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安
趕車的大爺慢悠悠地說道：“原來是蛇偷雞啊......也有這個可能。畢竟蛇這種畜生嘛，就是那麽貪吃。”
這時我身上有紋身的地方忽然像火燒一樣的疼。我心想，這常軒肯定是發怒了，便連忙對大爺說道：“蛇也分很多種的，也不能一概而論。”
趕車的大爺又緩聲回答我：“那是。”
我身上的不適感這才消失了。這常軒，脾氣還挺大的。
我就這麽一直坐著大爺的馬車到了縣城。到了縣城，我搭了班車，回到了家中。
進了屋，我找了幾圈，卻沒見到二叔和二嬸的身影。這時我耳邊驀地響起了常軒帶著睡意的嗓音：“你二叔呢？我滿懷期待的想見你二叔一麵，他人跑哪了？逛窯子去了？”
“別瞎說行嗎？我二叔不是那種人。”我沒好氣地說道，“你在外麵不要冷不丁地說話，會嚇到別人的。”
說完，我出了門口。跟村裏的人打聽了一番，才知道，二叔是跟著二嬸派來的人去了京城。
二叔為什麽要跟著二嬸的人去京城？這不像是他會做出的舉動啊。尤其是在我還沒有回來的情況下。難道說，他遇到什麽新問題了？所以才在沒有通知我的情況下，急匆匆地離開了。
那他是遇到什麽出乎意料的大事呢？
我越想越覺得心裏不安。
又或者是，二叔被二嬸派來的人綁走了？雖然村裏的人沒看到二叔是被威脅的，但好像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一邊思考著，我一邊進了屋裏，拿出了之前做打鐵匠剩下的錢，帶著斬龍，到村裏去找了輛馬車。
跟趕馬車說明了去京城找人，預付了他車費，我就坐上馬車出發了。
趕馬車的大哥一路上很是沉默，於是我就一路坐在馬車裏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了常軒的嗓音：“發什麽呆呢，你二叔這種硬漢，死不了的。”
我還沒來得及接話，常軒又說道：“就算他死了，也是個厲鬼，隻有他欺負別人，別人欺負不了他。”
我低聲罵道：“你別沒事咒我二叔行嗎？無聊自己玩自己尾巴去。”
坐在馬車前頭那個趕車的中年大叔，這時說話了：“小夥子，你說什麽？”
我連忙回答他：“沒什麽，我自言自語而已。”
夜晚，馬車在一處義莊處停下了。趕車的大哥說，晚上不好趕馬車，所以得在這裏留宿。
半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奇怪的響聲。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後來發現不是。
那是人的腳步聲。確切來說，是人在蹦跳的篤篤聲。
篤篤聲由遠至近，好像到我房間門口那裏，就停下了。
從窗口望出去，能看到夜幕中的月亮很圓很亮。而在月光的映照下，我能看到，房門口外站立著一個人影。
那人影身材很高大，就這麽定定地站在房間門口。
我不敢貿貿然出去，隻得輕手輕腳地起了床，拿起了旁邊的斬龍，將它緊緊握在手中。
篤篤聲又響了起來。剛才站在門口處的那個人影，跳到了窗口那裏。逆著月光，我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能看到他眼裏發出螢火一樣的幽光。
“何方妖孽！”我邊說邊握著斬龍向那人影揮去。
然而斬龍舉到空中的時候，我耳邊又響起了常軒的嗓音：“那是一具死屍。義莊裏有趕屍人，這是他趕的屍體。睡覺吧，死屍不會對你怎麽樣的。要是劈壞了他的屍身，那可就麻煩了。”
那趕屍人不好好看管這死屍，任由他大晚上在這轉悠？
我伸手砰地關上了窗，拉上了窗簾，又回到了**睡覺。
然而我再也睡不著了。在**翻來覆去了一陣，我決定去趟小便。
房間裏沒有夜壺，我隻能到外麵去方便。
出發去小便之前，我特意吩咐常軒，讓它有什麽異樣情況就趕緊通知我。
哪知道常軒是這樣回答我的：“那就不好說了，要是有危急情況，我可能會先跑路。”
它這樣的回答，讓我小便的時候都有點提心吊膽。
廁所裏沒有燈，我隻能摸著黑小便。正方便到一半，肩膀忽然被一隻手拍了一下，一道陰冷的聲音隨著呼嘯夜風傳入耳中：“小夥子，有沒有見到我的屍體？”
我嚇得一激靈，手抖了一下。
耳邊這時傳來常軒的笑聲，隨即它的嗓音就響了起來：“有點出息好嗎，這是趕屍人陸伯伯，你看你，褲子都尿濕了。”
我低頭檢查了一下。確實......剛才手抖的時候，弄濕了褲子。
“不好意思，小夥子，嚇到你了。我趕的屍體不見了，你剛才有見到他嗎？”常軒口中的陸伯伯，到了我跟前。
陸伯伯看起來人很瘦小，臉色有種不尋常的蒼白。
“就是身形很高大，走路是跳著走的那具屍體？眼睛還會發出螢火幽光的那個。”我一邊比劃著，一邊對他說道。
“對對對，就是他。這麽說，你有看到他了？”陸伯伯笑了，笑容在淒清的月色下，顯得有幾分詭秘。
“是啊。”我將剛才被死屍吵醒的經過，跟他簡述了一下。
“那小夥子，能陪我去找那具屍體嗎？你這個人命格跟別人的不同。今晚我見到你，一下就看出來了。你是我們這一行的人，有你的幫助，能更快找到屍體的。”陸伯伯笑吟吟地看著我。
我倒寧願他不笑。他這張笑臉，看多了我怕晚上做噩夢。是不是趕屍的人臉容都這樣？可能跟不是陽間的東西一起呆久了，臉容都透著一股陰氣。
我正在遲疑著，常軒的嗓音又響了起來：“幫幫陸伯伯吧，也算是在積德。”
陸伯伯搭話道：“小夥子，你這身上的仙物，挺不錯的。”
“什麽仙物，一個老妖怪而已。不要臉，老你不知道多少歲，還叫你陸伯伯。”我吐槽完常軒，就答應了陸伯伯的請求。
我跟著陸伯伯離開了義莊，在附近尋找起來。陸伯伯說屍體怕光，所以我們不能拿手電筒還有燈籠什麽的，就隻能就著月光找。
經過一處河畔的時候，常軒興奮的嗓音猛地響起：“停停停，河邊有條好大的魚！我想吃，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