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這算朋友?

“你要去食堂吃飯不?”

“嗯,要什麽東西嗎?一會兒順路幫你帶。”

“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嗯?”

施燃猛地回過頭去看正往包裏塞課本的他,不過人家隻顧著忙碌,並沒有理會他的視線。他隻好獨自努力的回想,會不會是自己聽錯了……居然約他一起去吃飯。

今天是星期一,跟過去的的幾個月一樣,都有早課,他起來洗好澡,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準備先出去找點東西吃再去教室。可這幾個月以來,一直讓他覺得很奇怪的是,談謹突然就開始各種約他一起了。

這怎麽回事?

施燃這樣想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在係襯衣扣子的雙手也不自覺的停住,直勾勾的看向那個膚色黝黑,已經穿戴整齊的男孩,不知道是該感到開心還是惶恐。

自從那天一起去買床單之後,談謹的態度就柔和了許多,可他沒想到能柔和到約他一起吃早餐。

“那麽看著我幹嘛……你不想去?”

“去!”不用他問第二遍,施燃就迅速的接話道,接著反問道,

“為什麽?”

為什麽要約我。

這個問題立刻讓談謹表現出一臉的嫌棄,覺得他這話問得莫名其妙,可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這不你自己說的嗎……如果我們不隻是那種關係,那勉強還算是朋友咯。”談謹想接著說什麽,但最後還是停住了,施燃繼續直勾勾的盯著他,希望聽到他更多的解釋。

“那你以為是怎樣?”談謹再次做出厭煩的樣子。

“我就是約你一起去吃個早餐而已,要是不想去就別去,別在這兒磨磨唧唧的。”他轉身拎起書包甩到背上就走,毫無留戀,完全沒有要等施燃 的意思,施燃迅速的係好扣子,拿起房間鑰匙和書包也走了出去,快步跟上那個已經下樓的人,實在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機會。

不,是沒想到這麽快就有如此好的機會。

這樣說來,上次跟他一起出去買床單簡直就是幾個月以來發生的最幸運的事。

現在,談謹有點說不上來的煩躁,而煩躁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幾句話。

我是真的受傷了。

簡單來講,就是像做了什麽特別混蛋,不可原諒的事一樣。

在休息日裏,談謹都在一遍又一遍的不斷思考這個問題,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直到最後,排除掉一些主觀偏見之後,他才終於覺得,沒錯……我確確實實是在好多事情上都傷了人家的心。

好吧,雖然他打心底裏討厭gay,但努努力也就……去死吧!他發誓,一直都把施燃當成朋友的,可能有時候話說的比較重,傷到了人家,但那又怎樣,施燃又不是沒傷過他的心。

施燃還讓他想起了過去的陰影……可也幫了他很多次。

這一點僅存的意念……他突然很不想聽到施燃說自己受傷了。

這段時間,施燃一直安安靜靜的,雖然後來總喜歡露出奇怪的笑,但總體來說,他覺得施燃是不是有毒,讓他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趣,有時候……都忘了自己是一個有知覺,有思想的大活人了,當他被學校裏的人說閑話的時候,恨不得衝過去弄死他們,可施燃……

天天聽我罵gay,性別錯亂,亂搞關係,還說了很多別的,要是不會多想就怪了。

所以,談謹現在做的這些事都是因為之前的種種錯誤。

他能補償的大概就是……盡量讓自己回歸到朋友的角色……雖然會很難。

“吃的話就走啊,盯著我的臉看什麽呢!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錯,最難的應該就是正常麵對討厭的人(好吧,除了施燃),還得做出一副不知道的樣子,當他……目不轉睛,帶著笑意看著他的時候。

“沒有啊,我隻是看看同桌的臉而已。”

“那你笑什麽?”談謹冷淡的問到,因為對方不止嘴角上揚,連眼睛都帶著笑意。

“我開心嘛。”

“你在開心什麽。”談謹知道自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因為很清楚會得到一個怎樣的回答,可還是脫口而出了,而施燃也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開心你開口約我了呀。”

然後,施燃笑得更燦爛了,說明他的確很開心。談謹表情很不自在的暗自罵了幾句,但卻意外的沒有像之前一樣起雞皮疙瘩。而就是因為沒起雞皮疙瘩,讓他更加的煩躁,這說明自己已經越發得習慣施燃的存在了。

