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分一毫
就像當初替換持金吾之位一樣，這不僅僅是換一個長官的事，而是涉及一係列的人事變更。
對於苑門屯軍這樣的偏師來說，董卓並沒有耐心去做這些事，這也是當初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秦川選擇荊州牧之職的原因。
直接從舊人中提拔，永遠是最省事的。
趙雲略有些尷尬地說道：“這事我也沒想到，我可沒有半點要奪取荊州牧之職的想法……”
“我明白。趙雲不必多慮，你做了荊州牧對我也是好事。”秦川安慰道。
總比換個不認識的人來強。
“秦將軍，我是這樣想的，我打算任田豐為步兵司馬，你看怎麽樣？”趙雲用詢問的語氣問道。
“此事不急，我們先入營再說吧，你想把我這個‘客人’就堵在門口談事情嗎？”秦川笑道。
趙雲也一笑道：“是我失態了，我有點心急。走，咱們進去談。”
幾乎所有苑門屯軍高層都到了場，眾人聚在中堂，眼巴巴地看著秦川，想知道他對這支軍隊有什麽安排。
“田豐，你辭去主薄一職，隨我赴任太子少傅，以後主要幫我管理封地之事。”秦川先對田豐說道。
“是，主公。”田豐起身行禮道。
“另外雅苑示範新村現在有三百多匹戰馬，我需要組建一支兩百人的騎兵，諸位有沒有願意主動請纓幫我訓練這支騎兵的？”秦川環顧四周，向眾人問道。
“君候，屬下願往。”出來自告奮勇的，卻是年初才投靠秦川的成廉。
張遼一咬牙，也站起來抱拳道：“文遠也願為主公效命。”
成廉和張遼都是出自並州，常與匈奴殘部和鮮卑部族作戰，當地也不缺馬匹，所以兩人都精通騎戰。
從一開始到現在，張遼也算是明白了，秦川根本不是自己能輕易看透的人，更不是外人眼裏隻有匹夫之勇的莽漢。
他似乎行事張狂，卻每每都想好了後路，一次次未雨綢繆，總能把看似絕境的危機化解。
貌似貪得無厭，卻從未往自己兜裏撈過一分一毫；生活上除了能吃一點，也並未追求過美色和享樂。
表麵上膽大妄為，不在意一切規矩，實際上卻極為遵守某種規則，隻是張遼還搞不清楚秦川那套規則的全貌。
要是這樣的人還不配追隨，那張遼想不出當世還有誰更值得。
因此他站出來和老鄉搶這個騎兵頭目的位置，最主要的還是想趁機表明自己臣服的態度：寧願放棄曲軍候的職位，去為秦川訓練“私兵”。
當然，張遼此舉也有他自己的追求。
當初成立“左曲精銳”時，張遼慢了閻騰一步，後麵就再難追趕了。
哪怕他自認為才能勝過閻騰，也隻能跟在閻騰後麵撿剩。這對頗為自負的張遼來說，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所以這次爭取統領騎兵，也算是張遼為了上進做出的一次努力。
“那這樣吧，文遠調於義勇軍中任義勇軍都尉，統領義勇軍步騎兩曲；文正為義勇軍騎兵曲軍侯。你們齊心協力，把義勇軍和騎兵曲建設起來。”秦川點頭道。
“願為主公效死。”
張遼鄭重拜道。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張遼向秦川表示了效忠，秦川就立刻回報以統領兩曲，相當於將軍的職位，讓張遼深感秦川對自己的重視，也一掃之前沒有建功機會的頹喪。
“秦將軍，你帶走了田豐，那我該讓誰做步兵司馬？”趙雲忍不住問道。
“我看修齊就很合適。他做步兵司馬，主操練和戰事，你主後勤和交涉，正好互補。”秦川道。
“秦將軍此言甚是。”趙雲點頭道。
隨後眾人在秦川的指導下，迅速地重新排定了苑門屯軍的管理層。
趙雲是新的荊州牧，閻騰提升為副職步兵司馬；丘馭升為左曲軍侯；右曲軍侯在閻騰的推薦下，選了原屯長魏桀。
掾屬方麵，張易容改任主薄，簡暉提為薄曹從事；其他學了《漢語》《算數》，並積極教導營中士卒，表現優良的掾吏，比如胡浩、賈仲等人，也都各有提拔。
除此之外，秦川還從營中要走了一些人，比如彭年、石保等幾個早已認主的掾屬，還加上了左安，調到太子少傅府中充作幕僚。
“苑門屯軍仍按之前慣例操練學習，太倉撥付糧餉不足的部分，由田豐審核供應。”秦川對眾人道。
此時營中士卒大多來自於當初的龍首原流民，在秦川建立了雅苑示範新村之後，除了一些光棍之外，其他人的家眷都早已成為了新村村民。
而現在雅苑示範新村已是秦川的封地，不管是因為之前認了秦川為主，還是因為家眷親族的安身立命所在，這些士卒都和秦川扯上了無法割舍的關係。
因此秦川無需惺惺作態，假裝什麽離職後不插手營伍之事以示清白。
要是他現在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才真是會寒了眾人的心。
聽到秦川明確表態，並為這隻軍隊做出了具體的安排，留在苑門屯軍中的眾軍官、掾吏都鬆了口氣。
隻要秦川還願意管這支部隊，他們就放心了，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那些士卒。
“文遠，你稍後於營中和雅苑新村選拔所需人員，優先挑選精通《漢語》之人，和文正一起先把騎兵曲組建起來。”
秦川對張遼道：“騎兵駐紮地點就靠著現在的營地，讓義勇軍步兵曲再修建一些房屋和馬廄，用於義勇軍屯駐公幹。”
“是，主公。”張遼領命道。
“順便也把羅國棟和他所率親衛訓練一下，我要求不高，能熟練騎馬就行。”秦川補充道。
何雙辰有些失落，秦川似乎忘了自己？
她見秦川把所有人都安排完了，忍不住站出來道：“主公，那我呢？我是繼續留在軍中，還是跟隨主公？”
“你……你到雅苑示範新村去吧，帶著原衛生營的婦人和她們的家眷，仍負責雅苑示範新村的衛生工作，並協助胡浩管理村中有關婦女的事務。”
“至於營中……修齊，你從此前隨何雙辰出征的那些男衛生員中，選拔一個主管，讓他按照何雙辰之前的方式，組織和開展軍營中的衛生護理工作。”
秦川沉吟片刻，安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