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恩愛的日常
季若啡出院後，金夜白親自將她送到學校。
因為怕兩人在一起時間太久惹來閑言碎語，季若啡下了車便與他分道揚鑣。
進入學校後，她第一件事就是去舞蹈社。
隻是，今天的舞蹈社空****的，一個社員也沒有。按理來說，這個時間點，社團裏有很多人才是，就連平時最活躍的尹甜也不見了影子。
狐疑之下，她撥了尹甜的電話，接通後那邊鬧哄哄的，尹甜扯著嗓子說道：“學姐，你找我？”
“你在哪裏，社團裏怎麽沒有人？”季若啡奇怪地問道。
“我們都出來了，有點事情。”尹甜心虛地回答。
那邊再次傳來聲音：“是給季若啡打電話……那個不潔的女人怎麽還有臉出現……”
“張小刀，你信不信我打你！”尹甜顧不得季若啡這邊，立馬加入罵戰，“你知道什麽是誹謗罪嗎？信不信我告你！”
“什麽誹謗罪！我說的都是實話，視頻都出來了，你自己沒看嗎？你沒看幹嗎跑過來！”那邊不甘示弱地回應，“季若啡就是被**了，就是破鞋，大家都知道了！”
“小王八羔子，我今天不砸了你們聲樂社，我就不叫尹甜！”
那邊傳來巨響，尹甜已經將電話掛斷。
季若啡喘了口粗氣，又是聲樂社，到底有完沒完了！
李譽都被打瘸了，這群人還沒有鬧夠，非要一個個被打斷腿才高興嗎？
季若啡壓下心中的煩躁，急匆匆就往聲樂社去。對於這種流言，她已經十分厭煩了。
聲樂社內。
尹甜看著眼前這群人，眼中滿是怒氣：“你們這麽不要臉地誣陷季學姐，不如看看你們自己是什麽臭德行！”
“尹甜，虧你跟季若啡那麽久，難道就看不出來她是個綠茶婊嗎？”張小刀原本看她一拳打在桌麵上，便有些緊張，可是看到桌子安然無恙，他的心也就跟著放下來。
看樣子她也就是個繡花枕頭，視頻裏一個人打十幾個的畫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可能也跟某些人一樣，就是擺拍的！
“學姐不是綠茶婊，不要讓我再說一遍，否則我會打到讓你記住！”
“憑什麽不能說？網上都傳開了，季若啡的黑曆史不要太多！”張小刀索性拿起手機，對著念，“深夜從金主車上下來，衣衫不整，現在還被人**，看她一副清高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真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迎麵就是一拳，就打在他的腹部，痛得他一下子彎下腰，緊接著，身後又是一腳，不知道是誰那麽惡趣味，直接對準了他的“**”，前後夾擊，痛得他眼淚都掉下來了！
“你們怎麽打人……”聲樂社的人見到張小刀兩下就被人打翻，一群人衝過去，手忙腳亂地把他扶起來。張小刀見狀，臉上反而露出痛苦的神色，呻吟道：“不行，我站不住了，我的……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覺得屁股被人用什麽紮了一下，痛得大吼起來，下意識地轉過頭看過去，可是除了自己的社友，哪裏還有別人。
不小心，應該是不小心！他在心裏頭默默安慰自己，繼續在地上裝死，大家又是一陣手忙腳亂，想把他扶到椅子上先坐著，可是他才剛剛坐下來，一陣劇痛迅速傳來，他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是誰，哪個缺德鬼把架子鼓棒這樣丟的！”
說著，他立刻轉過頭，朝一臉淡定的尹甜怒吼：“是不是你？”
尹甜嘻嘻一笑：“我就站在這裏，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動了？所以說惡人自有天收啊！你們李社長都不敢出現了，你倒是急吼吼地過來當出頭鳥。人家一條腿一百萬呢，不知道你一條腿會值多少錢哦？！”
“你……你威脅恐嚇……我要告訴教導主任！”
“除了找教導主任，你還能幹點什麽？”尹甜依然滿臉笑容，“打小報告這種事，一般是小學生才會玩的哦！哦，對了，上次你是不是跟路小佳說了什麽，她好像還抱了你一下哦！”
尹甜故意挑撥，聲樂社的成員倒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看張小刀的眼神也都不太對了。