“就吃飯而已啊。”

“但對我有別的意義。”談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聲音冷淡的說道,“請你告訴自己,我們隻是朋友,別讓我再起雞皮疙瘩。”話是這麽說,但他還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朋友這個詞,以前從來沒有認真想過。

那就是說我已經接受把他當成床伴的這個事實了?這也太容易了吧。

思緒突然回到了那次上床的時候,那種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美妙,他承認自己當時沉浸在裏麵了。他努力的告訴自己那隻是兩個男人為了解決自己的生理需求而已,也沒有什麽人會比睡在旁邊的那個人更合適……隻是這樣而已。

嗯,也行,反正也跟他睡了幾次了,但下了床就還是普通朋友。談謹這樣告訴自己。他看著那埋頭弄早餐的身影,看不清眼神,卻也開口繼續問道,

“下午要一起去吃晚飯嗎,朋友之間約的那種。”

呃。

一開始心裏是拒絕的,但下一秒卻又莫名的開始猶豫。

“就隻是室友之間一起去吃個飯……不是嗎?”施燃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刻意強調朋友兩個字讓他皺了眉頭,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又接著說,

“你說隻是朋友是吧,那好,就當照顧照顧我這個沒朋友的人,陪我去吃個晚飯可以嗎?”談謹知道,他又一次被麵前的這個人套路了,真是自討苦吃,腦子裏出現了兩個小人在打架,最後道德感還是占了上風。

那話的意思是……委屈了?

突然覺得心虛,不忍心拒絕他。

“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談謹把頭轉到一邊,才輕輕的嗤笑著說道。

“放學之後發消息給我吧。”他知道自己已經心軟到極致,因為這小子笑得更開心了,估計有女生在朝這邊看吧。他迅速的把自己吃完的盤子和對方的盤子放在一起,示意會幫他也一起收拾……真好。

“你心腸比我想象的好多了。”他說道,正在喝水的人停下來抬頭看著他回答道:

“你也比我想象中的更可憐。”

他頓住,施燃用真誠的語氣說道,

“要是你願意可憐我,我也願意一直可憐下去。”他說完,就徑直拿著盤子走了,留下他愣在原地,努力在想剛剛那話的意思,最後也隻能想到,施燃的意思是,隻要能得到他的同情,他願意做任何事……是嗎?

他還沒想到的是,施燃可能不僅僅是想要得到他的同情,更多的是想吸引他的視線。

放學之後,去樓頂玩了一圈,約吃飯的消息就發過來了,還告訴他在哪兒碰頭。談謹剛下樓就看見他坐在出租車上衝他揮手,他把談謹拉上車後領到一個帶酒吧的店裏。談謹回頭看著他,輕聲的責怪道,

“施燃,我說的吃飯是去吃麵,不是這裏啦。”

他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就是我之前說過的,來幫學長忙的那家。”

“嗯?這家嗎?”他回頭看著這家寬敞的店,店裏很明顯的分成兩個區域,一邊是用玻璃牆隔開的卡座,放著酒吧式的高腳凳,一邊是餐廳的擺設。角落裏有一個架高的舞台,擺著各式樂器,四周還裝飾著一般人看不懂的堆疊藝術畫,看著會莫名的感覺心情很好。

施燃之前在這家酒吧玩過?

“工資高嗎?”

“還行,要是客人多就更高,這些都可以跟老板商量的。”施燃一邊說一邊往裏走,還拽住他的胳膊一起進去,而談謹其實也產生了興趣,想看一下他的社交圈子是怎樣的。

“哎呀施燃,你怎麽來啦,今天男孩子們都沒有來店裏玩。”剛一走進去就有一個漂亮的女人大老遠的打著招呼,還走了過來,施燃回頭看到,抬手行了禮。

“你好呀朱莉姐,今天不是來玩的哦,是來跟朋友一起過來吃飯的。”說完施燃稍微縮了縮身子,讓老板娘看到了和他一起來的談謹,老板娘突然笑了:

“是嗎?真的是朋友,還是你的新男朋友呢?”

