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命案

我撫了撫額,往河畔看過去。果然,河畔那裏躺著一條碩大無比的魚,魚鰓好像還在動。

這魚大概有三米長,寬度從我這個距離看去,估算不出來。我生平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魚。這麽不尋常,別不是什麽魚怪之類的吧?

“小夥子,那我們就過去看看吧。”陸伯伯率先往河畔走去。

我跟著他,走到了那條大魚旁邊。剛站定,眼前就出現了常軒的身影。它彎身,一把捧起那條大魚,張嘴就要往魚身上咬。

我揮起斬龍,擋在它的嘴和那條魚之間:“吃什麽啊?你不是不用吃東西的嗎?再說了,這要是什麽精怪之類的,你吃了不怕惹禍上身?”

我說話的時候,看到常軒手中的魚在朝我眨眼。那眼裏似有哀求之色,讓我有些不忍。

魚的周身鱗片,在月光下會發出七彩的幽光。

不知為什麽,我手中的斬龍在鳴叫。

“怕什麽,先吃了再說。吃了能大補。”常軒拿開我的斬龍,又張嘴往魚身上咬。

我一把將它懷裏的魚搶過來,眼疾手快地扔進了河裏。

撲通的一聲,水花濺起,大魚很快就矯健地遊走了。

想來這魚是擱淺在這裏了,身上沒受傷,要不也不可能遊得那麽快。

“到嘴的肉都被你搶走了!你之前砍我那刀沒忘記吧!我身上還有傷的!”常軒心有不忿,指著我罵道。

我知道常軒就算生氣,也不可能真的把我怎麽樣,於是對它笑了笑,故意氣它:“咋的,要這麽補,你想壯陽啊?壯陽吃生蠔啊。”

常軒低聲罵了一句髒話,就沒影了。我覺得脊背骨一涼。它應該是回到我身上來了。

天邊忽然傳來一聲驚雷,我下意識捂住了耳朵。

“附近的地方都基本轉了一遍了,還是沒有找到那具屍體。陸伯伯,我們接下來該去哪裏?”我問道。

“往那邊那條小路過去看看。我記得那裏我們沒找過。況且,趙光啟生前是個農民,那邊有農田,他可能跑到那邊去也說不定。”陸伯伯說到這裏,瞥了我一眼,解釋道,“屍體會保留生前的一些習慣,是無意識的一些動作。”

死了還跑去逛農田?

想到剛才那具屍體眼發著幽光,在農田轉悠的場景,我不禁覺得心裏有點發毛。

我剛想對陸伯伯說“那我們過去吧”,天邊又是幾聲震耳欲聾的驚雷,接著,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這雷雨交加的,該怎麽找屍體啊?

陸伯伯似乎看出了我內心的顧慮,這時說道:“先回去吧,那具屍體天亮就動不了,應該也走不遠的。這裏下雨了容易山泥傾瀉,還是先回去比較保險。”

我跟著陸伯伯,沒多久就回到了義莊。回到自己房間,我就躺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忽然聽到耳邊響起一個若遠若近的女聲,在不斷地叫著我的名字:“李連,李連.......”

我一下子就睡意全無,從**坐起來,環顧起四周來。

房間裏沒有什麽異樣,窗外還是漆黑一片。天還沒亮,證明我睡著的時間也並不是很久。

雨聲還是很大。剛才的那個女聲消失了。讓我懷疑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我跟平常一樣,先將斬龍握在手中,然後在屋裏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異樣。

我本來想點個燈的,但是我找不到屋裏的油燈在哪裏。

我剛想回床躺下,耳邊就又傳來了剛才那似近若遠的女嗓音,帶著詭異的哭腔:“李連,李連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麽不來找我,李連......”

和著暴雨聲,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我站定,屏息聽了一會,硬是沒聽出這聲音是來自哪裏。

我看向窗口。忽然發現,窗口那裏,有兩團幽幽的螢火光。

難道又有死屍過來了?這次還是具女屍?

月光沒有之前的明亮了,隔著窗簾,我不知道窗外是不是有屍體,或者別的什麽東西。

我大著膽子,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一個披頭散發,大概一米六幾高的女子,出現在我麵前。

她的眼睛散發著螢火般的幽光。

因為光線太過暗,我看不清她的臉容。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好景象。此刻她沒有發生什麽聲音。

那剛才叫我名字的女嗓音,是從哪發出的?

我在窗口站立了一會。那女子一動不動,就這麽像一尊木像一樣,站在窗口前,瞪著那兩個像有鬼火一樣的眼珠子,跟我兩兩相望。

“常軒?常軒,又有屍體過來了,我該怎麽辦?”我試探著問道。

現在去找陸伯伯嗎?萬一這屍體走了怎麽辦?守著這女屍到天亮嗎?我很困啊,想睡覺......

“小夥子,不好意思,又有死屍過來叨擾你了。我先領走她。”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的陸伯伯,說完這些話後,對著那具女屍搖了搖手中的鈴,就帶著那具跳著的女屍離開了。

我鬆了一口氣。耳邊這時響起了常軒懶洋洋的嗓音:“看來,那些屍體好像挺喜歡你的。要不怎麽個個都跑來你房間外看你?”

我將斬龍放到旁邊牆角,回到**躺著:“這是為什麽?”

“有些人麽,就是比較招死人喜歡。個人命格不同,可能你的命格就是招這些東西的。至於具體原因,你得去問他們了。”常軒嗓音聽起來像剛睡醒。

我猛地想起剛才聽到那女嗓音的事情。於是就告訴了常軒。

“是不是這樣子的聲音?”常軒說完這句話後,嗓音忽然變得像剛才那個女嗓音一樣,“李連,李連......”

我心頭火起:“鬧半天原來是你這家夥在嚇我?常軒你有病呢。”

常軒陰測測笑了幾聲:“不嚇你,你怎麽知道窗外站了具女屍?是吧?你睡得跟豬一樣,尋常方法叫不醒你的。”

這家夥肯定是在記恨我剛才沒讓它吃到那條大魚,所以半夜嚇我以此報複。

我懶得跟它爭辯,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雨也停了。

我起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才出了房間,到庭院的井旁去打水洗臉刷牙。

我走到井旁,剛想將手裏的桶扔下去,卻發現,井裏赫然躺著一具女屍!

我連忙把桶扔到一邊,俯身去看井裏的那具女屍。屍體竟然不著寸縷,雙目圓睜,臉龐灰白腫脹。

我喃喃自語著:“這不會是昨晚在我窗口站著的那具女屍吧?”

常軒的嗓音響起:“不是。這個是義莊裏的女傭人。昨晚她還給我們端過飯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