張小刀連忙喊道：“大家不要被她誤導了，他們這是在轉移話題。我們整個聲樂社都是小佳的堅定支持者，可不能因為她的一句話就出現內部鬥爭了！”
“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拉我學姐擋槍，你要不要臉啊！”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尹甜完全不打算對這家夥客氣，“小佳小佳，叫得這麽好聽，你們在做這種蠢事，你們的小佳知道嗎？”
聲樂社的成員兩眼發直，立刻朝自己的女神喊道：“小佳，你來了！”
尹甜轉過身，就看到路小佳緩緩走過來。她的身子嬌小，嚴格來說並不符合跳舞的標準，不過她身形勻稱瘦小，再加上高跟鞋，在視覺上便拉高了幾分。
此刻她紅著眼走過來，楚楚可憐的姿態幾乎令聲樂社的眾人恨不能馬上衝到她麵前保護她。
“學姐，你這樣說話太過分了。聲樂社的師兄師弟們愛護我，我非常感激他們。我受點委屈沒有什麽，這些都是小事，但是你出口傷人，還出手打人，你這樣做實在是……實在是……”路小佳說到了一半，似乎是對過分的話難以啟齒，過了老半天才用力地說道，“總之，你要是有什麽不滿，衝著我來好了，不要欺負他們！”
路小佳的話立刻將聲樂社社員的正義火焰燃燒起來，他們奮不顧身地衝上前，將她護在了身後，張小刀更是義憤填膺：“小佳不要難過，我們會保護你！”
“我們的小佳，我們來守護！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小佳，你永遠是最棒的！”
……
路小佳感動得熱淚盈眶：“謝謝大家對我這麽好，謝謝大家……”
舞蹈社社員們原本站在尹甜身後做聲援，聽到這裏，實在忍不住了，衝過來對吼道：“綠茶婊一般隻存在於小說裏，今天算是讓我們見識到了！”
“路小佳，你裝可憐這一套實在是讓人作嘔。”
“路小佳，你要有本事，就不要找人製造輿論陷害季學姐，自己沒點本事，就知道禍害人！”
聲樂社的社員也跟著反駁。
“你們這群人憑什麽說小佳沒本事，她跳舞可比你們強多了！”
“這次的跳舞大賽，小佳可是晉級了，在場的舞蹈社成員有幾個晉級的？”
“沒有晉級就不要說話，沒點本事，好好學，你們社長不會教，可以過來拜師啊！”
這可算是踩到了舞蹈社成員的地雷！
尹甜第一個罵道：“路小佳要是沒有蘇洛買票，就她那水平能晉級？觀眾又不瞎！”
“太可笑了，買票晉級的人好意思在這兒討論舞技。”
“校園大賽都贏不了季學姐，還好意思說本事。”
張小刀立刻反駁：“校園大賽得問問你們季若啡大社長做了什麽齷齪的事情！”
這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校園大賽我做了什麽？”
尹甜定睛一看，說話的人是季若啡，立刻衝到了她的身邊：“學姐，你怎麽來了？”
季若啡看著眼前的場麵，便問道：“李社長在不在？”
聲樂社的人雙腿不約而同地抖了抖。
大家都知道，自從上次在電視台看比賽時被丟出演播廳過後，李譽就請起了長假，聽說是他腿疼的毛病又犯了。
他的腿為什麽會有毛病，大家都很清楚。
張小刀還在痛，可是現在他是代理社長，而且路小佳就在麵前，他覺得自己需要站出來，對抗惡勢力：“李社長不在，我現在是代理社長，季若啡你來幹什麽？”
“張小刀，按照資曆，你是不是得叫我一聲學姐？”季若啡看了他一眼。
張小刀一愣，沒有想到她追究起資曆來，死活張不了嘴。
“學姐。”路小佳倒是大大方方地叫了一聲。
季若啡將目光投向她，微微笑道：“小佳，你的粉絲還挺多的。”
路小佳見到她的笑容，心中一陣厭惡，口中依然誠懇，用嬌滴滴的聲音小心翼翼地說道：“學姐，這件事是個誤會，我知道你不會當小三，不會被包養，更沒有被**，你也說了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季若啡想到金夜白曾經跟自己說的話，忍不住笑了一下。
路小佳被她打斷，又見她的笑容意味深長，不由得有些惱怒：“學姐，你一直寬宏大量，雖然那些照片，還有視頻都有，但是……”
路小佳故意這樣一說，聲樂社的人馬上就跳進坑裏，支援她：“小佳，照片有，視頻也有，都已經是鐵證了！”
