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無法勝任
雅苑示範新村的名號，並不符合東漢的行政命名規則。因此宗室把這塊地賞賜給秦川之後，取十裏一亭之意，給雅苑新村改了個正式名稱“雅苑亭”。
亭候肯定低於縣侯，但秦川並不在乎這個，他要的是這塊土地的實際控製權。
秦川的戰功，在整場河東戰役中並不突出，按理說不應該得到列候的封賞。
然而此時董卓控製著朝政，他根本不會給你講道理，比如他那些剛出生的兒子女兒，早就被封了列候縣君。
所以百官暗中得知秦川成了董卓的孫女婿之後，沒有一個敢表示反對的，一些人還悄悄收起了對秦川“擅離職守、擅殺同僚”的彈劾奏疏。
封賞完畢，諸官歸位，秦川獲得了一個月的休沐，隨後就要履任新的官職。
這一個月時間，是董卓專門給他留出來準備和舉行婚禮的。
董千秋已經十八歲了，在這個時代，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大齡剩女”。
因為她身有殘疾，位高權重的青年才俊肯定是不願意娶的。就算董卓想用她來聯姻，怕是反而會得罪想要拉攏的家族。
哪怕這些家族都被董卓吃的死死的，但婚姻之事畢竟太過重要，賠出了孫女反而會被人懷恨，董卓也沒那麽傻。
想靠娶董千秋上位的人，肯定也有很多。但會有這些這心思的人，一般都沒什麽勢力，董卓也看不上。
隻有秦川，是孤家寡人一條，婚姻之事不會有太多來自親族的阻力。而且秦川雖然同樣沒有家族勢力，但他不僅勇武無雙，同時除了貪財，也算是有些小聰明，能入董卓之眼。
董卓家人丁單薄，與秦川這種孤狼聯姻，正好可以把他吸納到自己的家族裏，不用顧忌對方家族的不滿。
再加上董千秋自己又剛好喜歡秦川這樣的人物，因此董卓更是決心要促成此事，還不惜使手段給秦川施加壓力。
雖然這件事情有些波折，但也算是達成了董卓的目標。
此時董卓就要立刻把這件事落實，以免秦川再搞些什麽幺蛾子出來。
在董忠、劉艾的布置和催促下，秦川按他們的意思，大張旗鼓地把幾十車聘禮送到了郿塢，讓董卓長了一回麵子。
訂好十月初三的婚期，秦川就回到了長安。
“秦將軍，你的婚期將近，府中諸事繁雜，這個時候你怎麽能走呢？”
聽到秦川要去自己的封地巡視，一直在負責監督秦川履行成親之事的董忠，忍不住勸道。
“董公，我性子急躁，耐不得這些繁瑣之事。反正禮服冠冕什麽的，裁縫已經量好尺寸；府邸翻修布置之事，也有你和曲門看管，你們比我更有經驗，我放心。”秦川道。
最終董忠還是強不過秦川，隻能放他離去，反複叮囑一定要在月底之前回來。
秦川帶著羅國棟等人，先去了自己的舊府邸。
這座房子秦川總共也沒來幾次，此前在婁阿牛到長安做買賣時，便交予了婁阿牛居住，順便作為貨物倉庫。
此後董卓給了秦川一處新府邸，舊府邸也沒有收回，包括地契都還在秦川手裏。
秦川剛回長安時，婁阿牛和府中管事、仆役曾一起到新府邸拜見秦川，之後就回到了舊居。
“主公，你來了。”婁阿牛聽到秦川過來，出來拜見。
“帶我看看這裏的貨物，還有把賬冊拿給羅國棟查看。”秦川道。
這座府邸隻是用於存放貨物，平日裏婁阿牛會命人在東市、西市設置攤位兜售，隻有大宗交易才會於府中交割。
此時府中存著十幾輛獨輪車，近百架曲轅犁，還有兩屋子的粗陶，幾千升大豆油。
“蘇鳴把白陶做出來了？”秦川拿起一個白瓷碗，一邊查看一邊問道。
這個瓷碗略顯平淡，也沒什麽花紋，但已經明顯和那些發黃發褐的粗陶不一樣了。整個碗雖十分樸素，但質地也可以算得上色白而細膩，
“這種白陶碗挺好賣的。”婁阿牛點頭道。
隨後羅國棟報告了查賬所得：“賬目混亂不堪，收支不明，一塌糊塗。”
“恩？”秦川看向了婁阿牛。
“主公。”婁阿牛忙跪倒在地：“你知道我不識字，這記賬實在是有點難為我啊。”
“起來吧。”
秦川暗想，隨著商品的增多，涉及的交易和錢財也越來越複雜，婁阿牛確實不太適合這個位置了。
於是秦川說道：“稍後我會讓彭年來協助你，他負責賬目並且將教你識字。你所率士卒和家中孩子也可以一起學，你隻負責貨物進出及保管錢財。”
“是，主公。”婁阿牛低頭道。
在帶著親衛前往昆明池的時候，秦川能明顯感到羅國棟等人跟不上自己的速度，於是說道：“才良，你之後就留在雅苑新村，帶親衛們都學會騎馬。”
“可是主公，你做了太子少傅，也需有人護衛和使喚啊。”羅國棟道。
“沒事，現在應該還沒幾個人想刺殺我。而且若是經過學習，確實不擅騎馬者，我還是會把你們召到府中。”秦川道。
到了軍營，趙雲、閻騰等人就迎了出來。
“恭喜秦將軍高升太子少傅，而且這次可是真正的封侯。”趙雲拱手笑道。
“恭喜主公高升。”
“參見君侯……”
其餘人等也紛紛道賀。
“我也要恭喜趙雲榮升荊州牧。”秦川道。
董卓把秦川調走後，倒也沒有派別人來接手荊州牧一職，而是特意選了“文官係”的趙雲接任。
一是董卓手裏也沒有那麽多涼州舊人，畢竟現在京中統兵的重要位置，都被他安插了來自涼州的故舊。
而實際上這些“涼州故舊”，已經有不少人出現無法勝任自己的職位的情況了。
要是再從下層提拔，那些未取得董卓信任之人，就算來自涼州，也不如提拔趙溫之子趙雲。至少趙溫一向妥協於董卓，還經過了兩三年的共事，也能得到董卓的信任。
二是苑門屯軍雖然經過秦川訓練，但畢竟處於京外，遠不如城門、中軍、司隸、持金吾、虎賁、羽林、緹騎等部關鍵。
從外麵空降領導，別說一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就算有，也要麵臨部屬掾吏的替換、士卒的忠誠培養諸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