舒適又妥帖,季若啡也就跟著全身心投入複賽之中了。

時間過得極快,一轉眼就到了周六。

為了製造關注,在第一輪海選過後,複賽就開始進入現場直播模式,按照之前抽到的序號,尹甜排在路小佳之後,所以在幫尹甜打氣的時候,季若啡在後台看到了路小佳的表演。

尹甜實在不想對路小佳用任何形容詞,隻能對季若啡鼓勁:“學姐,你一定會比她更完美!”

季若啡笑著為她整理好舞蹈服,不予置評,但是下了台的路小佳走過來,故意亮出通過的綠牌笑著說道:“季學姐,加油哦。”

季若啡淡淡地點了點頭,尹甜卻不服,說道:“得意個什麽勁,學姐是要拿冠軍的。”

路小佳看向尹甜,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對不起,忘記給你加油了,我想你更需要鼓勵,不用緊張,就算失敗,明年還有機會。”

尹甜的臉色一變,這個賤人是在觸她黴頭!

她立馬站了起來,差點就衝過去揪起路小佳的領子,還好被季若啡拉住,可是她心中不服氣,立刻說道:“我無所謂,我能進複賽很滿足了,不像某些人,需要靠栽贓嫁禍,潑人汙水才能晉級,最後還拿不到名次,這應該就是小三的報應吧,肯定不止這一次!”

路小佳一聽,臉上立刻露出受傷的神色,卻沒有回答尹甜,而是看著季若啡說道:“學姐,你還是很在意這件事……是我對不起……”

趙小萱本是來給路小佳加油的,聽到尹甜這麽一說,立刻忍不住:“誰是小三還不知道呢!小佳,我們走。”

路小佳被趙小萱拉著離開,走了幾步,依然愁眉不展,趙小萱隻能安慰道:“別聽她們胡說八道,你一定會得到第一名的。”

路小佳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堅強地說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得第一名,學姐的能力比我強許多,而且她還有金學弟在那邊幫忙。對我來說,這次比賽隻是重在參與,能獲得老師們的點評和指導,我已經非常滿足了,名次什麽的,我一點都不在乎。”

“小佳你放心,你一定會得到第一名的!你這麽優秀,不會被賤人打敗的,她一定會有報應!”趙小萱說完,眼珠子一轉,突然捂著肚子說道,“哎呀,我肚子有點痛,你先等下我,我去上下廁所!”

路小佳點了點頭,關心地問道:“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應該是吧,我先去了!”趙小萱說著,急匆匆就跑了!

路小佳看著她往廁所的反方向跑去,臉上閃過一絲得逞的笑容,安靜地退到了一邊,垂下頭,在心裏冷笑。

—季若啡,今天就讓你在全國觀眾麵前出醜。

化妝間內,季若啡的臉上堆滿了愁容。

剛才在幫尹甜加油,看到她拿到通過的綠牌之後,季若啡提在喉嚨口的心終於順利回到原來的位置,然後就回更衣室換舞衣,準備上場。

可她將那套孔雀舞衣拿到手的時候才發現似乎哪裏不太對,再仔細一開,驚呆了—孔雀舞衣上被劃出來幾個大口子,一直裂到她的胸口。她心頭一片涼颼颼的,既焦急又疑惑。

如果穿著這樣的衣服上台表演,不僅行動不方便,在視覺上也會大打折扣。

可是她並不是一個迷糊的人,昨晚準備這件衣服的時候,她反複檢查過,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怎麽現在拿出衣服,就多了幾個口子?到底是誰幹的好事?

季若啡的心中隱隱有了答案,可是現在並不是糾纏這個的時候,因為就快輪到她了。

正在這時,在外麵陪她的尹甜探進半個身子,說道:“學姐,有人找你。”她的口氣不情不願,似乎很不高興。

季若啡放下舞衣,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誰?”

誰在這個時候找她?舞蹈社的成員可以來去自如,不需要尹甜通報,難道是金夜白?