呃……

說實話談謹有點生氣,不,是很生氣。當他聽到那個姐姐說自己是施燃的男朋友,而且她還朝自己擠眉弄眼,他很想問一句,請問你他媽是眼睛有啥毛病嗎?為什麽眼睛一直在抽搐。可看到施燃對她很是尊敬的樣子,他還是忍住了。

不想讓他為難。

其實施燃也知道他心裏不爽,因為他在老板娘說完之後就迅速接話道,“不是的姐,我們就隻是朋友而已。”你在刻意強調什麽呢。

雖然談謹聽他這麽說感覺舒服多了,但他如此強調朋友這個詞,還是讓談謹介意得眯起了眼,安靜的看向那個正和老板娘聊著天的男孩,當老板娘的視線投過來,他心虛的不自覺抬手又行了個禮。

倒也不是介意,隻是不想讓施燃為難,自己那麽不會說話,別一會有說傷到他的心了。

談謹就這樣自我安慰著,而這時老板娘似乎也接受了這個說法。

“真的是朋友?不對,你這次肯定是有了其他心思的,之前就不見你帶人過來店裏玩了……”最後這句話談謹沒聽到,朱莉姐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小小一個,踮著腳附在施燃的耳邊悄悄說的。看樣子好像在八卦一個什麽事,而且肯定和他有關,因為他看到施燃轉過頭看了自己一眼,還帶著莫名其妙的微笑。

“我也不知道啦姐。”

“好吧好吧,我不問了,等會兒讓人帶你們去座位上……你們隨意哈,喝什麽就點,每次你當主鼓手,就會有女生送喝的到台上,你們這次來也好好消費消費,挺好的。”老板娘說,施燃一邊笑著一邊語氣帶著撒嬌的說道;

“朱莉姐請我倆喝酒~”露出那笑容是談謹從來沒見過的燦爛。

“哎,別在這兒撒嬌,你酒量這麽好,我要是請客可不得破產。”她一邊說一邊揮手讓他倆跟著侍應生走,去一張遠離舞台的桌子,說是舞台上聲音會很吵,不方便聊天。

等到都坐下,談謹就用打量的眼神看著對麵的人。

“看我幹嘛,我都跟朱莉姐說了我倆是普通朋友。”對麵可能以為他還在為之前的話不爽,談謹很快收回了目光。

“沒,不是因為那個事……我就覺得……你剛笑的不像你了。”

談謹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因為認識這麽久以來,施燃都是一副安安靜靜與世無爭的樣子,就算笑也是想其他性格安靜的人一樣,淡淡的笑容,但是今天他對老板娘的這個笑容,比任何時候都有吸引力。

是的,他讓老板娘請客時的笑容有種奇怪的吸引力。

“那我每次都是怎麽笑的?”

“笑的像個煞筆。”談謹話裏帶著笑的回答道,施燃愣了一下,不自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那是工作需要。”

“怎麽說?”這句話說的還挺有意思,施燃聽了像平常一樣淺淺的笑了,眼裏卻透著真摯,完全不是剛才那樣燦爛,帶著吸引力的笑容。

“你知道什麽是假笑嗎?”談謹慢慢的搖搖頭。

“你看,就是那樣,舞台上的人也身負讓聽眾開心的責任,雖然我不是主唱,但還是要保持笑容,這樣人就會多,人一多,老板才會繼續聘用我,會續約什麽的。除了笑給客人看,這也是老板用來決定是否要續約的好方法,要是讓老板覺得我沒有任何吸引客人的價值,那他吃飽了撐的雇我來浪費錢啊。”施燃解釋道,談謹也開口說:

“那都是假笑。”

施燃被這傻兮兮又執著的回答逗笑了。

“沒錯,那是假笑。”說完施燃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真誠的說道:

“隻有這是非常真心的笑……而且隻為你。”

談謹突然愣住,抬頭看著能說會道的他,燦爛的笑容連眼底都染上了光芒,照得整個店都熠熠生輝,那光芒和笑容並不像剛剛和老板娘開玩笑時那樣意味深長,感覺像海底一樣的深沉,而是燦爛如光,滿滿的真心,這個笑容……比剛剛好看多了,讓他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你好肉麻嘛。”心突然動了一下,但也是隻這麽回答道。施燃歎了口氣:“肉麻就肉麻吧,你要吃什麽,我請客。”

