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必勝的鬥誌
郭汜部被消滅和俘虜了不少人，但剩下的仍有三百多。
但是此刻，這隻剛剛建立的部隊，沒有人會覺得自己對付不了三百騎兵。
就算軍中大部分剛剛放下農具，還從未接受過練的新兵，也在對西涼騎兵的仇恨和對秦川的崇拜中，充滿了必勝的鬥誌。
當然，金奮已經把自己原本的部曲打散，不少老兵被火線提拔為屯長、隊率、什長和伍長，勉強保持這支部隊能集體前進，不至於有太多人掉隊。
“前麵就是營地。”
“前屯和後屯停下，檢查自己的弓、箭矢，隨後在各自隊率的帶領下，分四麵包圍營地。凡營地中逃出者，勿論敵我，一律射殺。”金奮高聲下令。
黃力君聽到“勿論敵我”，才猛然意識到，這是真正的戰鬥。
而自己，也已經是一個義勇軍士卒了，將要接受軍律的約束。
他振作起精神，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握緊了手中的長武器。
兩百弓兵由各自隊率領著向四麵散開，將營地包圍了起來。
黃力君跟隨大部靠近了軍營。
“敵襲！”
殘兵敗將雖然軍備鬆弛，但仍在營門口留了哨兵，隻喊出一聲就被秦川一戟刺死。
“敵襲，敵襲……”哨兵不止一個，還是有漏網之魚向著營中回頭就跑。
義勇軍衝進了營地。
轅門左側，已被推倒了不少房子，留了些矮牆，架著樹幹栓馬。
三百多匹軍馬被圈在這一片，此時已有郭汜軍殘部聽到報警跑了出來，紛紛衝向馬圈想要騎馬離開。
“上馬持械者格殺勿論！降者不殺！”金奮高喊道。
“殺！”眾軍卒緊張興奮中，跟著高喊。
“不要跑出去！跟好自己的伍長什長！”黃力君這隊的隊率，全部精力都用在了維持隊形上麵，不斷提醒自己隊中的這些新兵。
“刺！”什長喊道。
黃力君不明所以，但見到身邊士卒將長武器刺出，便也跟著照做。
“噅兒——”
這一槍卻刺中了一匹馬，那馬驚嘶人立，把馬背上的騎兵甩了下來。
營中開始還有騎兵想要組織起來反抗，但一看到秦川，立刻就失去了勇氣，要不就丟下兵器跪地求饒，要不就倉皇逃竄。
有組織打無組織，有士氣打無士氣，實在是簡單得很。
黃力君過於激動，以至於腦子裏一直暈暈乎乎，就像喝多了酒一樣。
他隻記得自己跟著隊伍走動，懵懵懂懂地持武器刺了十餘次，不過除了一開始戳中一匹馬，後麵啥也沒戳到。
糊裏糊塗中，戰鬥就結束了。
黃力君的身體還有些控製不住，他的情緒太過興奮，導致肌肉不由自主地跳動抽搐。
他覺得有些丟臉，不停地深深吸氣，盡量站在原地不動，以免丟醜。
兩百名弓手確實有點少，而且幾乎沒有進行過任何訓練，以至於被營中的西涼騎兵逃走了上百個。
還好敵方士氣全無，不然此戰毫無勝算。
就算這樣，也有十來個義勇軍士卒受傷，還陣亡了兩人。
隨後黃力君見到從營中救出的婦人，個個衣衫不整，遍體鱗傷，臉上神色呆滯，還有人一被救就試圖自殺。
“去看著那些婦人，阻止她們自殺。”隊率傳達了將軍的命令。
黃力君受命參與救護，見到一個隻有十四五歲的少女，本來表情麻木，但在意識到自己被救了之後，突然就撲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他想要安慰一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緊緊地盯著這些受害者，以防她們出現意外。
不過其中也有勇敢者，在地上撿了石塊就去砸那些俘虜。
隊率沒有吭聲，黃力君便不阻止，實際上他自己恨不得一槍一個，把那些俘虜全部刺死。
營地裏肮髒淩亂，住在這裏的根本不像是一群戰士，完全就是一窩土匪。
當聽到秦川說要對這些人進行談判時，黃力君有些不理解。
在他看來，全部都殺了，也沒有一個冤枉的。
秦川留下一百人打掃、駐守軍營，剩餘的義勇軍押解著俘虜返回石炭壩。
至於一百多個被解救的婦人，秦川派出了衛生營前往護理和照顧，並說後麵將悄悄送她們各自回家，嚴禁任何認識的人談論、泄漏這些婦人的名字，違者軍法從事。
此戰加上前日的戰鬥，總計俘虜郭汜部近三百人，繳獲戰馬三百多匹，裝備大量。
三天後，“公審大會”在石炭壩村祠前麵的廣場召開，約有三千多村民放下了手上的農活，懷著刻骨的仇恨前往旁觀。
說是談判，實際上在前兩天，秦川就帶著黃力君等義勇軍，完成了這些俘虜的甄別工作。
隻有不到二十人，因為罪行較輕將被判處勞役，其他人全是死刑。
當時曾有吏員向秦川建議收攬這些士卒，建立自己的騎兵，被秦川拒絕了：“這樣的軍隊已經很難再樹立起紀律和榮譽感了，我拿來沒用。”
又有村長建議用這些人在村祠祭祀死難者，也被秦川拒絕了：“正常處刑。死難者當然要祭祀，但按原本禮儀即可。”
因此，今天的“公審大會”，基本上是直接宣判這些西涼俘虜的刑罰，或者也可以叫做“公判大會”。
“……金櫨、梏碌基、融魃睇，共計二百六十九人，罪證確鑿，判處斬刑，立即執行。”俞先生宣布道。
就在這時，一群看著就像是高級的人，騎著馬匆匆趕來，高喊道：“且慢。”
“董中侯，董司隸，你們來此何意？”秦川問道。
“秦將軍，太師命你將他們交予我司隸將軍部處置。”一個官員說道。
“我已經宣布了要把他們處斬，現在你一句話就要讓我食言，我以後還如何領軍治民？這件事請恕我無法從命。”秦川拒絕道。
“你這樣，太師會不高興的。而且你的損失，我們也都知道，我想太師會考慮的。”那個官員道。
“我也相信太師會理解我的。行刑！”秦川下令道。
一群官員臉色鐵青，但秦川軟硬不吃。而秦川辦事的效率，更是遠遠超過了官僚們遲緩的反應，哪怕他們緊趕慢趕，此時也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西涼俘虜被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