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把鑰匙,一把鎖芯

夜晚,風很涼,我挽著她的手,在雜木叢生的小道,來來回回。

露珠打濕了衣衫,一路上,我的褲子都濕了大半截,但我卻一點都不感到難受。

反正有溫香軟玉相伴,權當是和美女月光下散步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十一點,距離瞎子索要紙紮的時間,隻有兩個小時。

而莫家莊的燈光,卻距離我們越來越近。

“峰哥,就送到這吧,前麵就是我家!”珊珊默默低語。

“要不……”珊珊的話,還沒說完。

我不解風情的道:“行,就到這了,我回去還有一個活需要加班,時間緊迫!”

“啊……啊……好……好!”珊珊突然雙頰緋紅一片,她用手托著腮幫,想掩飾自己的窘態。

此刻,我才知道,剛才她欲言又止的話,是要說些什麽了?

我抬頭。

刻意望向她那時起時伏的胸脯,心中猛然燥熱。

不得不說,莫珊珊的確是個美人胚子,至少四裏八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漂亮的女孩。

不管臉蛋還是身材,都是極致中的極致。

她曼妙的身姿被影子拉的很長,一雙修長的美腿,從旗袍裏完美的露出來。月光下,像一顆誘人的桃子。

試問,如此的夜晚,孤男寡女的場景,哪個男人不想來一場特殊的豔遇呢?

“峰哥,那我先走了,你路上慢點!”語畢,她提起旗袍的下擺,便朝著莫家莊燈火的方向走去。

“哎呀!”我拍了拍額頭。

珊珊剛才好像有意要留宿我?我怎麽這麽榆木疙瘩?

罷了,罷了,誰讓我還有任務在身呢?

念及於此,我收起身上那即將崩出的荷爾蒙,隨即便往我店麵走去。

回程路上,由於隻有我一個人,所以步履便加快了些。

時間滴滴答答,不知不覺,到達店麵,已到了十一點。

“還好,還好!”我氣喘籲籲,拍著胸膛,還有兩個時辰,夠了。

跟著師傅做紙紮,已經有些年代了,隻要拿到材料,基本上半個小時,就可以搞定。

我相信,一個懷表紙紮而已,簡單。

隨即拿出鑰匙,準備打開店門。

哪知,就當我剛觸碰到門鎖之時,突然感覺後腦勺一陣陰風****。

“誰?”職業性的警覺,讓我不自覺扭頭,喊了一句。

可環顧四周,空曠無人!冷風瑟瑟,依然吹打著門前的那顆槐樹,和往常一樣。

那剛才……

莫非是我跑的太累了!

想到這裏,便歎了一口氣,接著開門。

哪知,往日一秒就可以打開門鎖的鑰匙,今天插在鎖芯裏,偏偏紋絲不動。

“怎麽回事?”

“不可能?”我喃喃自語。

心中逐漸焦躁起來,難道是鑰匙帶錯了,在經過我三番五次的排查,最後基本確定,鑰匙是沒問題的。

那也就是說,是鎖有了問題。

想到這裏,我便熟練的用手指摸了摸鎖屁股,是有一個小坑,我堅信,鎖沒被人換過。

為何如此篤定?

因為這把鎖,是我剛拜師傅門下第一天,師傅讓我去村東頭的鎖匠家買的。

我清楚的記得,當時我拿著鎖回店之時,因為太過於興奮,摔倒在地,正好磕到了石頭上,因此,這把鎖,從此以後,屁股上便多出了一個小坑。

這件事,師傅到現在都不知道,可我卻記憶猶新。

可如今……

鑰匙卻打不開鎖芯?這是哪門子事故?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長,已經十一點半,我腦門子急出了一頭汗。

我要做紙紮,要在一點之前完成,不能耽擱了。

心中一急,便胡亂的把環扣上的鑰匙全部在鎖芯上試了一遍。

一秒!

兩秒!

三秒!

……

直到拿出那把瞎子丟下的鑰匙,隻聽“叮當”一聲。

我靠!

鎖開了!

我內心驚詫,呆呆無語,眼睜睜的看著那把過於鮮豔的鑰匙,身上猛然一震驚悚。

這把鑰匙明明剛才打開過趙家祠堂,怎麽現在連我家的店麵也能開……

一個鎖芯,一把鑰匙!

霍,我額頭上滲出了如米粒大小的汗珠!

我使勁搖頭!

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幻覺,幻覺,一定是幻覺!”

事不宜遲,門既然打開,也不想再多慮些什麽,隨即一個箭步便衝到了店裏。

打開所有的燈。

開始行動!

說時遲,那時快,我當即拿出從祠堂裏取來的焚香土,全部潑在了桌麵上。

對著麵前的懷表,開始如法炮製!

說也奇怪,本來這懷表一直都在滴滴答答的轉著,可就當我做紙紮之時,它竟然不轉了。

是沒電了嗎?

我哼笑一聲。

懶得管這些,反正隻要把紙紮做成就行。

三下五去二,我開始把水灑在焚香土上,使土成為泥巴狀,這樣才更好塑形。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明明隻是一個鍾表的圓盤,我卻折騰了二十分鍾,都沒製成。

問題的關鍵在於,這從祠堂裏拿出的焚香土,竟然一碰就爛!

天煞的!

我越做越急!

按照常理,我的紙紮手藝雖不太高,但在同行裏,也算是佼佼者。

做這個,本是易如反掌。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我記得紙紮秘籍裏講過一段話:“焚香土,三七均勻,莫逆生死!盤如泥,糊之!”

說的意思是,焚香土和水的比例要三比七,然後攪成糊狀,做成形狀,便可成功。

我納悶,明明我嚴格按照書中所作,為何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呢?

側目!

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半,交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瞎子說好的淩晨一點,必取。

可眼下,我卻做的一塌糊塗。

該怎麽辦?

難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和葛天佑一樣,數著倒計時嗎?

不知為何,我莫名的就把那個瞎子當成了敵人,好像自己真做不出來,過了淩晨一點,就要被索命一般。

這樣的感覺,是我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

冷風吹過,還有些未霍成的泥巴,不自覺落在了地板磚上。

我心中焦躁,開始埋怨。

本來這焚香土就不多,連風都來欺負我!

拿起掃把,開始打掃收集。

哪知,就當我剛拿掃帚,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散落在地的焚香土,出其不意的全部都聚攏在一塊地板磚上。

我確信的是,這些土是自動的。他們像是長了腿一般。

“怎麽回事?”

我心中一沉,望向了那塊地板磚。

就在距離櫃台前麵的第三塊。

隻見這些焚香土,竟順著地板磚的縫隙,開始往地底下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