“清者自清，是對心中有清這個概念的人來說的，對那些齷齪無恥、沒有底線的人來說，清者自清是不存在的。”季若啡說著，轉過身，朝聲樂社的人說道，“首先，論壇的那幾張照片，我也看了，車子的主人是我媽媽的閨密，那天開車的人是我媽媽。這一點，有本事能找到車主的人，可以自己去求證。其次，我沒有被任何人冒犯，那天的意外，我有人證，但是散布這個謠言的人，我會找到，而且會用法律的武器來證明我的清白。最後，路小佳，舞蹈鞋的那件事，你最好不要再提，否則的話，我會想盡辦法把真相找出來，還我一個清白！”
“季若啡，你這是在威脅恐嚇！”張小刀看著路小佳瑟瑟發抖的模樣，忍不住怒吼。
“我就是用法律來做武器。”季若啡淡淡地回應完，便轉身拉著尹甜的手，瀟灑地離去。
“學姐，你剛才的姿勢好帥氣，好有氣勢，好像霸道總裁哦！”
回到舞蹈社，尹甜立即冒著星星眼，使勁表達心中的崇拜之情。
季若啡無語地看著尹甜，這個丫頭明明武力值爆棚，為什麽每次都喜歡露出這種傻白甜的姿態賣萌，這樣的反差感實在是太令人無奈了……不過看著的確很可愛呀！
季若啡笑了一下，抬頭看著舞蹈社的成員。
之前經過阿澈的清理之後，有一些人已經離開了舞蹈社，目前的舞蹈社隻剩下四十多個人，現在他們正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
季若啡的笑容留在臉上：“謝謝你們相信我，謝謝你們一起為我出聲。”
舞蹈社的眾人沒料到季若啡居然道謝，大吃一驚，紛紛擺手回應。
“學姐，我們相信你。”
“你這麽好，我才不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學姐，我從前做了錯事，但是我是堅定地站在你身邊的！”
“路小佳那種綠茶婊，我們就是看不過去。這次網絡傳播就是從聲樂社出來的，我敢肯定跟她脫不了關係！”
季若啡點了點頭：“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而且，一定會是你們滿意的結果！”
眾人紛紛點頭。
尹甜在一側輕輕“咦”了一聲，說道：“學姐，快來看！”
“怎麽了？”季若啡側過頭奇怪地問道。
“聲樂社那群小渾蛋把這個消息傳到了微博上，現在到處都在說你呢！”
“這個我知道。”
“剛剛南風律師事務所出了一個公告。”尹甜抬起頭，激動地說道，“上麵說，要開始尋找造謠誣陷學姐你的人，準備送對方一張律師函。”
季若啡立刻接過尹甜的手機仔細一看，的確是一張公告，而且，南風律師事務所在發布之後，又轉發了一下，同時在上麵寫道：我們是正當公民，要學會用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和平解決問題。
“學姐，你動作真快，竟然把律師都安排好了。南風律師事務所哎……我同學是學法律的，聽說律師們擠破腦袋都想進這家事務所實習，哪怕沒有工資都行！他們的官司就沒有打不贏的！”
聽到這句話，季若啡隻能幹笑，腦子裏已經浮現出了一個身影，估計就是那家夥幹的吧！
季若啡決定問個清楚，跟尹甜交代了一聲，就出了舞蹈社。
尹甜看著季若啡的背影，滿懷困惑地說道：“學姐是不是談戀愛了呢？”
一側社員好奇地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尹甜誇張地歎了口氣：“這有了對象的姑娘啊，她都不著家！”
社員認真地點了點頭：“尹學姐，季學姐聽到這句話會怎麽樣啊？”
尹甜眯起眼睛，揮了揮拳頭，說道：“我示範給你看看……”
啊……學姐饒命啊！
“鏘鏘鏘……”
“嘩啦啦……”
“哢嚓……”
“砰……”
阿澈第N次抬起頭，從玻璃窗往裏看，此刻的廚房濃煙密布，他的額角抽搐了一下，繼而扭頭對身側的黑衣人說道：“做好防火準備！”
“是！”黑衣人立刻神色緊張地退下。
少爺在廚房裏待了兩個半小時，裏麵黑氣繚繞，看起來陰森恐怖。不知道少爺在裏麵會不會被毒氣熏到，剛才他送進去一個口罩，還沒看清楚灶台上的東西，就被少爺一腳踢出來了。
少爺說，季小姐對醫院的青菜粥十分鍾愛，他要做一份愛心青菜粥給季小姐當早餐，於是去請教了米其林五星級大廚。