想到這裏,她的臉沉了沉,心裏頭的煩躁加深,一走出去,就看到熟悉的背影。

她的鼻子一酸,立刻瞪大了眼,憋回眼淚,做出雲淡風輕的模樣,輕鬆打招呼:“嗨,蘇洛,找我有事?”

“若啡……”看到她,蘇洛心情十分複雜。

他本來是來接路小佳的,知道她已經通過了比賽,也很為她高興,可是見到她的時候,發現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然後才從趙小萱口中知道了來龍去脈。他雖然覺得無奈,但還是覺得有些事情必須跟季若啡說清楚,尹甜那句話分明是在說,季若啡的心裏還想著他。

雖然他覺得對不起季若啡,但他畢竟是路小佳的男朋友。

“怎麽了?”季若啡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樣,有些不解,隻能耐心地等著。對蘇洛,她從小到大都有足夠的耐心,不像對金夜白,三分鍾不到她就會抓狂。哎呀,為什麽會想到那個家夥了!

“我其實是想幫小萱道歉,她的口氣太過火了,但是你……嗯……你也要明白,我們確實不合適,再說你也有了金學弟,就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對不對?”

聽到這句話,季若啡愣了一下。她原本以為,彼此之間十多年青梅竹馬,就算兩個人已經無法在感情上有牽連,起碼從小到大的情分是在的,所以他出現在這裏,哪怕說一句加油也好。

可是,他給了自己這樣一句話!

季若啡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對於這個人,自己到底還在期待什麽啊!

他難道不知道比賽對她來說也很重要嗎!

他難道不知道她還沒開始比賽嗎?

就因為這件事,他出現了,不管不顧直接開口了,他有想過她的感受嗎?!

季若啡不怒反笑:“趙小萱是你什麽人?”

“她……”蘇洛不太明白她為什麽突然說出這句話,下意識回答道,“她是小佳的朋友……”

“蘇洛,你是全世界女生的代言人嗎?之前代表路小佳,這一次又代表趙小萱。趙小萱跟你是什麽關係,你憑什麽幫她跟我道歉?你確定是來道歉的?不是來對著我的心口插刀子?”季若啡捂著胸口,冷笑了一下,說道,“你以為我還是從前的我?”

“你有了金學弟,當然不在乎我……”蘇洛一想到金夜白,那個比自己優秀的小男孩,心中的不快莫名出現,口氣也跟著不好了,“我隻是覺得,你對我的感情可能並沒有你想的那麽重要,畢竟我和小佳在一起沒有多久,你就跟金學弟有了曖昧!”

季若啡很想給這個家夥一巴掌,可是張開的手掌慢慢地縮成了拳頭。她沒有辦法對他動手,真的沒有辦法,可是他怎麽能……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的心在抽痛,麵上卻平靜得可怕:“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對我的感情指手畫腳?我喜歡誰,跟你有什麽關係?”

蘇洛聽著季若啡的話,眼中的嫉妒已經無法掩飾:“好好好,你真是虛偽的女人,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說我辜負了你,結果自己一轉頭就攀上了高枝。看樣子你根本就不喜歡我,隻是拿我當你水性楊花的擋箭牌而已!”

“啪!”

季若啡發現自己的手在半空還沒來得及扇下去,可是蘇洛臉上的五指痕十分明顯,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少爺,這樣的力度還可以吧?”

她看到阿澈拿著手帕擦手,恭敬地朝自己看過來。下一刻,有個溫暖的懷抱將她牢牢鎖住,貼著胸口的位置,好聽的聲音響起:“我的女人當然不喜歡你,因為你這種段位的男人,連仰望她的資格都沒有。”

“你!”蘇洛捂著臉,眼裏滿是憤怒,可是他不敢動,因為金夜白身邊的黑衣人已經拍著拳頭,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似乎隻要他動一下,下一刻他就會成為肉餅。

蘇洛憤怒地指了指季若啡,然後轉身跑開。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一句話也不敢說。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季若啡的心也隨之脫下了一層殼,似乎是年少的時光,在這短短不到一刻鍾一並得從心裏頭掉出來,跌在地上,散在空氣之中。那是執念嗎?