“隨便。”

“哎,你這樣隨便敷衍我,會讓我覺得你是不情不願的被我拉過來。”

“噢,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不情不願呢。”談謹鼻音很重的說道,施燃輕輕的笑了笑,低頭看著麵前的菜單,又緩緩的說道:

“我想你來……”

談謹抬起頭,卻隻看到施燃的側臉,他埋頭認真的看著菜單,接著說道:

“我想你能進到我的世界裏來。”

聽到他這麽說,談謹的心又動了一下,但奇怪的是,這次的話居然沒有左耳進右耳出,而是聽進了心裏,感覺怪怪的,因為他知道,施燃這個話是充滿真心實意的,真心到那麽伶牙俐齒的一個人都開始磕巴了。

“我們隻是朋友,用不著這麽費心。”

“嗯,沒錯,朋友而已。”施燃順著他的話說道,而抬眼的一瞬間,卻讓他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

那是一個平靜又隱忍的眼神。

隨便他吧,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我的身份隻是朋友而已,還能做什麽……

燈光漸暗,這個酒吧餐廳就好像變了一個樣,整個店裏的燈光變得昏暗朦朧,透著一種曖昧的氣息,也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多喝幾杯。酒吧周圍也還有很多人在等位子,高高的舞台上有樂隊來唱歌製造氣氛,為了讓客人放鬆跟釋放壓力。

這時,那張離舞台很遠的桌子隻剩了一個人……談謹。

他正端著酒小口小口的啜飲的,腳尖隨著音樂打節拍,感覺自己沉浸了進去,前所未有的放鬆。

他不是那種喜歡出來玩的人,但是像這種地方,偶爾來一趟也不是不行,何況……還是免費的。

他這麽想著,不由自主的輕輕笑出聲來,嘴角帶著笑意的繼續看向舞台,卻看到施燃正和樂隊的四五個人一起在聊天,是之前說過的認識很久的哥哥們,說要去打招呼。

其實施燃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十五分鍾了,談謹也不介意,因為他自己在這兒有吃有喝還有表演看,隻是眼神比以前更會不由自主的跟著那個臭小子轉。

施燃現在看起來很是放鬆,比以前他見過的笑得都開心,仔細想來,他算是漸漸明白施燃說的話了……有時候我們還是需要有些假笑來維持社會關係的。

除此之外,他開始佩服施燃,雖然他倆年紀都差不多,但明顯施燃更懂人心,知道怎麽為人處世,知道怎麽和長輩說話更合適,還能自己掙錢,而他,家裏的寶貝兒子,現在還在跟家裏要錢花。

我和一般人一樣的,隻是施燃比一般人能幹。

“哎?施燃去哪兒了呀。”

“啊,姐。”

思緒被背後突然插進來的聲音打斷,轉頭一看是朱莉姐,正笑嘻嘻的看著他,走過來坐在施燃的位置上。

“朱莉姐找他嗎?他在那邊。”談謹示意他在舞台上。

“噢,也沒什麽,剛好在店裏轉了一圈,看到你一個人坐著,就過來打個招呼而已。你叫談謹對嗎,我好像聽施燃是這麽叫你的。”

“是的。”他還是有點介意,因為她說自己和施燃不隻是朋友。

“我叫朱莉。”她介紹著自己,談謹點點頭。

“我知道,施燃說姐你是這家店的老板。”

“哈哈哈,說老板娘更適合我啦。”朱莉笑著說道,轉頭看向另外一桌正在喝酒的人。

“我認識施燃也有幾年,早把他當成弟弟了,他樂隊解散太可惜了,以前的客人都可迷他了,雖然他待不了太晚。”她邊開玩笑的說著,邊轉身找服務員要了一個杯子,把談謹的也拿過來往裏倒酒,遞給他。

“他那麽厲害的嗎?”

“可厲害了呢。”朱莉姐滿口稱讚,接著說道,

“我男朋友也是玩音樂的,那時候有約他一起做樂隊,而他那時候也還隻是個高中生,我也經常拉他過來一起玩,雖然他也隻是來和他的學長們一起玩音樂。你應該看一次的,看了就知道他有多厲害了,還是你之前看過?”