雖然阿澈事先提醒了大廚，一定要盡量簡單化，但是最終，他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股燒焦的味道，應該也是從廚房裏頭傳出來的吧！
廚房如果會說話，開口的第一句大概就是：少爺，求放過！
金夜白挺專注地在廚房裏麵幹活，雖然覺得煙霧有點嗆人，但是一想到季若啡喝著白粥滿足的樣子，就覺得這點煙霧算不了什麽。
這塊抹布真礙事，丟掉！
他隨手一扔。
“咻！”
啊，掉到鍋裏了？
倒掉，再做吧！
早餐趕不上那就做午餐吧，午餐趕不上了，那就晚餐吧！
外頭的阿澈聽到“嘩啦啦”的衝水聲，以及鐵鍋掉到地上的聲音，心裏估計，少爺應該又被燙到了。
少爺的忍耐力真強。
阿澈在心裏祈禱，也不知道該為廚房祈禱，還是應該為少爺祈禱。
過了一個小時後，少爺依然在廚房裏，阿澈倒是接到了一個電話。
“季……季小姐……”突然接到季小姐的電話，阿澈十分驚愕。
“那個……我被保安攔住了，金夜白的電話打不通……”那邊的季若啡聲音有點尷尬，“沒有預約直接拜訪，實在是失禮了。”
“啊，季小姐，沒有……沒有失禮，您稍等，我馬上安排車去接你！”
“不用車接吧……我就在門口了……”
“不，必須接！”阿澈確定了季若啡的位置，立刻安排手下去接人。
阿澈才掛掉電話，金夜白的腦袋就探出來了，平日裏他是白得發光，現在是黑得發光。
他滿懷期待地問：“我妻子的電話？”
自從上次季若啡同意交往之後，他就自動將稱呼從“親愛的”升級到了“我妻子”“我老婆”。
“對，季小姐在門口，我已經派人去接她了。”
“她怎麽沒給我打電話？”金夜白皺了皺眉，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她，他的心裏又十分愉快，“來得剛剛好，我的粥已經做好了，可以當下午茶。”
阿澈聞著從廚房傳來的怪味，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金夜白卻以為他是被香味吸引了，立刻大方地打開門，說道：“我已經做好了，你可以看看，但是不準偷吃！”
少爺，我一點都不想吃！阿澈在心裏反駁一句，一腳踏進廚房，險些滑倒，低頭一看，地上一攤紅彤彤的黏液，駭然道：“少爺，這是……”
“番茄醬，不用大驚小怪。”金夜白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
阿澈小心翼翼地跨過番茄醬，踢開碗的殘骸，越過一攤水，千辛萬苦走到灶台前，哦，應該是灶台吧，雖然見不到原來的樣子，他是根據位置來辨認的，同時慶幸自己的記憶力夠好。
灶台上的鍋裏那團亂糟糟的東西應該是泔水吧，看來少爺已經把青菜粥裝起來了，不過在哪裏呢？
阿澈沒敢問，默默地在廚房裏兜圈子，同時規避各種雷區，結果隻找到了另一桶泔水……
“你在找什麽？”金夜白陰森森的聲音在後麵響起來。
阿澈背部一涼，隻覺得利劍射進自己的脖子。他勉強轉過身，僵硬地笑道：“少爺，我迷路了……”
迷路了……
身後的黑衣人聽到老大睜眼說瞎話，忍不住捂住眼睛，不忍揭穿。
“左手邊，灶台上。”金夜白指了指方才的位置，兩眼緊緊盯著他，似乎真的害怕他會忍不住**吃一口，想了想，又警告道，“不準偷吃。”
隨著金夜白的指引，阿澈終於知道，灶台上那個被他鑒定為泔水的鍋裝的正是少爺的傑作：青菜粥。
“我用雞湯熬煮白米，放入了我老婆喜歡的蔬菜，西藍花、甘藍、玉米、番茄、大白菜、南瓜、草莓……”
“等下，少爺，草莓不是蔬菜！”
“老婆喜歡吃的東西，一起加進去。”金夜白鄙夷地掃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為了增加青菜粥的鹹味，我加了六勺鹽巴，再加了大概四勺雞精調味，哦，她之前說喜歡帶有海鮮味的，所以我放了幹貝、生蠔、龍蝦、鮑魚……”
聽著少爺的介紹，聞著鍋裏的味道，阿澈的腦袋特別大。
這是人吃的東西嗎？恐怕豬也不願意碰啊！
可是，他不能說。
從前有個人話太多，後來，他死了！
“怎麽樣，我的技術不錯吧！”金夜白介紹完自己的作品，還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少爺……”阿澈強笑著拍了拍手，昧著良心誇讚道，“少爺您的廚藝真是越來越有進步了……”