“喂喂,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眼光可以試著提高一點。”金夜白十分不滿她落在蘇洛背影上的目光,努力在她的麵前尋找存在感。

季若啡抬起頭,往後站了站,看著金夜白,拳頭微微捏緊,口氣出奇地溫和:“你不是說,不會出現在我麵前嗎?”

“路過,看看天氣。”金夜白立刻鬆開她,越過她的身邊,若無其事地朝阿澈說道,“今天天氣很不錯。”

外頭霧霾挺大。

“空氣也挺清新。”

這裏是演播室後台。

“景色也不錯。”

雜七雜八的道具也能視而不見,算你狠。

“親愛的,我履行承諾,馬上消失。”話落,他便帶著自己的保鏢浩浩****地離開。

看著金夜白離開的背影,季若啡稍稍鬆了口氣。耳邊有人高喊:“一百八十號上台,一百八十一號準備!”

一百八十一號,就是她。

季若啡連忙回到更衣室,暗自慶幸剛才沒有哭,臉上的妝不需要再動,但是這件孔雀舞衣……

不管了,到時候臨場發揮吧!

她飛快地套上衣服,才發現身上的舞衣似乎不太對,雖然上麵依然裂開了一道道口子,但是形狀不同,裂開的位置被一層層紗縫好,甚至點綴了一些鑽石,在燈光下璀璨奪目。

“真是好看啊……”尹甜忍不住驚歎起來,羨慕地問道,“學姐,你的舞衣哪裏租的,我也想要去,下次比賽我也要用這個……”

季若啡心中奇怪,口中問道:“你剛才是不是一直守在這裏?”

尹甜目光一閃,想到剛才江雨陽出現的時候,自己似乎避開了那麽一小會兒。一小會兒應該不算離開吧,她迅速接受了這個設定,搖著頭笑眯眯地回答道:“沒有,當然沒有離開了。”

所以,是她的錯覺嗎?

季若啡摸著裙子,很確定這並不是自己的錯覺,因為舞衣的材質並不是之前的粗糙布料,反倒十分光滑,摸著就知道價值不菲。

她的心裏有了懷疑,但是上台時間已經不容許她多想了!

“現在,有請一百八十一號選手上台。”

就在這時,台上傳來主持人熱情的聲音。

隨著季若啡的出現,大家的臉色一片茫然。

評委A:“她的孔雀服怎麽會有口子?”

評委B:“難道是個性化孔雀服?”

……

觀眾A:“這件孔雀服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什麽情況?”

觀眾B:“可能是舞技不夠好,所以用嘩眾取寵的方式吸引評委的注意力。”

觀眾C:“沒關係,評委眼瞎,我們觀眾的眼睛不瞎。我們也有投票權,要是她跳得不好,我們集體給零分。”

路小佳聽著嘈雜的評論聲,迅速用擔憂掩蓋了眼底的得意,裝作緊張地問蘇洛:“洛哥,怎麽辦?我們要不要幫幫學姐?”

蘇洛的神色十分冷,剛才他被金夜白的手下打了一巴掌,現在臉依然隱隱作痛,要不是因為他的發型遮蓋,他早就離開了,但是這件事他又不能跟人說,還好觀眾席的燈光昏暗,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饒是如此,他的口氣也不太好:“她那麽聰明,自己會有辦法。”

對於蘇洛的態度,路小佳十分滿意。蘇洛一出來她就看到他臉上的印子,可是她就是假裝沒看到,假裝想要為學姐加油坐到了觀眾席上,等待的就是目前的這一幕。

一側的趙小萱出奇地安靜,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緊張地抓著椅背。

……

評委和台下的觀眾都看到了季若啡舞衣上的劃痕。

台上的季若啡裝作什麽都沒聽見,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而後向評委和觀眾鞠躬致意。