“我還沒見到過。”

“那就找機會,下次再過來唄,就是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約施燃一起……唉,也不知道啥時候會再組樂隊,說實話,真的可惜了他的本事。”朱莉姐這樣說著,又把酒拿過來給自己倒了一些,看樣子是想要一直跟他嘮嗑了。

“噢對了,剛剛對不起啊,我說你跟施燃不隻是朋友,我以為你……額,你知道的是吧,他……”

“我知道。”朱莉姐試探著問他,當聽到這個回答,笑得很是開心,向他豎起了大拇指,聲音很是愉悅,

“就是嘛,哎呀,我那時候以為是呢,因為從沒看到過施燃帶朋友來店裏,有也就那邊那幾個,以前樂隊裏的朋友……”他瞬間安靜了下來,以前樂隊的朋友……就意味著施燃以前跟他說過的前任也可能在裏麵?

“已經一年多沒見他帶人來了,你看,再見到他過來就是帶著你,所以我就以為你是。施燃眼光真不錯……真帥。”朱莉姐調侃著說道,談謹雖然不覺得自己有多帥,也還是笑接受了。

“沒有啦姐,我這種可不叫帥,施燃才是美男子。”

“哪有,你倆都特別帥,還特別般配。”

談謹皺起了眉頭,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覺得很奇怪的是……他好像沒有之前那麽介意了。

一年多沒帶過人來……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在跟我朋友聊什麽呢朱莉姐。”這時,被說閑話的施燃笑著走了過來,眼裏的笑意比之前更甚,已經把杯裏的酒喝了一半的女子笑著站了起來,讓施燃坐下。

“我們在討論互相的朋友呢。”朱莉姐意味深長的說道,施燃回頭坦然的看著他,

“因為他隻想跟我做朋友嘛。”

“呀,我聽到了什麽,你是在追求人家嗎小帥哥,要不要我幫你?”朱莉姐大笑道,談謹眼神閃爍,聲音大到能穿透天花板:“死施燃!”

“我的媽呀,我看還是別在這兒打擾你們了,這頓酒姐請你們喝了啊,為了感謝你們讓我聽到了有趣的八卦。”朱莉姐說完就走了,殊不知自己投下了一顆巨型炸彈在兩個人之間,施燃又淡淡的笑了笑,很明顯他也醉的不輕。

“本來就是嘛,你說隻想當朋友,我們就隻是朋友咯。”

“你讓別人誤會了。”

“哪句話?”

喝完酒更能說會道了。

談謹心裏這樣想著,看見他笑著又往自己杯裏倒了些酒,朝他招手。

“你想知道剛進來那會兒,朱莉姐悄悄跟我說了什麽嗎?”談謹當然很想知道,可不是很相信麵前這個醉鬼。架不住好奇心,他還是側身去聽會跟他說什麽。

“朱莉姐問我倆是不是真的隻是朋友關係,還有……”談謹又湊近了點,因為聽的不是很清楚。直到感受到那溫溫的氣息,混合著酒精的味道撲麵而來,兩雙眼睛就這樣在這朦朧又曖昧的燈光裏對視,讓談謹感覺不對勁。不論是施燃的笑,眼神,還是他低沉的聲音,吵鬧的音樂聲好像越來越遠,施燃突然笑了……

“朱莉姐問我,我是不是隻把你當朋友。”

“啾”

!!!

當他柔軟的嘴唇覆蓋上來時,談謹不知所措的呆坐著,明明隻是親一下而已,不會造成什麽損失,但這輕柔的觸感,讓他的心莫名跳動的很厲害。

這輕輕的,甜蜜而柔軟的觸感……

施燃稍微挪開一點,對著他笑,又湊近了說道,

“你的確是朋友……是我想這樣對你的朋友。”

說完,施燃再次湊過來貼上了溫熱的嘴唇,隻是不再淺嚐輒止,而是輾轉品嚐著他柔軟的唇瓣,那麽的溫柔,像在親吻花瓣一樣。時間就這樣流逝著……

對於這次親吻,談謹心裏還是內疚的,都是酒精的錯,讓他就這樣呆坐著,他曾經很是自信的以為,隻是睡到一起而已,還有機會做普通朋友,可現在,他得重新問自己了……和施燃,真的隻是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