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難以接受
“是。”閻騰領命道。
安頓好營中諸事，秦川命人將楊奉等人押了出來。
“楊奉，我打算給你一個機會。”秦川道。
被關押了好幾個月，楊奉的心氣早就被磨滅了，頹喪地問道：“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麽？”
“你率人去幫我煉鐵，若是有所成果，我會考慮給你一些股份。”秦川道。
過了這麽長時間，經過無數次提審，關於楊奉的一切，早就被和他一起俘虜的白波軍吐露了個一幹二淨。
“啥叫股份？秦將軍，你別拿我消遣了。楊某身為階下囚，你讓我幹什麽我還能反抗不成？”楊奉無奈地道。
他雖然還不知道秦川被封了新的官職，但白波軍被打敗四散而逃他還是聽說了，此時就算要他投降似乎也不再那麽難以接受。
不過秦川沒再給他投降的機會，而是帶著他們一行前往石炭壩。
現在時間已快到十月，雅苑示範新村的大多數土地都已經收獲，種上了下一年的小麥。
在這一年裏，原屬苑門屯軍的五十多頭牛，被投入到了整個雅苑新村的農業生產中，大大提高了效率。計劃中，雅苑新村五萬畝的土地，也差不多都已開墾了出來。
在前往石炭壩的途中，秦川特意去查看了李善仁的水稻。
那些水稻此時剛剛成熟，李善仁家正在收割。
“時間還是有點晚。”秦川說道：“收完這些水稻，也來不及種麥了。”
“比起以前，已經差不多提前一個月收獲了。”李善仁說道。
“這是婁阿牛收集的一些稻種，其中有原本十月成熟的。隻是這些稻大多產於江南，不知道能不能適應關中的氣候。”
“你把這些稻種收好，明年開春分門別類送入溫室培育，爭取能找到在本地合用的。”
秦川把四五種水稻稻種給了李善仁。
李善仁小心翼翼地接過這些稻種，點頭道：“請將軍放心，老漢定會全力以赴。而且我找到了一個以前曾為琅琊王種冬韭菜茹的人，他懂得屋廡之法。”
“如此甚好，我也會看看紙廠有沒有造出能用的薄紙。但凡對種稻有貢獻之人，你都可以給予獎勵，之後向俞先生上報核實就行。”秦川道。
秦川帶著楊奉到達石炭壩之後，給他撥了一塊地興建爐窯。還抽調了一隊右曲官兵嚴密看押，命他用“焦炭”嚐試煉鐵。
楊奉沒想到兜兜轉轉，自己還是沒逃掉冶戶的命運，不由長歎一聲，隻得認命。
這邊暫時安排好了楊奉，秦川就開始巡視石炭壩各處產業。
現在除了紙廠、印刷廠之外，石炭壩還建立了木器作坊和榨油廠，後兩者也是現在秦川商業活動中主要的收入來源。
“油坊可大力收購農戶新豆，囤積用於榨油。”
秦川給出了指示，並要求田豐給榨油廠撥一筆資金，適當擴大收購和生產規模。
除了這幾個規模尚可的生產單位，石炭壩這裏也建了豆腐作坊，生產豆腐供應村民和軍營，並獲得了一座單獨的水車使用權。
現在在堤壩兩側，共建有三座水車。
除了豆腐坊這一座，還有倉磨掾許界管理的麵粉作坊和倉庫所屬的一座，第三座在東岸，供造紙廠碾壓磨製紙料。
然後秦川查看了文遠試製的水泥。
粘土和石灰石製作的土水泥，經過燒製研磨後基本都可使用，隻是強度會有不同而已。
秦川拿起“最強”水泥製作的試塊，用手一捏就碎了開來。
雖然這和秦川力氣極大有關，但憑感覺秦川也能知道這樣的水泥，強度恐怕和石灰差不多，隻是不怕水浸而已。
“這水泥還不行，還需多加試驗。”秦川對文遠說道：“另外通知柴仕胡，再於空曠處修建兩條水車渠道，新設兩架水車。
其中一架撥給文遠，用於研磨黏土石料；另一架用作試驗，看看能不能製成水錘。”
既然水車本身的技術已經比較成熟，那麽和水車配套的一些機械裝置，就可以開始研發了。隻有開發出更多的工具，才能更好地利用大自然的力量。
當然，水錘這種當前木匠、鐵匠們沒有概念的東西，還是離不了秦川的啟發。
照例是草圖加模型，先讓木匠們進行小型人力驅動的試驗，等成功了再進行真正的建造。
然後秦川前往了陶器作坊。
經過一年多的鍛煉，蘇鳴也漸漸習慣了指揮十來個人進行工作，有了一些領導氣質。
“你做的白陶還行，不過仍然缺乏藝術水準，無法賣出高價。”秦川評價了蘇鳴最近頗為得意的成果。
現在其實已經有了瓷器，隻是遠不如後世唐宋瓷器精致，所以蘇鳴生產的白陶，也不能算是劃時代的產物。
不過蘇鳴能在沒有足夠技術工人的情況下，靠著在陶窯做工時一知半解的記憶，就把簡單的瓷器大致複原了出來，也算是很努力了。
“主公，這‘藝術水準’可有地方學習？”蘇鳴謙虛地問道。
這個問題還真是把秦川難住了。
他能編寫出《漢語》《算數》之類教材，是因為這些東西基本都是後世人的常識。至於藝術修養，恐怕秦川最多也隻能搬些古詩詞而已。
“陶廠規模需要擴大。”秦川道：“你可從村民中招募陶工，若是有經驗者可適當提高待遇。至於有藝術修養的製陶人才，這還得靠你自己去發掘。”
蘇鳴陷入了沉思。
“另外白陶並不算上好的瓷器，按理說瓷器上麵應該還有一層釉。”秦川搜刮著自己腦子裏的知識。
“釉？”眾人不明所以。
“釉應該是用沙子、礦石混合，磨細兌水攪拌而成。燒製前把這種漿液刷在陶器上麵，燒製後就可在表麵形成光滑漂亮的塗層。
要是你們熟知了釉的配方和顏色特性，還可以做出文字、花紋。”秦川講解道。
“主公說的難道是彩陶？”蘇鳴道：“那是最好的陶匠才能做出來的，往往隻有高官大豪的陪葬才舍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