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麵目猙獰
他跌落馬下，正在暈頭轉向想要爬起來時，秦川已經大步跨了過來。
“死！”
“噗”的一聲，秦川倒轉手中長武器，一槍穿透郭汜的鐵甲，把他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主公萬歲！”
槍兵們見秦川一個回合就殺了敵軍首領，齊聲歡呼起來。
這一下，戰場上少數還在頑強作戰的騎兵，士氣全部崩潰。
他們紛紛勒轉馬頭，試圖從戰場上逃離，甚至不少人自己的馬撞在了一起。
“格殺勿論！”秦川舉起長武器高喊。
騎兵四下逃竄，槍兵們麵對敗軍，越戰越勇。
眼看大局已定，兩天兩夜沒合眼的秦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隻感到一身肌肉如同全部撕裂，骨頭裏往外冒著化學，身體馬上就要融解一般。
“快護送主公回營。”田豐親自守在渾身是血的秦川身前，對身邊士卒下令道：“把顧紅妝也帶回去。”
他顧不得指揮追殺那些騎兵，再說除了少數被纏在戰場上的，那些一開始就逃走的騎兵，靠這些槍兵和村民，一時間也追不上。
“主公，你醒了？”在焦慮中守候了一整夜的田豐，見到秦川睜開了眼睛，不由得鬆了口氣。
秦川隻感到渾身還是疼痛，腦袋也隱隱有炸裂之感，心中暗想以後這種事要少做。嘴裏問道：“情況怎麽樣了？”
“主公雖多處受傷，幸好並無大礙，我已請過衛先生來幫你治療了。”田豐道。
“我是問村子和石炭壩的情況。”秦川道。
“村民傷亡還在統計，總共死傷大概超過五百；石炭壩未受破壞；郭汜部戰死數十人，俘虜一百多人，其他的都逃了。”
田豐有些慚愧地道：“我們追不上他們。”
“恩，你去休息一下。安排好防禦，以防那些騎兵聚集回來報複。”秦川道。
“應該不會了，北軍中候董承剛才來了，說已經命人約束那些逃走的騎兵，他現在還在外麵等你。”田豐道。
“好，省的我到處去找他們。”秦川麵目猙獰，說道：“對了，我把你的印綬也帶回來了。”
“我已經看見了。”田豐點頭道。
他和衛隅幫秦川治療的時候，已經把他隨身攜帶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算數》印刷了多少？我這次還帶回了《常識》的草稿，到時候還是要麻煩你幫著謄抄，再安排雕版和印刷。”秦川道。
“《算數》上下冊已經各印了數百本，《衛生手冊》也印了一點；謄抄草稿不過是舉手之勞，主公無需掛懷。”田豐道。
秦川忍住疼痛，用力翻身坐起，就要下床出去。
“主公……”田豐想要勸阻。
“你不要命了？”這時候，衛隅走了進來，皺眉對秦川說道。
秦川站起身來，對衛隅抱拳道：“謝謝衛先生。”
“你躺下，我還要對你的傷口再處理一下。下”衛隅不容置疑地說道。
“我覺得我已經快要好了。”秦川道。
“既然你們請了我來醫治，那病患好沒好就由我說了算。”衛隅道。
為了尊重醫者，秦川隻得躺回去，讓衛隅進行檢查。
他雖然穿著兩層綢甲，但想要能夠正常行動，關節處就必須薄弱，加上一些綢甲沒有防護到的部位，所以還是受了好幾處傷。
“這傷口……”衛隅感到有些驚訝，昨天看到幾處血淋淋的傷口，竟然真的如秦川所說，已經在開始結痂了。1
秦川的疼痛，更多的是肌肉疲勞拉傷所帶來的。
這是個什麽怪物？
不過最後，衛隅總算在秦川膝蓋上方，找到了一處還翻卷著的刺傷。
他命人拿來一塊炭火，掏出一個竹筒，不顧秦川反對，湊近傷口就是“嗤”的一下。
一股青煙冒過，秦川目瞪口呆：“你這是……”
濃濃的硫磺味，這不是火藥嗎？
衛隅露出警惕的神色，將竹筒藏了起來：“這是我門中秘法，哪怕是我死了，也不會輕易透露的。”
“我沒有那個意思。”秦川解釋道。
他不記得火藥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隻知道是來源於古代的煉丹術。
三國亂世死亡了大量人口，後世不斷出現新的考古發現，揭露了很多以前人們認為在三國前並不存在，或者隻是傳說中的事物。
這死掉的絕大多數人中間，到底有多少象衛隅這樣的人？
他們身藏古老的傳承，但在曾經的焚書坑儒、現在的亂世減丁、此後的五胡亂華等天災人禍之下，紛紛消散在了曆史之中。
“衛先生，我對你的秘術沒有任何覬覦之心。”秦川坦然道：“不過我不希望這些文明的寶藏，會隨著你們這些人的厄運而消失。所以請你保護好自己的生命，若是感覺有無法應對的危機，你可以來找我。”
如果沒有自己，那麽衛隅大概率會和其他流民一起，死於明年的大饑荒——如果他們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衛隅神色冷淡：“我自然會惜命。”
看來自己表現的太過重視，還是讓衛隅感到不安了。
秦川對於火藥並沒有多大的渴求，也不認為靠著火藥就能輕輕鬆鬆地改變時代，不過這些東西，現在也沒辦法解釋給衛隅聽。
何況他想弄火藥的話，有沒有衛隅都是一樣，不過多花點時間試錯罷了。
“我現在可以行動了吧？”秦川問道。
“你的傷沒什麽大礙，應該不會死了。”衛隅道。
秦川對田豐道：“田豐，幫我準備些食物。”
想要恢複活力，還是要靠自己的金手指，吃。
經過前幾天的馬拉鬆測試，秦川已經明白了這點。
充足的食物，能大幅度地減緩自己的疲勞。
在消滅了大量食物之後，秦川會見了北軍中候董承。
“陳將軍，你也太……”董承長歎一聲道：“你稍微慢一點，太師的命令就來了。也不至於和郭汜衝突，還把他給殺死了。”
“董中侯來此何意？”秦川道。
“原本我來此，是通知郭汜率隊去陽陵射聲將軍部營地屯駐。但現在郭汜已經死了，我隻能先命他的軍司馬收攏逃卒。”董承道。
“別讓他們換營地，就駐在我的營地。”秦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