隨著音樂的響起,季若啡翩若驚鴻,身體有節奏地扭動著,她的舞姿美得如詩如畫,再高難度的動作,她也做得十分美麗。而那些裂縫上麵所輔助的鑽石此刻也發揮了效用,在強烈的舞台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在她的身邊籠罩出一層淡淡的光暈,令她的身姿更顯飄逸,仿佛從天而降的孔雀仙子。

台上的評委和台下的觀眾屏住了呼吸,全場鴉雀無聲,大家甚至都不願意交流,也盡量減少眨眼的次數,隻為欣賞這賞心悅目的孔雀舞。

音樂結束後,季若啡的表演也結束了。

片刻後,意猶未盡的評委和觀眾們毫不吝嗇地鼓掌,整個大劇院的掌聲經久不息。

季若啡用精彩的舞技征服了評委和觀眾。

當季若啡準備下台時,其中一位評委嘉賓開口道:“這位選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季若啡止步,她撩起裙擺,朝著評委嘉賓彎腰:“請老師指教。”

“小姑娘,你的顏值足以秒殺一線女星,你光靠臉就足夠吸引注意力,為什麽要在自己的舞衣上做這些設計?雖然十分用心,但是你是否知道,比賽不僅僅是嘩眾取寵,也不需要特效,我們要看的是真正的實力?”

季若啡語氣平緩地回答道:“謝謝老師對我的顏值予以肯定,至於舞衣的事情,我是躺槍的。”

“躺槍?”

季若啡調皮地吐著舌頭:“不知道哪個熊孩子在我衣服上劃了口子,當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重新找舞衣了。幸好有好心人幫忙。”

“難道你就不怕舞衣給你減分嗎?”

“在場的每一位評委都是看選手的實力給予評分,而我也堅信,台下的觀眾都是懂得欣賞舞蹈的人。既然所有人都是看實力說話,那麽舞衣的設計如何,又有什麽關係呢?”

季若啡的話,既解釋了衣服的事情,又吹捧了評委和觀眾,而且她的吹捧並不肉麻,反而讓人聽得很舒心。

於是,評委和觀眾對她的好感度又平添了幾分。

拿到綠牌,季若啡鬆了口氣,感歎有驚無險。她回到更衣室去換身上的孔雀舞衣,外頭是其他選手熱火朝天的討論。

“剛才一百八十一號選手的舞姿真是絕了!”

“我什麽時候能達到她的高度就好了!”

“我看也不怎麽樣嘛,出彩的是那套孔雀舞衣,上麵的貼鑽會發光,這種技巧得學一學!”

“不知道她是在哪裏租的。”

“嘖嘖,我知道我知道!”有人擺出了要爆料的姿態,季若啡也跟著豎起了耳朵。

“這件舞衣我摸過,是一個穿黑衣服的大叔給的。他說他家小姐拿錯了衣服,讓我幫忙換一下。”

“這年頭,還有叫小姐的?難不成她家裏條件很好嗎?”有人不屑地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有個人猶豫著開口道:“她家的條件是不好,不過……嗯……”這聲音很熟悉。

看著對方吞吞吐吐的樣子,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大家七嘴八舌道:“你知道嗎?”

“是因為什麽?”

“她真的是富二代?”

那個熟人口氣十分猶豫:“她是我們學校的學姐,倒也不是富二代,所以大家不要亂猜。”

“不是富二代,還被人稱作小姐?”大家更加困惑了。

有人忍不住插嘴道:“那有什麽,人家媽媽有本事,傍大款的技能肯定被她學到了!”

