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盲目摸索
“應該類似吧。你可以試著將不同的沙子和礦石混合磨細，記好每次的比例，再觀察燒製出來的效果，或許可以做出好釉來。”秦川道。
至於到底如何才能做出不同的釉料，秦川並無了解，穿越前也不可能去記那些冷門的知識。
所以還是隻有用萬能的“試錯法”了。
好在常識提供了方向，比起古人的完全盲目摸索，實在是要好了很多。
“使用沙子的話，跟燒製琉璃很像，難道主公你是想把琉璃塗抹在陶器上麵？”聽了半天，田豐也算是了解了一點秦川的思路。
“田豐你可知道如何燒製琉璃？”秦川來了興趣。
“慚愧，我並不會。琉璃昂貴無比，其製法也少有人得知，或許考工室有懂得製做之人。”田豐道。
秦川之所以開始重視陶瓷製作，是因為現在他要供養的部隊，加上即將成立的騎兵曲，將要達到一千四百人的規模。
從杜氏得來的首期“戰爭賠償”，在這近一年的開發建設中，已經差不多消耗完畢。
而雅苑新村新墾之地，這幾年也沒有稅收。
所以秦川必須要找到一個能盡快獲得收入的項目，不然這些部隊僅靠太倉撥的糧餉，是完全養不起的。
那麽陶瓷就是一個很好的商品，成本低，售價高，利潤豐厚。
至於另一個也能賺錢的煉鋼項目，短時間內根本還看不到成功的希望。隻有製陶已經有了一定規模，再進行一次釉料的技術突破就行，而且難度比起煉鋼來也小了很多。
當然，現在收獲季已過，杜氏的欠債，也是時候去催討了。
石炭壩，印刷廠。
這裏已經印製了大量的《漢語》、《算數》和《常識》課本，一時沒有拿出去銷售和使用的，都存在庫房裏麵。
“主公，這些庫存都有幾千本了，要不要暫停下來？”田豐問道。
“不能停，繼續印製。”秦川道：“可以將庫存教材拿去出售，定價就按最初雅苑示範新村夜校的售價。無論是否入夜校學習，隻要出錢就可以購買這些書。”
秦川現在一心要搞錢。
“可是主公，這些書會有人買嗎？”田豐不太自信。
“總有人會買的。”秦川道。
按理說還有一本《曆史》作為掃盲之後的進階教育課程，不過秦川還沒來得及開始編寫。
和其他幾本教材不同，《曆史》需要查閱大量資料，沒有一個安定的環境和豐富的藏書，不是那麽容易完成的。
“田豐，稍後我將給你調撥幾個人，一起負責編撰《曆史》教材。從三皇五帝開始，到本朝光武帝建國為止，把這段曆史用《漢語》一樣的短文寫出來。
不用麵麵俱到，隻需講清楚曆史脈絡就成，篇幅控製為上下兩冊，字數在兩萬以內。”秦川沉吟道。
教了這麽久《漢語》，學會的人也有了不少，現在是時候讓他們發揮自己的作用了，順便也可檢驗一下學習的成果。
“是，主公。”田豐拱手道。
他們又來到紙廠，顧紅妝拿了新作的幾種紙給秦川查看。
“這種桑紙已經不錯了，塗上蠟應該可以用在溫室上。”秦川拿著一張薄而細白的桑紙，一邊查看一邊說道。
紙廠運行已經快有一年，工人也漸漸熟練，顧紅妝也在適應領導者的身份，學著統籌全局，全廠有了三十多名工人。
除了改進的桑紙，顧紅妝還試製了一種更為厚重的竹木混合之紙，雖然顏色發黃，但十分細膩，也比竹草紙牢固許多。
至於數量最大的竹草紙，也庫存了上千令。
“新招工人中有做過紙的人，他帶來了火牆之法。利用石炭加熱牆壁，紙張貼於其上，可快速幹燥，所以產量提升極大。”顧紅妝向秦川匯報道。
果然，這些或將死於饑荒的人中間，總有一些人擁有一些特殊的知識，救下他們必定能多保留一些前人的文化遺產。
秦川點點頭，說道：“凡有技術改進和貢獻的人，你都可以酌情獎勵。另外庫存紙張也要拿去出售，紙廠規模還需要再次擴大，稍後我會命柴仕胡過來修建，先招募一百工人吧。”
“一百人？我怕我管不過來。”顧紅妝有些膽怯。
“別擔心，管理一百人和三十人其實沒多大差別。等你熟悉以後，我還要在所有工坊中推行獨立核算。
你可以留心工人中的管理人才，提拔為輔助你管理的職位，靠你一個人，以後遲早會忙不過來的。”秦川道。
“獨立核算？”顧紅妝和田豐等人都搞不懂了。
秦川也沒有詳細解釋，要搞獨立核算，還需他親自帶領示範才行，不是幾句話就能講清楚的事。
現在各個工坊都是一筆糊塗賬，全都算作秦川的個人產業。也沒有盈虧機製。
不管是管理者還是工人，其實和以前的士卒、仆役差不多，全是領取定額工資，主人讓他們幹啥就幹啥。
這樣的管理方式，注定是十分低效而且落後的。
不過在擁有足夠素質的人才之前，秦川的改革還難以展開，隻能先這樣幹著。
之後秦川便率領了羅國棟等幾名親兵，親自前往杜氏塢堡討債。
杜陵杜氏長房位於昆明池東南，秦川一行走出不數裏，就見到了許多田地。
這些田地，就是去年杜氏驅使流民徒附進入上林苑開墾的。
因為開墾較晚，所以這些地種了栗、黍等作物。現在有一部分已經收獲，也播種了宿麥。
這一片有泬水、滻水流過，所以能灌溉的田地其實不少。
“……求求你們，新地就收了幾石栗，給我們留點吧。”
窩棚區裏，一個幹瘦的中年漢子跪在地上，懇求著一群攜帶兵器車馬的男子。
“滾開！”那群男子中一個雄壯漢子，一腳把幹瘦中年踢翻，命人將窩棚裏搜出的糧往大車上裝。
秦川皺了皺眉頭，羅國棟就帶人上前，喝道：“住手！”
那群搶糧者見有漢軍正卒來阻止，停了下來，有人說道：“我們收自家地租，你們也要管嗎？”
“地租？這地是誰的？”秦川冷聲道。
“當然是我們杜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