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失去控製
“什麽意思？”秦川有些不明白。
“此事乃是絕密，隻有我等數人知曉。外麵隻說唐姬被送回家了，實際上當初被太師藏了起來。”劉艾神神秘秘地說道。
秦川明白了。
弘農王，就是被李儒毒死的前少帝。看來董卓毒死了弘農王，還私下裏霸占了唐姬。
他對這種涉及皇家尊嚴的秘密也不是很感興趣，不過見劉艾似乎還有什麽話想說，便問道：“那依你之意，我們該如何處置？”
“不知少傅之後有何打算？”劉艾問道。
“你是指什麽？”
“少傅放了徐益等人離去，太師的死訊肯定瞞不住了，少傅此後打算如何與朝中公卿相處？”劉艾道。
若是按照秦川最初的計劃，他本來是應該先和朝中某些公卿勾結，然後再除掉董卓。那麽作為盟友，自然就暫時會成為公卿百官們的“自家人”。
現在秦川雖然殺了董卓，但並沒打算把這件事再進行擴大化，朝廷沒有從中撈到半點好處，公卿百官會如何對待秦川，就無法預料了。
“他們如何對待我，我就如何對待他們。”秦川道。
“那這唐姬之事仍需保密，且不能放她離去，以後或可用其向宗室示好。”劉艾獻計道。
“行，這事你就看著安排吧。”秦川點頭應允：“還有，天氣炎熱，你順便處理一下太師的喪事，早點把他安葬了。”
於是除了唐姬和董卓子女的幾個生母，其他的婦人都獲得了自由。
不過最終願意領一筆錢回家的，總數隻約為一半，還剩下了四五十個無家可歸，又或是各種原因不願離開的。
秦川把這些人全部交給董家管事，讓他安排其暫且作為丫鬟侍女，在府中安身。
郿塢的防務，現在由張遼親自負責，他率領著義勇軍第一曲和李沽留下的三個屯，共計八百人。
董卓的葬禮秦川並沒有參加，他此時已帶著伍習部一千步騎、李沽部四百步兵，加上成廉的兩百騎兵，共計七百騎兵、九百步兵，前往了郿縣。
李沽和伍習心知秦川對他們是不夠信任，所以不願讓他們留守郿塢，要把他們帶在身邊。
但出門作戰的話，就有可能獲得劫掠收入，因此兩人倒也並不抗拒。
沒想到到了郿縣，秦川就帶著部隊直奔北門，首先把攜帶的糧食分了兩千石出來，交予了剛剛設立的粥棚。
粥棚就設在郿縣北門之外，在這裏饑民們每天能領到一碗雜糧熬製的薄粥，讓這一片聚集了數萬饑民。
秦川命李沽、伍習兩人就在城門外饑民聚集地旁邊紮營，這讓李沽和伍習內心頗有不滿。
不過這種不滿，暫且還沒有累積到要立刻造反的程度，因此兩人再次忍了下來，隻按照秦川的命令行事。
徐益聞訊趕到，秦川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就要求道：“帶我檢查粥棚備糧。”
“秦少傅，張氏田莊距離縣城較遠，因此他家的糧食還沒送到，這裏隻有縣裏和梁氏的二千石糧。”徐益道。
“我耽擱了好幾天，現在也把糧食送來了。這張氏如此磨蹭，我看他們怕是根本就不想賑災吧。”秦川皺眉道。
“少傅請息怒，張氏哪有這個膽子，他們的糧定會送到的。”
“算了，這都是小事。我讓你們籌措的十五萬石糧，辦的怎麽樣了？”秦川問道。
“郿縣人少地貧，就算是豐年，恐怕也難湊齊十五萬石，何況今年大災。”徐益訴苦道。
“長安以西的平原之地，就屬郿縣占地最廣，你別跟我哭窮。”秦川道。
八百裏秦川，最西邊就是郿縣。
再往西去，就是秦倉、雍縣，進入了山地高原，耕地有限。
而往長安方向，渭水兩岸倒是還有不少縣城，土地也平整，利於灌溉，人口密集，隻是每縣占地都不多。
當然，秦川這次肯定要一一掃**過去，以便聚集糧食，度過這次大災。
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手中可用之人太少。
郿塢儲藏著當前整個關中地區最巨大的一筆財富，秦川不得不留下張遼防守。
勒令各縣豪強、世族拿出糧食，涉及的範圍太大，地方太多，秦川又隻願出平價購買，那些豪強勢必不會輕易答應，這就要動用武力。
目前秦川有把握維持軍紀的，隻有手中成廉率領的二百人。
至於伍習、李沽的隊伍，恐怕放出去以後，馬上就會失去控製。
長安局勢如何，秦川現在還不得而知，就怕董璜毫無作用，夜長夢多，局勢生變。
總之各種事情千頭萬緒，都是迫在眉睫。
秦川沒有分身之術，急也無用。
他跟隨徐益前往查看城中糧鋪和官倉存糧，一路上也在思考著破局之策。
被封存的劉氏糧鋪，總共約有五千石糧；官倉之中，也隻有三千餘石。
或許郿縣真的湊不出十五萬石糧來。
看徐益和郿縣丞尉的態度，讓他們去鄉下用武力收糧，恐怕也難以奏效。
秦川回到營中，開始奮筆疾書。
傍晚，秦川召集了成廉、李沽、伍習等人，以及他們各部的屯長以上軍官。
“諸位，現在災情嚴重，饑民遍地，朝中公卿視而不見，各地豪強囤積居奇。因此我需要大家擔當重任，分頭去實施我頒布的《平價購糧令》。”秦川對眾人宣布道。
除了成廉部比較熟悉秦川的行事方式，對秦川的話並不感到太疑惑，靜待秦川繼續指示，李沽、伍習和他們部中軍官都是一頭霧水，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此事極為重要，更需要諸位熟知《購糧令》條例，深入領會《購糧令》精神。因此我們需要先學習本條令，然後通過考核者，才可領軍行事。”
不管李沽、伍習部能不能聽懂，秦川立刻開始了突擊式的填鴨教育，命眾人各自記錄條令內容。
隻此一條，就立刻淘汰了五六名不識字的屯長。
甚至包括李沽，也無法自行完成記錄，慘遭淘汰。
這時李沽還未意識到這正是他渴望已久的機會，聽到秦川宣布他失去了實施《平價購糧令》的資格，隻是有些莫名其妙，甚至還頗為輕鬆地看其他人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