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麵麵相覷
提到了“錢”字，總算讓各執一詞的諸公齊齊住口。
誰特麽有錢去幹這麽大的事？
“錢從何來？”
聽到秦川的質問，眾官麵麵相覷，一開始不是說好你出錢的嗎？
“秦少傅，你不是願意出錢嗎？”楊彪打破了沉默，問道。
“你臉皮可真厚，一麵對我處處排擠，一麵還要我出錢，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秦川直歎氣。
“秦少傅願意拿錢辦事，你們還百般提防，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趙溫也幫腔道。
楊彪雖然沒有臉紅，但也一時悻悻地說不出話來。
“沒錯，我是可以出錢。但這條路可不是我的，外麵的災民也不是我家的，你們覺得，讓我自己掏錢合適嗎？”秦川問道。
“那秦少傅有何打算？”劉囂問道。
“這路和百姓，都是大漢的，所以這錢還是該朝廷來出。”秦川道。
“可是朝廷哪裏有錢？要是有錢的話，我們豈會緊閉城門，坐視黔首等死？”韓融無奈地說道。
“這個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我可以墊錢修這條路，也可以墊錢買糧來賑濟災民，但我們要弄清楚，這些錢朝廷最終是要還給我的。”秦川道。
“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借錢給朝廷辦事？”楊彪道。
“你們也可以這麽理解。但隻是單純的借錢，我擔心你們還不上，所以我要你們以朝廷的稅收抵押。
而且你們還要答應我，萬一稅收也不夠還我的債，我有權幫助你們掙錢。”秦川悄悄露出了獠牙。
還有這等好事？債主幫欠債的人掙錢？
眾官都覺得此事極為怪異，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嗬嗬，你們可以了解一下杜陵杜氏，他們還不上我的錢，我就幫他們辦了水泥廠，讓他們能掙到錢用於還債。”秦川拿出了實例。
隻是眾官對水泥廠什麽的，實在缺乏了解，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事物，秦川的話有些缺乏說服力。
“諸位也不要再扯皮了，城外數十萬饑民嗷嗷待哺，我帶來的糧食也快用完了。要是你們再拖延下去，明天他們還要進城。這一次，我沒了糧食，也是沒有把握能約束他們的。”
秦川再次發出了**裸的威脅。
眾官又一次沉默起來。
秦川是好欺負的嗎？怎麽還有人不明白？
他行事百無禁忌，又一手握著錢，一手握著武力，這樣的人，豈是文官那套扯皮術能製約的？
“諸公還是先聽聽秦少傅的說法吧。”李儒麵帶一絲嘲弄之色，對眾官說道。
朝廷火速成立了“路賑司”，秦川升任太子太傅，監領路賑司司長，秩中二千石，開府，錄尚書事。
路賑司總攬金洛官道的土地征發、道路修建，以及關中災民的賑濟等事宜，可以調撥所需兵馬和錢糧，還可以督察尚書台，擁有的權力大的驚人。
開府的權力，原本隻獨屬於三公和大將軍。
但東漢以來，三公漸漸淪為榮譽職位，雖然地位崇高，卻逐步失去了實權。
原本的三公私人幕府，變成了直接對朝廷負責的九卿。
至於大將軍一職，現在處於空缺之中。
因此秦川的路賑司，不算已經涼了的董卓，就是此時唯一開府的部門。
秩中兩千石的官員開府，此前並無先例。然而路賑司本身也是新創，秦川說要開府，百官還能強得過他不成？
同樣，“錄尚書事”，也是在秦川的威逼之下硬加上去的，此前也無九卿一級官員監察尚書台的先例。
朝中諸官心裏都清楚，秦川隻是換了個花樣把持朝政而已。
外有數十萬災民圍城威逼，城內官兵又降而複叛，紛紛投靠了秦川，以致百官對秦川毫無反抗之力。
再說秦川也算給他們留了麵子，不僅沒有大肆殺戮，甚至都沒有怎麽打壓異己。
這個路賑司也協商好了，隻是權宜之計，等災情結束，路修好，就會撤消。
並且秦川就算身兼太傅和司長之位，也遠不如董卓的太師尊崇。
就像尚書台一樣，雖然尚書令幾乎總管著所有的朝政人事，但論起地位來，不過是區區一千石的官員，比不上三公九卿地位顯赫。
雖然還有些官員，覺得董卓一家需要清算，但秦川明顯是要繼承董卓的勢力。李儒、董旻、董璜等人也早已被迫和秦川捆綁在了一起，權勢仍在，哪還有人敢不識時務地提出異議。
就連董卓董之死，也有意無意地進行了淡化處理。
不僅無人公開談論董卓的功過，朝中甚至都沒有進行常規的封贈，一點也不像死了一個淩駕於三公之上的大員，就如同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官吏一般。
董卓要是得知自己死的如此低調，恐怕會極不服氣。但比起原曆史中的遭遇，他和他的家族，已經算得到了最好的結局了。
朝中官員職位在秦川的“建議”下，也做了一些調整。
胡軫被撤掉了衛尉之職，封為侍中。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被秦川責罰甚至清算，卻沒想到隻是換了職位，心中不免百感交集，並決定以後不能再那麽快速地提前站隊。
董旻被免了左將軍，領了衛尉一職。
秦川對董旻說道：“現在朝中局勢並不穩定，百官也沒有歸心，你需守在長安，時刻保持謹慎。不然一旦事變，我或許還可憑勇力逃脫，你和董氏全族定會萬劫不複。”
隻是這些話，對董旻能起到多少作用，秦川自己也不知道。
李儒、董璜、樊稠、董承、張義等人仍各領原職，秦川召集眾人，對他們囑咐道：“若遇不明之事，可先請教姑父，至少能保住你等性命。”
李儒娶了董千秋的姑姑，論輩分自然也是秦川的姑父。
這次事件中，李儒的態度十分可疑。
在原曆史上，董卓一死，李儒就腳底抹油，逃得無影無蹤。
不久後他又出現在了李傕率領的反攻長安大軍中，還與種拂作戰，殺了種拂。
而李傕兵敗身死之後，李儒再次安然逃脫，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