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可有可無
董卓上下打量著秦川，不由想起了自己當初眷戀軍權的事，隻道秦川是舍不得放棄手中武力：“能有什麽變？
募兵而已，主將給他們吃三頓就是三頓，主將給他們吃兩頓，他們就隻能吃兩頓。”
看來董卓對自己的軍隊還是有所了解的，連每天吃三頓飯的事都知道。
這些事秦川並沒有保密，和皇甫嵩等部一起出征，飲食操練諸法也早被別人都看到了。
雖然秦川升為了太子少傅——秩兩千石，去掉了一個“比”字——看起來地位比荊州牧高了，但實際上太子少傅並無兵權。
甚至現在也沒有太子，可以說完全就是個可有可無的閑職。
就這樣被董卓粗暴地奪去了兵權，卻是秦川預料之外的事。
他腦海裏思緒電轉，想著應對之策。
除非現在立刻刺殺董卓，不然這荊州牧之職看來是保不住了。
“既然太師如此安排，那我就不多說了。隻是封我為縣侯，可有封地？”秦川道。
“當然有，縣侯都是實封。你的封地就在溫縣，食邑兩千戶。”劉艾笑道。
“溫縣在哪裏？”
“河內郡，濟水之南，河水以北。有水陸交通之便，自古以來便是富庶之地。”劉艾道。
秦川對董卓道：“太師，我能不能換個封地？”
“你想換到哪裏？”董卓道：“很多地方都已經有了封賞，這可不是你想要哪兒就能給你哪兒的。”
而且溫縣此時並不算完全掌握在朝廷手中，河內太守張揚雖有朝廷承認，但他的地位是靠自己的軍隊獲得的，實際就是一個地方軍閥，並不會聽朝廷的指令。
秦川的“溫縣候”，所封食邑的錢糧，隻能從太倉調撥。
“我希望能把我去年開的那些地封給我。”秦川道：“那塊地肯定沒有封給別人。”
既然荊州牧之職暫時留不住了，那雅苑示範新村無論如何得抓在手裏。
要是這個條件董卓也不答應，那秦川就隻有立刻翻臉造反。不然失去一切根基，還不如把水攪混趁亂一搏。
“那是宗室的地，我們也不能隨意封賞。”劉艾解釋道。
“無妨，皇上早就答應把那些地賜給我了，你們也是知道的，隻是當時我沒有答應。”
“我的幾個工場都設在那裏，之前有苑門屯軍駐守，倒是沒事；現在我離開了苑門屯軍，不把那塊地拿到自己手裏，那些產業就不太穩當了。”
秦川解釋道。
董卓道：“那些東西能賺幾個錢？新墾荒田，又怎麽比得上中原膏腴之地。”
“荒地不值錢，隻是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工場，不想讓它們毀了。”秦川道。
“大人，那好歹是秦將軍的一番心血。我看不如就讓百官商議一下，讓宗室把那塊地賜給秦將軍算了。”李儒沉吟道。
反正那塊地是皇室的，甚至還是一塊荒地，也輪不到他們心疼。
董卓反對，隻是看不起那塊地罷了。
畢竟秦川要做他的孫女婿，他雖然對秦川有所警惕防範，甚至要奪了秦川的兵權，但並不打算讓秦川太過窮困。
“太師，勿要小看工場之利。隻要給我點時間，我定能富甲長安。”秦川見董卓在思考，又補充道。
“哈哈哈，陳秦將軍，你臉皮還是那麽厚。好，我就答應你，兩年後要是你不能做到富甲長安，我看你到時還有何話說。”董卓忍不住笑了。
既然秦川非要堅持，還不惜誇下海口，那就把那塊荒地給他又如何。
反正董卓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解除秦川的兵權。這一點秦川既然妥協了，董卓也不在意封地位置的小小讓步。
離開太師府，董忠帶著秦川和他的親衛，到了新的宅院，是一座位於尚冠後街的大院子，占地十餘畝。
“這裏是主公為你準備的聘禮。”一進大門，董忠就笑眯眯地指著院子裏二十輛滿載貨物的輜車說道。
“參見主上，恭喜主上凱旋而歸。”婁阿牛和曲門也帶著一群仆役前來見過秦川。
“為我準備的聘禮？”秦川愕然道：“我當初沒答應過要做上門女婿啊。”
“秦將軍，你誤會了。這些聘禮，是讓你過幾天送到郿塢去的。”董忠道。
看來董卓早料到秦川沒什麽錢，因此幫他把聘禮出了。
雖然這有董卓好麵子的因素，這些聘禮也隻是左手倒右手，並且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逼著秦川盡快和董千秋成親。
要是秦川隻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穿越一回就為了在古人麵前爭奪那麽點可憐的享受，那麽董卓這樣對待他似乎還算不錯。
可惜秦川誌不在此，所以這些小恩小惠，也不能改變秦川對董卓的殺心。
尤其是這次董卓剝奪了秦川的兵權，讓他一時變得極為被動。
苑門屯軍該如何安排，後續計劃要進行哪些改變，都需要重新通盤考慮。
一朝沒有站到權力之巔，就免不了要受到這些破事的幹擾。
收了董忠遞來的地契，秦川又拿了半斤黃金給董忠。
這次董忠卻堅決不肯要，說道：“秦將軍，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也是你的奴婢，哪還能要你的錢。”
“不管身份怎麽改變，董公對我隻需象以前一樣就可。”秦川堅持要給：“別說現在我還沒娶渭陽君，就算娶了，給家中忠仆賞錢也不算什麽錯事吧？”
“這……那我就收下了。”董忠有些感動。
之前秦川給董忠送錢，多少還有些討好太師府家奴的意思，歸根到底是看在太師的麵子上。
但馬上秦川的身份，就要成為太師的一家人，論關係遠近還超過自己這個奴仆，他仍對自己如此客氣，那一定是真心的了。
秦川這次出征河東，除了他自己有一個先登之功，屬下卻沒什麽斬首，隻有防守後勤的貢獻，因此隻能獲得一些錢糧酒肉的賞賜。
河東之戰皇甫嵩戰功居首，卻臥病不起。出征歸來，他“平寇將軍”的職位就被撤掉，封為光祿勳，增食邑一千戶。
其他各部將校也各有封賞。
秦川拜太子少傅，封雅苑亭候，食邑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