“啊,竟然是這樣……”

恍然大悟的聲音裏帶著晦澀不明的曖昧,大家交流了一下彼此的眼神,似乎覺得自己距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麽?”尹甜的聲音響起來,“路小佳,你自己是小三,還敢誣陷別人的媽媽,你要不要臉?趙小萱,你腦子裏是不是進水了,你有什麽證據?!”

“咱們學校誰不知道,季若啡住高級別墅,還要去打工,她媽媽待業家中,哪裏來的錢供她,出去打工估計也是錢不夠花,所以才……”

“啪—”

趙小萱的聲音沒有落下,臉上已經出現了紅印子。她錯愕地轉過頭,看向了出手打她耳光的人。

季若啡覺得最近打金夜白都打出了節奏,現在看到趙小萱,唯一的反應就是揍一頓再說。能用武力解決的事情,就不用磨嘴皮子,這是跟金夜白相處這麽一段時間之後,她獲得的最深經驗。

“趙小萱,你給我聽著,造謠誹謗是違法的,剛才這段話,我已經錄音了,如果你不跟我道歉,那我就拿著這段錄音去找律師。”季若啡冷冷地說道,“路小佳有人撐腰,你沒有,我無所謂傾家**產來跟你打官司,就是不知道你爸媽會不會打斷你的腿,讓你沒辦法出家門造謠。”

路小佳見狀,立刻假惺惺地上前,抱住趙小萱,含著淚說道:“學姐,小萱也是被謠言蒙蔽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說清楚了就行了,怎麽可以動手,打人是不對的!”

“打人是不對的,造謠就是正確的嗎?”季若啡冷冷地看著她,“你既然知道是謠言,還縱容她散布出去,算起來也是個謠言的推手。”

“學姐……學姐我並沒有……並沒有說什麽啊……”路小佳捂著臉哭了起來,嬌弱的身體瑟瑟發抖,“學姐你怎麽可以這樣誣陷我?”

“我是不是誣陷你,你心裏沒點數嗎?”季若啡對她這一套早就已經見怪不怪,可是別人不同,圍觀者就算略明白點前因後果,看到哭泣示弱的那一方,還是會出口指責另一方,於是有人跳了出來,指著季若啡的鼻子說道:“季若啡,你不要咄咄逼人了!”

“咄咄逼人?剛才有人胡說八道的時候,怎麽沒有人跳出來扮演正義人士,現在倒是跑得飛快。”尹甜不屑地推開對方的手,“你這副嘴臉真的很讓人惡心。”

“甜甜,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季若啡輕輕地拉了尹甜一把。

馬上有人認了出來:“尹甜,你是那個打敗了十幾個小混混的尹甜!”

“哼,有點功夫就了不起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夥。”趙小萱捂著臉,終於憤怒出聲。

“趙小萱,你還能說話?看來學姐剛才出手太輕了!”尹甜壞笑著說道,“我的拳頭可沒有學姐的那麽溫柔。”

“學姐,你不能這樣欺負人!”路小佳聲淚俱下地求饒,“是我不對,小萱開口的時候我應該阻止的,是我們不對,求學姐放過小萱,不要打她了,她也是個女孩子!”

此言一出,眾人的憤怒成功被挑起來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站了出來,滿臉堅毅,仿佛自己眼前站著的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季若啡,不要太囂張得意,我們這麽多人,不會讓你們囂張的!”

看著怒目相對的一群人,季若啡發現自己處於風口浪尖,心想路小佳扮可憐的段數真是越來越高了。如果是她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是尹甜在這裏,她不想牽連對方。季若啡歎了口氣,拉著尹甜說道:“我們走吧!”

“學姐……”尹甜不甘心,還要繼續掙紮。

“你跟一群沒腦子的人打架,沒有他們經驗豐富。”季若啡淡淡地說完,轉身往門口走去,走到了門口,她又停下來,轉過頭看向路小佳,“如果誰再胡說八道,我不介意給對方發律師函。”

說完這句話,兩人就踏出了門檻,身後有人發出一聲冷哼,說道:“你剛才打人的視頻我已經錄下來了!”