金夜白看了他一眼，糾正：“這是我第一次下廚。”
“是，少爺第一次下廚，就能做出這樣的作品，真的十分難得啊！”阿澈拍著手，馬上改口。
“快點把粥裝進碗裏，我要青花瓷的那款。動作快點，我老婆就要來了！”
金夜白說完就要走，阿澈連忙攔住他：“少爺……少爺……”
“怎麽了？”金夜白淡淡地問道，“這點事兒都做不好了？”
“不是，當然不是了。”阿澈擦了擦汗，認真說道，“這份粥可能不太適合給季小姐……”
“哪裏不適合了？”金夜白一臉警惕地看著他，“你是故意這麽說，然後自己吃獨食吧？”
“少爺，說真心話，我不想吃！”阿澈苦著臉回答，少爺要是真把這個端給季小姐，也不知道季小姐會不會以為少爺想要毒害她，到時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就這麽沒了。
到時候，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什麽？”金夜白聽他評價，立刻豎起眉毛，“你再說一遍！”
“那個……”阿澈知道，眼下是絕對不能硬碰硬的。
少爺一定要給季小姐喝青菜粥，就因為季小姐在醫院的時候說青菜粥好喝！
等下，有了！
阿澈雙眼一亮，輕輕咳了一下，說道：“少爺，季小姐現在恐怕不能吃。”
“為什麽？”
“季小姐不是剛從醫院回來？受了傷，還受了驚嚇，身體非常虛弱……”
“我熬的粥營養豐富，適合身體虛弱的人進補。”金夜白說著頗為得意。
阿澈立刻搖頭：“少爺，季小姐身體太虛弱了，如果大補的話，身體會受不了的，中醫也說了，體虛者大補，容易適得其反，反而會引起身體的負擔。”
金夜白愣了一下，仔細一琢磨，喃喃道：“你說的還有點道理。”
阿澈鬆了口氣，現在跟著少爺，不僅要會點拳腳功夫，還得學點知識，不然還真是鎮不住啊！
“那你說，我該做什麽比較合適？”金夜白再度問道。
阿澈不知道如何回應，倒是有人幫他回答了：“白粥吧，白粥就好。”
金夜白轉過頭看去，臉上立刻泛出笑意：“媳婦兒，你回來了……”
季若啡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這個家夥……
先無視吧。她在心裏默念。
繼而，她朝阿澈說道：“我收拾下廚房，然後熬粥吧。”
“季小姐，你別動手，我們有人！”阿澈連忙阻止，轉頭朝黑衣人使了個眼色。
隻是眨眼的工夫，立刻有二十幾個家政人員衝過來，不過十分鍾，就把廚房清洗得幹幹淨淨，閃閃發光。
“我老婆說熬粥，你們就不要插手了！”金夜白揮了揮手，就讓所有人都退下了。
廚房門一關，就是二人世界。
季若啡開始動手，金夜白在旁邊當小幫手，熬粥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不一會兒，鍋就架在灶上。
季若啡低頭看著火苗，在鍋裏的東西翻滾之後，將火慢慢調小：“這熬粥呢，是絕對不能太著急的，要慢慢得等，時間太短，米中的香味出不來；時間太久，就糊鍋，也不行。”
“嗯嗯，老婆說的都對，以後我們的孩子也有口福。不過，我舍不得讓你每天做飯，可是又想吃你親手熬的愛心粥，以後我們的孩子會不會跟我搶食？”
金夜白完全沉醉在對未來幸福的小日子的憧憬裏，沒有察覺到季若啡的半分用意。
季若啡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像一個和藹可親的姐姐一樣：“你看，我剛剛才說了，粥要慢慢熬，才有香味，感情也是一樣，不能太著急，步伐邁得太大了，容易出狀況！”
“什麽狀況？”金夜白奇怪地問道。
“容易糊啊！”
“熬粥跟感情有什麽關係？”金夜白繼續發問。
所以這家夥是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吧？
“我意思是說，咱們才剛剛開始交往，不適合用‘老婆’或者‘妻子’這個詞來稱呼我。”
“媳婦兒不行？難道要說‘孩子媽’？”金夜白說著，突然紅了臉，“這個有點太快了吧，我們才交往幾個月，但是如果你願意現在就跟我去國外注冊結婚的話，那我不反對……”
“砰！”季若啡拳頭一揮，朝著金夜白的肩膀捶了下去。
