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另有用處
這些事跡，足以證明他的腦子還是極為清醒的，對形勢有著明確的判斷。
這一次董卓死於秦川之手，他並沒有立刻認可秦川。但他也清楚董卓死了，自己這股勢力若是無人領頭，恐怕下場會很悲慘。
其他人倒是好說，還有投靠新勢力的餘地，但他是董卓的女婿，還曾毒殺弘農王，慫恿董卓遷都、除掉袁隗袁基，百官對他的仇恨，恐怕不比對董卓少。
這就讓李儒和董璜、董旻等人一樣，隻能死死地綁在董氏勢力的戰車上。
所以他這次沒有立刻逃跑，也沒有盲目地投靠百官，而是用董璜率領的軍隊，守住自己和秦川一家，觀望形勢。
對秦川來說，這些人中間，也就李儒可堪一用。
這並不是說秦川認可李儒的行事手段。
李儒心狠手辣，做事往往不留餘地，甚至經常用力過猛。要不是背後有董卓這種強硬的靠山，根本沒機會登上高位。
但比起其他人，李儒至少能認清局勢，有能力采取他自己認為適當的措施。
比起連本職工作都敷衍塞責，常常逃崗的董旻、董璜等人，李儒起碼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盡職的官員。
而京中目前除了司隸將軍部，剩下兵員最多、責任最重的城門屯軍，秦川思量再三，隻能交給成廉暫領，讓他先做了城門司馬。
城門將軍一職暫時空缺。
其他人要麽是能力不足，要麽就是無法保證忠誠。
成廉最大的問題，隻是資曆不夠，並且秦川對他還另有用處。但在目前人手緊缺的情況下，隻能先讓成廉暫時管著這支部隊。
秦川之前擔任太子少傅時的掾吏、幕僚，全部調入新開的路賑司。
他任命了左安為路賑司的薄曹從事，並順便問道：“當初是誰讓你鼓動我殺董卓的？”
“是屬下自己的意思。”左安有些猶豫，明顯沒有說實話。
秦川哈哈一笑，也不再追究。
他又任命朱展為路賑司主薄，手下諸太子舍人，除了實在不肯歸心的少數幾個，其他也各提拔為戶曹掾、奏曹掾、辭曹掾、倉曹掾等掾吏。
這樣的話，現在饑民的名冊，以及存在辟雍的糧食，也算是有了專人管理。
原來幫著秦川做事的那些太學生，秦川命朱展和他們接洽工作時，選其中表現突出者，比如太學生宋昰等人，都征入路賑司，分別擔任幕僚和掾吏。
“太傅，這官職我受之有愧。”朱展有些局促地說道。
“司長”這個名稱因為比較新奇，又是監領，所以顯得有些普通，因此眾人仍稱秦川的傳統官職“太傅”，至少這個一聽就顯得位高權重。
朱展之所以慚愧，是因為他曾經隱藏本意，有意接近秦川，而且直到現在，他也並未說出背後主使之人。
“你也算是為我立過功，而且我並不在意你有自己的圈子。隻要你分得清好歹，知道怎麽做才是對自己和大家都有利就好。”秦川不以為然地道。
“太傅果然胸懷寬廣。其實我也不怕太傅得知，前幾天為你送信，我也是受種公所托。”朱展咬咬牙，悄聲說出了自己背後之人。
“哪個種公？種拂？”秦川問道。
朝中姓種的不多，雖然種拂一直很低調，但秦川記得他曾托趙雲向自己提親，所以有些印象。
“沒錯。種公還托我給你帶句話，若是太傅有暇，可否抽空查看一下詔獄？”朱展拱手道。
“詔獄？好，這件事我記住了。”秦川點了點頭。
想必種家，或者是和種家有關之人，有人還被關在詔獄裏。
秦川之前倒是忽略了這個“人才基地”。
要是詔獄中有得罪過董卓的犯人，還沒有死的話，完全可以放出來用用，而且還能結交種拂一家。
多個朋友多條路。
種拂一直向自己示好，秦川的地位並不穩固，自然要多勾結一些黨羽。
當然，若是罪大惡極、貪汙受賄之徒，秦川肯定不會讓他們從詔獄裏出來的。
安排了朱展去辦事，秦川召來石保——石保是先前從苑門屯軍中調出來，隨秦川到太傅府擔任幕僚的幾個掾吏之一。
他先告訴石保：“安國，我打算推舉你為議郎，然後作為使者去幫我辦一件事。”
“謝主公提拔。主公但有驅使，屬下莫敢不從。”石保謝恩道。
隨後秦川命石保起草一份調令。
這份調令將發往陝縣，涉及到牛輔和他麾下的一些部將。
這些人中間，有趙雲、閻騰，他們兩人要孤身返回長安，秦川另有任用。
還有賈詡、張濟——由於張濟目前寂寂無名，秦川也不知道他具體在誰的麾下，擔任著什麽職位。為了避免重名，秦川便在調令中專門提到，這個張濟，是有個侄子叫做“張繡”的那個張濟。
賈詡和張濟兩人，需要帶著他們目前的部隊一起返回。
而趙雲則要留下印綬交給丘馭，讓丘馭擔任新的步兵將軍，任命將隨同調令一起送到。
至於牛輔本人，秦川命他還是先好好地守著陝縣，防備關外各路軍閥。
之前秦川曾派沙小宇前往陝縣送信，現在經過了二十多天，那封信應該早已送到了。
趙雲等人接到沙小宇的信之後，會比牛輔提前掌握先機。有他們防備，想必牛輔在得知董卓的死訊後，不會再作死拋下軍隊獨自逃走了吧？
擬好草稿之後，秦川命石保謄抄數份，其中一封送到尚書台，命他們給出正式文書，並負責安排所需符節印綬等物。
剩下的幾份，則由石保和秦川指派給他的親衛分別保管，若局勢有變，就把這份命令直接交予閻騰、趙雲等人。
秦川不清楚現在陝縣形勢如何，有可能牛輔會拒絕執行，也有可能會出現其他變故，甚至牛輔會如原曆史中一樣死於非命。
所以他分別把信交予相關人等，那樣就算局勢超出了秦川的預料，閻騰趙雲等人，也應該能想出應對之策，以執行自己的命令。
手中諸事暫且安排完畢，秦川卻還不能歇下。
不過在再次忙碌起來之前，他還必須去麵對自己無法回避的一個人。
董千秋。
“董忠自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