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鄉野村夫
孟凡聞言，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承蒙店家盛情款待，孟某感激不盡，不過，孟某尚有急務在身……”
不等孟凡說出拒絕的話來，胡安福便插話道：“哎？孟兄不見已近午時？即使再有急務，此時也不益登門。待用過了午膳再去，豈不兩便？”
胡安福一邊笑著將他按回了座位，一邊吩咐道：“來呀，叫廚房準備好酒好菜，把這些全都撤下去。”
“諾。”先前那兩名清麗的婢子，便都進了房間，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撤走了。
孟凡見盛情難卻，胡安福說的也不無道理，隻得客隨主便，重新坐了下來。
胡安福又邀孟順入座，孟順不敢。他便讓一名婢子帶孟順到偏廳安置去了。
酒菜還未上桌，就聽見木梯上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孟凡本能的抬眼，望向樓梯口。
就見先前那個絕色胡姬，已然上了二樓，向著他們二人盈盈一禮，嬌聲問道：“主人喚奴前來，所為何事？”
“來來來，妙妙，過來好好陪這位孟郎君。”胡安福起身，指著那名胡姬介紹道：“這位小娘子便是鄙店的頭牌，名喚王妙妙。就讓小娘子陪尊客吃酒。鄙人俗務繁忙，不能奉陪，還請郎君不要見責。”
“尊駕請便。”孟凡的臉登時紅了，世上多得是身不由己的時候，走到這一步，是他始料未及的。
看著胡安福識趣的匆匆離去，他忽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一開始就不該留下來。
好在王妙妙倒是十分識趣，盈盈一禮道：“先前有得罪郎君之處，還望郎君饒恕奴奴不知之罪。”
王妙妙雖然不知道這名原本要被趕出店去的客官，怎麽又成了主人的座上賓。可她心裏清楚，自己隻需要遵照主人的安排，別的無須多問。
她從小到大，都在風月場中廝混，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眼前這位小郎君頗為清高，應該不會真的喜歡她這種作風放浪的胡族女子。
先前將他引入店中，不過是利用了男人們一時的衝動。因此，她便說道：“奴奴為郎君歌舞以助酒興？”
“如此甚好。”孟凡的一顆心，這才稍稍安下。
食色性也，說他不喜歡這樣曼妙的身姿，俏麗的容顏，那是假的。
不過，他也沒打算在這名胡姬身上，犧牲掉自己的童子之身，說好了是要送給崔茵茵的，他可不能失言。
“啪，啪。”隻聽胡姬舉手輕拍兩聲，便有一隊樂師魚貫而入，隱於屏風之後。
一陣悠揚的樂曲，頃刻間便回**於屋宇之間。王妙妙聞歌起舞，舞姿靈動，飄飄然有飛天之態，倒不是先前酒樓門口的豔舞了。
這時，隻見一隊婢子窈窈窕窕，如弱柳扶風，腳步和著節拍，手托著各色珍饈美味，進了客房內，擺滿了孟凡麵前的長案。
先前那兩名清麗的婢子，一左一右。一個給他斟酒，一個給他布菜，餘者皆姿態優雅的退出了房間。
“好。”孟凡在心裏暗自喝彩。若論起侍候人的手段，孟凡那點見識，跟這些古人比起來，那可就差遠了。
一套簡單的上菜流程，就如此行雲流水，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看來日後自己的酒樓，若想百事順遂，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他不由得為孟順擔心起來。自己能教給他的，隻能是菜品上麵的一些常識。
酒客們的迎來送往，三教九流各種人物的忌諱與喜好，非得有個經驗老到的酒博士，方能勝任。
要是能把順子留在這裏，學習十天半月。讓那名叫阿樸的酒博士好好****，孟凡相信，順子應該很快就能上手。
唇齒間回味著葡萄酒的香甜，滿眼裏盡是旖旎的春光。
兩名清麗脫俗的婢子，一左一右，挽著他兩隻胳膊，吃喝都不需要自己動手。
正當孟凡陶醉在安樂窩裏，飄飄欲仙的時候，忽聽得樓下傳來一陣喧囂。
樂師們被雜音攪擾，停下了演奏。就聽見一個少年郎的聲音，在樓下叫囂道：“鄉野村夫也配登堂入室，與妙妙娘子私會？我兄弟在此花費萬金之數，也未得娘子一夕青睞，天理何在？”
聽那聲音，分明就是剛才樓下那兩個紈絝中的一個。兩名婢子聽見這動靜，都本能的抱緊了孟凡的胳膊。
少年人原本就血氣方剛。此刻又當著眾多美女的麵。饒是孟凡脾氣再是和順，也難忍這兩個無賴三番五次挑釁。
他站起身，大步走向一臉尷尬的王妙妙，一把摟住了她的小蠻腰，三步兩步走到樓梯口，冷眼看向下方。
這變故來得太突然，王妙妙驚訝的撫著紅唇，一顆小心髒小鹿直撞。
就見那兩個紈絝，兀自張著眼，在那裏跳腳大罵。若不是阿樸擋在樓梯口，他們二人可能早就衝上來了。
此時二人忽見孟凡摟著王妙妙，出現在樓上，一臉猥瑣的浪笑。隻氣得他二人七竅生煙，猶如跳腳的蛤蟆一般，哇哇大叫。
“兀那村夫，你給小爺滾下來。”
“滾下來。”
阿樸回頭一看，差點嚇死，連連向著王妙妙使眼色。
王妙妙趕緊笑著抱住孟凡，嬌聲勸道：“郎君，咱們進去說話，莫要理會他們。”
“不，我今天倒要瞧瞧，他們能把我怎麽樣，光天化日，天子腳下，就沒有王法嗎？”孟凡正氣凜然的俯視著二人。
兩個紈絝對他的話，當然置若罔聞，氣得是恨不得纏在他身上的小娘子王妙妙。
見他們如此親近，二人如何能忍，哇哇叫著抄起桌上的杯盞，就朝樓上扔了上來。
樓道內頓時劈裏啪啦一陣亂響。
這時候，隔壁房間的孟順，也被這動靜吸引過來，手裏抄著一根門栓，擋在了孟凡二人身前。
“來呀，誰敢上來，小爺我敲死他。”孟順大喊著為自己壯膽，瞧那氣勢，也頗像那麽回事。
場麵一時鬧得不可開交，正當此時，店主人胡安福卻被夥計給叫了回來。
他氣喘籲籲的跑進大堂內，高聲叫喊道：“孟小郎君出錢一萬，言明要與王娘子私會。二位郎君是何道理，平白無故擾亂我店裏的生意？得罪了我的貴客，你們可都是要照價賠償的。”
滿堂皆驚，有人嘖舌道：“出錢一萬？這人到底是誰呀？”
兩個紈絝臉色煞白，挑頭的那個說道：“不可能，這村夫哪裏來的這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