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貫手段
這裏高出城牆，樓上還有數十名弓手，向著秦川射出箭矢，不過仍然破不開兩層鐵甲加一層綢甲的防護。
秦川正要殺入樓中，迎麵出來一員身穿鐵葉紮甲的戰將，高聲問道：“我乃黃巾大將李樂，來將通名！”
“荊州牧秦川。李樂，你說話可管用？趕緊讓你的人投降，我不想多造殺孽。”秦川暫停了一下。
他向下麵看去，閻騰帶隊舉著“陳”字大旗，正推著數輛衝車反複撞門。
“豈有不戰而降之理？”李樂哈哈一笑道。
他見秦川孤身冒進，身邊無其他漢軍，信心十足地率一小隊白波軍衝了上來。
“當當當。”
雙方菜雞互啄，刀盾相交，都沒找到弱點，攻在對方盔甲或盾牌上，發出金鐵交鳴聲。
白波士卒也上前圍攻，其中竟有個手持雙錘的，敲在秦川身上，令他感到了明顯的威脅。
這錘並不像演義中那樣有西瓜南瓜那麽大，隻和拳頭差不多，但對重甲頗為有效。
秦川見李樂武藝也很低微，幹脆欺身靠近，丟了刀盾，利用鐵甲硬吃李樂幾記劈砍，一把將他抓住。
“你給我起來！”
秦川仗著力大，一下子就把李樂提了起來。
“呼呼。”
秦川提著李樂橫掃一圈，白波士卒怕傷到自己將領，紛紛後退，隻有一人被李樂砸中，跌倒在地。
李樂暈頭轉向中，秦川將他掉了個頭，抓住他的腳踝，更便於發力。
就這樣，秦川揮舞著李樂當做武器，衝進了城樓。
白波軍卒投鼠忌器，連箭也不敢再射，圍著秦川的士卒也隨著他的前進不斷後退。
秦川一眼就看到了樓中的絞盤，不過隻是這座絞盤升起城門也沒用，因為在城門外還有一圈半圓形的甕城，閻騰正帶人攻擊的就是甕城城門。
“呼！”
秦川把李樂又揮舞了一圈，忽然聽到一個弱弱的聲音：“我……我願降。”
“你讓他們先放下武器。”秦川貼心地把李樂腳朝下放在地上，說道。
“哇……”李樂站立不穩，先控製不住地嘔吐了一番，才臉色蒼白地說道：“此將非人力可敵，兄弟們，降了吧。”
周圍士卒紛紛放下武器。
“去打開城門，兩道門都打開。”秦川道。
城樓和甕城之間也有城牆連接，於是白波士卒分為兩部，將兩道城門慢慢絞起。
“城破了！”
還在城牆上鏖戰的白波士卒們，頓時士氣全失。
有人回頭就跑，有人跪地投降，甚至還有人直接從城牆上跳進城裏，摔斷了腿腳。
“恭喜主公此戰獲得先登首功。”羅國棟對秦川道。
安邑城破後，郭泰和範先率領各自部曲逃走，加上零零散散跑掉的，九成白波軍都逃離了安邑。
秦川卻悶悶不樂，隻因李樂最終還是被皇甫嵩殺了。
不僅是李樂，皇甫嵩還殺掉了所有被俘的白波軍。連同那些戰死的，也都被割了頭顱。
近千顆人頭，在安邑北門築成了一座京觀。
皇甫嵩是一個大忠臣——對漢朝廷而言。
他不僅忠於朝廷，終其一生，還曾寫了四百多份奏諫，提出自己對於大漢帝國的各種建議，可謂一心想要維持漢帝國的統治。
但他同時也身兼世族子弟與豪強地主的身份，黃巾軍的行動和綱領，與皇甫嵩以及他的階層，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因此趕盡殺絕是皇甫嵩對待黃巾的一貫手段。
秦川並不認可太平道“無為而治，人人安守本分，講道德”的空想主義，雙方作戰時也不會手下留情，但絕對不會讚成殺死這些俘虜。
不考慮道德因素，也不說黃巾軍原本都是活不下去的農民，畢竟他們在起義過程中，也不都是秋毫無犯的白蓮花。僅僅看現在的河南尹，都是赤地千裏荒無人煙，這些寶貴的人力資源，完全是可以改造利用的。
而且李樂作為白波軍中的將領，也可以利用其作為榜樣，還可以通過他聯絡其餘的白波軍首領，試探能否將白波軍“招安”。
這一點，原本曆史中的李傕郭汜就做的很好，白波軍部分將領被其招降——雖然這是李傕方當時勢力削弱的無奈之舉。
後麵白波軍大部又參與護送獻帝東帝歸，與各路軍閥時戰時和。在把獻帝交給曹操以後，沒有什麽驚天大戰，白波軍就慢慢瓦解消散了。
“我的地位還是太低了。”秦川道。
他也曾與皇甫嵩據理力爭，然而皇甫嵩才是主帥，在這裏皇甫嵩說了算。
張易容道：“皇甫將軍已經把捷報傳與長安，相信以將軍之功，定會獲得升遷。何況此戰還未結束，後麵還有更多建功之機。”
現在張易容是新的功曹從事。
原本秦川答應給他一個別駕從事的職位，倒不是因為具體職能，而是打算用“從事”這個級別的官職，作為對張易容協助建立雅苑示範新村之功的報答。
後來功曹從事胡拓展跑了，那麽這個在軍中有著比較重要作用的職位，就比閑散一些的別駕從事更適合張易容了。
當然，不管什麽從事，具體需要負責些什麽工作，主要還是看領導怎麽安排。
“罷了，我對軍功也沒什麽興趣了。”秦川意興闌珊。
皇甫嵩在攻取了安邑之後，並沒有立即前往解縣方向，而是調用民夫修補城防，並打造儲備防守器械，又向後方要求大量箭矢和糧食等補給。
此時曾被曹操擊敗的南匈奴於扶羅部在臨汾一帶虎視眈眈；河內太守張揚態度曖昧，與袁紹眉來眼去，和白波軍也不清不楚，不可信任。
所以安邑可以說是朝廷方在河東打下的唯一一顆釘子。
而且安邑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雖然無險可守，但隻要安邑在手，解縣、猗氏等地就處於其後方。因此皇甫嵩先穩固安邑的防守，不僅是一種戰術，在戰略上也是相當明智的。
“……就是這樣，柳氏答應每年上交四十億鹽稅，但朝廷要撤銷鹽池稅官。”王邑向皇甫嵩稟報道。
這就是解縣柳氏提出的支持朝廷方的條件。
“四十億？這柳氏是不是太貪了點？”皇甫健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道。
現在的四十億錢是什麽概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