“隨你去告,傾家**產,我奉陪到底。”季若啡看都不看,便丟下這句話離開。

尹甜毫不示弱地轉過身,朝他們揮了揮拳頭,然後飛快跟了上去。

“學姐……等等我……”

踏出電視台大門,外頭的天空一片陰沉,霧霾如此嚴重,什麽時候才會消除呢?

不過,今天遇到的也不全是壞事兒。比如……袋子裏的孔雀舞衣,霧霾天下最鮮豔的一抹顏色。

隨著複賽的結束,又淘汰了一批人,舞蹈社的社員留下的更是寥寥無幾。為了讓他們可以在第三次比賽裏成功晉級,季若啡從賽場上下來,就將晉級的社員叫到了一起,開始新一輪的訓練。

複賽時,舞蹈社的部分社員也在場,同樣看到了季若啡的表演,對於她的段位心悅誠服,知道她放棄自己練舞的時間來指導大家,更是感激不已。

隻是依然有些遺憾,晉級的人除了尹甜,就剩下兩個人。

這個周天,季若啡沒有休息,留在了練功房。但是比賽結束之後,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做。

她撥通了金夜白的電話。

彼時,金夜白正對著手中的手機出神,見到上麵跳躍的名字,心頭一陣激**。

“金夜白。”那邊的聲音傳來,軟糯溫柔,他似乎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待遇。

她說:“我們見個麵吧。”

金夜白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語氣平靜:“約會地點……”

“帶上我的孔雀舞衣。”

一腔熱情哽在喉嚨口,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假裝若無其事地問道:“哦,他們無意中是撿到了一件……”

“可以不要拿這種爛借口來考驗我智商嗎?”軟糯的聲音不見,季若啡似乎有點激動。

“哦。”

“你現在馬上把我的舞衣帶過來,我要換回去,馬上立刻!”季若啡丟下一個地址就掛了電話。

“她對我越來越熱情了。”金夜白臉上露出苦惱的神色,“這樣的進展會不會太快?”

阿澈張了張口,默默把話爛在肚子裏:少爺,季小姐好像隻是想要回她的舞衣而已。

“令女人等太久的男人不是好未婚夫,馬上出發。”

周末的學校有些冷清,電視台的複賽剛剛結束,練功房已經被舞蹈社包場了。金夜白的到來,並未引起社員的注意,但是季若啡已經從樓下的腳步察覺到了他們的靠近,提前站在了門口。

金夜白看到季若啡站在門口,一臉得意地轉過頭朝阿澈說道:“親愛的已經迫不及待想跟我見麵了。”

阿澈嘴巴閉得緊緊的,生怕自己說什麽大實話,比如:少爺,季小姐隻是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已。

季若啡對於眼前的陣仗已經見怪不怪,見到他過來,馬上將袋子舉起:“這是你的。”

金夜白沒有點頭,阿澈也不敢接過來,隻能看著。季若啡有些不耐煩了,說道:“拿著呀!”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收回。”金夜白平靜地拒絕道。

“那就破例一次。”

“這不是我的風格。”

“你的風格是欠揍嗎?”季若啡揮舞著拳頭。

金夜白決定開始耍賴:“你怎麽確定這就是我的?”

她的眼睛眯了眯:“你真當我是傻子嗎?黑衣人,還有這麽高級的舞衣,你還出現在現場,你看看我的眼,看看我的眼是不是瞎了?”

最後一句話出口,兩人腦海中飛快浮現出那天晚上的畫麵,同時愣住,臉一紅,兩雙對視的眼飛快避開。

白癡果然會被傳染,我腦子一定是進水了,才會想到這些。不行,要淡定,要鎮定,這不是我的風格,我沒有心虛,我很憤怒。

季若啡迅速在心裏給自己催眠,然而那怒火始終無法燃燒起來,搖動了兩下,就滅了。

好吧,他在關鍵時刻幫了她,她實在沒理由對著他發火,不然就是忘恩負義,跟路小佳有什麽區別!