“媳婦兒……”金夜白覺得自己甚無辜。
季若啡想到在醫院的這些天，突然間心一動，轉過頭，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說道：“你怎麽樣了，沒事兒吧？我給你揉揉？”
金夜白的臉開始發紅……
“這裏疼嗎？”她的手已經放到剛才出拳的位置。
金夜白的臉已經發燙……
“怎麽樣？”
“我……我……”金夜白完全不知所措。
季若啡在心中得意一笑，也讓你感受下被人主動是什麽感覺。
“你的臉都紅了，是怎麽回事兒呢？”她故意緊張地問道。
金夜白一把退後，連忙衝到池子前，開啟水龍頭讓自己冷靜冷靜。
“大白，大白你怎麽了？”她故意緊張地問道。
金夜白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臉，強裝鎮定：“沒……沒什麽，我很高興，以後我們的生活……”
“嗯，我們兩個在客廳看電視，把孩子都丟到書房去，好好過二人世界，情人節我會給你買禮物，七夕節我給你送巧克力，520我們一起吃燭光晚餐。至於我們相識那天的紀念日，你會不會給我什麽驚喜呢……”
“啊……驚喜……嗯……驚喜……”金夜白結結巴巴地應道，“我肯定會保護你，什麽都給你……”
季若啡笑了起來。
果然，這個家夥的世界是這樣的：雖然他喜歡自說自話，還喜歡勾勒虛幻的未來，但你越是親昵，他反而越害羞。
季若啡嚐到了勝利的滋味，決定從這一刻開始，她要反攻金夜白。
“好了，粥已經差不多了。”季若啡笑著說完，正準備去端，不想被金夜白一把拉住，他表情嚴肅地說道：“會燙，你先去弄碗筷，我來。”說著，就把她拉到了一邊。
這個小子還是很體貼的嘛。
她笑嘻嘻地點了點頭，放好了碗筷，切了一些小蔥撒在了粥上，頓時清香四溢。
金夜白覺得十分滿足：“雖然跟我們家大廚的手藝比起來差得太遠，不過是愛心白粥，我給滿分。”
季若啡臉上的笑容更濃，喝了一點兒，馬上想到了一件事：“南風律師事務所的那公告，是你的手筆吧？”
金夜白頓了一下，不知道她是什麽態度，估摸著她又要罵一句，於是硬著頭皮甩出浩然正氣：“不錯，就是我的安排。”
“嗯，挺好的。”季若啡淡定地點了點頭。
金夜白原本準備了一套說辭，被這四個字一下子堵在嗓子眼，隻轉化為三個字：“挺……好的？”
“是啊，我早就想這麽幹了，就是聯係不上一個好的律師事務所。”季若啡笑眯眯地說道，“費用是多少，我算給你。”
金夜白立刻闊氣地說道：“不用，這點小錢不算什麽。”
“在你眼裏，我似乎是個灰姑娘哦？”季若啡淡定地問道。
“女人的錢都是用來讓自己開心的，我是男人，不在乎，再說了……”金夜白看著她無比真誠地表示，“大家都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
說到底，他還是覺得她窮咯？
季若啡忍不住靠近他問道：“照道理，你應該是查過我的家庭背景的。”
金夜白立刻否認：“沒有。”
“沒有的話，我從前對蘇洛有好感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金夜白馬上應道：“我隻查那些欺負你的人。”
“你真的不在乎我的家世？據說你們豪門貴族都很看重這一點。”
金夜白困惑地看著她：“你在嫌棄我嗎？我保證不是那種膚淺的人。就算你是世界首富，我喜歡的也是你季若啡這個人。”
好吧，溝通再次出現了障礙，不過她為什麽心裏甜滋滋的呢？這小子撩人的手段越來越高了。
“我已經查到之前發論壇帖的人是誰了，目前正在起草律師函，同樣地，網上參與罵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們。”
“下手不要太重了。”季若啡隻能提醒道。
“我們用法律手段正確維護權益，不會使用暴力，做一個守法的好公民。”金夜白表情認真地給她普法。
“所以學弟，你是忘了李譽的腿是怎麽瘸的了？”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李譽又是誰？”
季若啡：“……”
她家學弟裝傻的水平也挺一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