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斷相思

但因此彼此都相當優秀,因此,在京城待了大概幾個月後,幾人紛紛都做了一些小官。

按照常理來講,既然做了官,那也算是博取了一番功名。

他們應該遵守諾言,回到三橋縣去贏取地主家的姑娘。

可是很遺憾,事與願違,自從他們留在京城後,城裏的花花世界便迷亂了他們的眼。

不少京城的官宦小姐,紛紛慕名而去,揚言要嫁給他們,接下來的幾年,他們在仕途上順風順意,終算是成了家。

隻是他們這順暢的日子,讓他們越來越忘記了當年的三橋縣,還有一個苦等他們的一個女孩。

隨後的歲月,說巧不巧,三橋縣發生了洪災,這三人竟然同時被朝廷任命為賑災官員,前往縣城去賑災。

洪水過後,三人到了三橋縣,隻是當年景,依是物是人非,滿目瘡痍,經過多方打探,他們才知道,當年地主家的小姐一直未嫁,在等待著他們的歸來。

三人一番感慨,拋下塵事,開始賑災。

隻是自從三人剛落腳到三橋縣後,詭異之事頻繁發生。

先是本來退去的洪水再次逆襲縣城,導致成千上萬的屍體漂浮在河流之中,餓殍千裏,慘不忍睹。

接著開始開糧倉,隻是剛打開倉門,原本覺得滿當當的糧食竟所剩無幾,空****的倉庫隻剩下數十隻如人高的老鼠惡狠狠的看著官兵。

最後,他們無奈,隻能開始修堤壩,但不管他們修多高,這對麵的洪水就漲多高,更有甚之,天上的烏鴉時不時開始毀壞堤壩,導致工程根本無法開展。

三人的賑災做法,讓縣城更加的凋零,一時間,他們也受到了朝廷的責罰。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但洪水卻依然如虎,侵蝕著百姓的天地,終於一天晚上,縣城裏來了個做法師的和尚,這和尚慈眉善目,當看到城樓上的三個人時,歎了一口氣道:“冤冤相報,情債何還,孽緣,孽緣!”

三人和和尚見麵,這和尚看民生凋敝,直接說出原因,正是當年這三人辜負了那個姑娘,導致這怨念越來越深,因此,縣城的洪水遲遲不退。

沒辦法,朝廷偏偏讓這三人來賑災,若是換成別人,其實倒也不會成這樣的情形。

但眼下,已無辦法,朝廷肯定不會臨時派遣其他人代替他們。

既然如此,已成定數,當然是要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如何去消除地主家小姐的怨念,這是重中之重。

和尚也相應的說出了方法,那就是讓三人坐在圓桌之旁,然後找一個沾著紙張的勺子,開始逆時針旋轉,每當勺子旋轉到某人的方向,某人就要拿毛筆在紙張上畫一道橫。直到這紙張全部畫滿,然後再開始細數,誰的橫最多,那就讓這個人在縣城舉行一場陰婚。

此法可行,縣城的洪水自然可以退卻。

剛開始,這幾個人蠢蠢欲動,並不拒絕,作為父母官,賑災是他們的責任,如今既然有方法,那就想辦法實行。

在經過一輪輪的轉盤後,紙張上終於被橫線畫滿了。

隻是當和尚找出那個畫橫最多的男子,那男子卻不幹了,畢竟這書生在京城如今也是顯赫一方,家中已有妻妾,如果讓京城的人知道,他在這縣城中,和陰間的人通陰婚,那絕對會鬧笑話,影響仕途。

隨即便拍了拍屁股走人。

和尚並沒阻攔,反倒是把目光注意到了另外的兩人。

那個畫橫最少的書生,滿不在乎,搖了搖頭,好像這件事自始至終都和他無關一樣。

唯獨,那個畫橫數量不多不少的書生,最終站了起來,他滿臉憂傷,望著窗外的洪水沼澤,一陣歎息道:“當年之事,愧疚已久,是該贖罪的時候了!”

隨即拍了拍胸脯,讓下人開始準備結婚需要的材料。

說時遲,那時快,就這樣一天下來,婚禮所需用的彩帶和喜慶用品,便貫穿在整個縣城,一直到地主那已經被水淹沒的家。

經過這一折騰,說也奇怪,整個縣城像是得到了什麽命令一般,原本連續的暴雨突然就停了下來,而糧倉裏的幾隻巨鼠也在一瞬間死去,而官兵拆開了巨鼠的肚子後,竟然發現了上千單的糧食。

不止如此,剛修過的堤壩,招來了大批的烏鴉,這烏鴉反倒是和以前迥然不同,他們像是有靈氣一般,紛紛叼著石子開始和官兵共同築壩。

隻在轉瞬間,縣城的洪災便徹底退去,前前後後,截然不同的結局,就在一念之間。

就這樣,賑災過後,三人便同時被調遣到了朝廷。

隻是,他們卻有著不同的結局,那個原本畫橫最多的書生,因為其嶽父貪贓枉法,被查處,最後被誅九族,而那個畫橫最少的書生,因為幫助說了幾句求情的話,因此也被發配到了邊疆。

隻有那個結陰婚的書生,雖然自此之後,再也沒有升官,但這一輩子倒過的相當平安。

故事就戛然而止了,但這裏麵的細節,其實有很多缺失,比如說,當年,這三個書生到底是如何地主家女兒許下諾言,或者說,為什麽最後,三人畫橫線的數量有多又少,會不會其中有人在上麵做了手腳,比如有的人畫的橫長,有的人畫的橫短,這也是絕對有可能的。

但這些細節已不必在考究了,考證多了,也沒什麽意義,反倒是自此之後,我們那些紙紮前輩們,便從這個故事中,延伸一個紙紮術,就是之前,我提到過的“紙定相思愁”

望著麵前的幾個人,我拍了拍手掌,隨即說道:“我們沒必要搞的那麽複雜,現在我用紙紮做一朵紙紮蓮花,蓮花上有三十個花瓣,放在轉盤上,每當轉盤轉到了誰的位置,誰就要從中拿一片花瓣,最後我們看誰手中的花瓣最多,那麽這個人就極有可能是下一個要出問題的人!”

我顯得有些嚴肅,並不是和他們開玩笑,他們應該是看得出來。

聞訊,一群人眼神無光,在經過短暫的商討後,最終點了點頭,約莫是他們的心魔無時無刻都在纏著他們,讓他們必須要做出一番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