但是道謝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就怕這個家夥又開始胡言亂語,她隻能放緩了聲音說道:“總之,把我的舞衣還給我。”

金夜白看了阿澈一眼,阿澈將袋子交到她的手上。

季若啡看著那一抹翠綠,心中無奈歎息—衣服已經破了,到時候跟那家老板估計又是一番糾纏,早知道如此,還不如直接買一套新的。

季若啡拿了東西,又不能馬上走,他的禮服還在自己手上,眼見著氣氛似乎有些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腦子轉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馬上找到了轉移話題的正確方式。季若啡故意咳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問道:“那個……你是怎麽知道我需要這個舞衣的?”

金夜白沒有回答,阿澈立刻會意,馬上在一側當起了解說員:“是這樣的,季小姐,那天在小餛飩店裏,尹甜小姐無意中提起過你的曲目,我們少爺知道了之後,馬上派人去確認,知道你在一家戲服店裏已經租了一套孔雀舞衣。他覺得款式十分普通,跟您非常不搭,於是連夜致電意大利,讓那邊以目前這套為基礎,馬上給您趕製了一套最新的舞衣。”

“所以我穿著跳舞的那套舞衣……是名家手筆?”

“是的,上麵的鑽石都是經過精心打磨鑲嵌的,少爺說,這才符合您的身份。”

季若啡默默地扶著牆,立刻開始檢討,她是不是做了什麽粗魯的動作,有沒有半途掉鑽的情況。如果鑽石數目不對,她的零花錢似乎要堵上這個窟窿,好想哭!

“禮服製好了之後,少爺很害羞,不好意思當麵送給您,怕您拒絕。當然,也是因為之前跟您的約定,所以他默默地堅守著,隻能在腦海裏想象你穿上去的畫麵。沒有想到,上天竟然看到了他的癡心,製造了一個機會,讓他如願以償。”

季若啡咬著牙說道:“不要告訴我,我那套舞衣被劃出來的口子是你們中的誰幹的?”

“當然不是!我們兄弟有人看到一個女孩子拿著小刀割破了你的舞衣,馬上來稟報了,所以少爺才帶著舞衣去救場。季小姐,您可不要誤解了少爺的一番心意,少爺不會做這種陰暗的事情。”

季若啡扶額:“所以他們看到有人弄壞了我的舞衣竟然不出聲?”

“發現的時候已經壞了,嗯,就是這樣的。”阿澈略心虛地回答道。

“阿澈……”金夜白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從前有個人,他話太多。”

“少爺,然後呢?”阿澈不明所以,開口問道。

“然後他就死了。”

阿澈飛速用雙手捂住嘴巴,邁著小碎步挪到了一側。飛鳥盡,彈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果然是不滅的真理!少爺,你好狠的心!

季若啡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隻能訥訥地說道:“謝謝你了。”

金夜白“嗯”了一聲:“我的女人喜歡的事情,從來就沒有辦不到的。”

她沉下臉,這句話,她可以不接嗎!

“這件舞衣太珍貴了,我實在不適合留著。”

金夜白脫口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

“因為……我怕我媽媽發現……”

“你都這把年紀了,伯母還反對你談戀愛?”

季若啡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怒道:“小子,從前有個人不會說話,然後他就死了,你記住了嗎?”

金夜白臉紅了紅,微微點了點頭。

季若啡完全無視,將那套昂貴的禮服塞進他的懷裏,然後霸氣離開。

阿澈看著自家少爺呆滯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問道:“少爺,你怎麽了?”

凝視遠方的雙眸終於回歸正常,他紅著臉說道:“剛才差一點就能親到了。”

阿澈飛快捂住嘴,退到了一旁。

少爺,還好差了一點,不然季小姐可能會打死你。

從前有個人話太多,後來他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