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四散而逃
在敵方對付防禦工事的時候，己方弓弩手能夠安全地持續射擊。在麵對士氣不高的敵人時，往往很快就能將敵方擊潰。
除非對方也使用弓弩反製。
但擁有防守優勢的一方，居高臨下，往往更占便宜。就算雙方對射，傷亡也會遠遠小於對方。
皇甫嵩采取圍三厥一攻勢，不過東西兩麵都是佯攻，重點還是在南側，準備以奪城為重點。
秦川率軍分布於戰場西側，越騎將軍部防守東側；徐榮部步騎混雜，居於本部後方以作策應。
“我還以為皇甫將軍會軍讓我軍率先攻城。”趙雲與秦川站在中軍處，對秦川說道。
“這是初戰，哪怕隻是為了服眾，皇甫嵩也會讓自己本部先發。”秦川並不感到意外。
若是一開始就表現出明顯的區別對待，讓別部兵馬做先頭炮灰，將會極大地打擊非嫡係部隊的士氣。
就連軍侯隊率都知道自己帶頭衝鋒，何況一代名將皇甫嵩。
隻因為這個時代，士氣實在是非常重要。
這時攻守雙方已經接敵，安邑城頭密布弓手，向城下拋射箭雨，其中還夾雜著不少火箭，試圖點燃雲梯。
這種攻擊強度，就遠超當時的杜氏塢堡了。
雲梯下升起木幔，遮擋箭矢。
雲梯上士卒也紛紛舉起盾牌，但仍有不少人被射中跌落。
射聲將軍部的弓手也進入了射程，開始向城頭還擊，掩護雲梯部隊。
不過從下往上射擊，不占地利，處於劣勢。隻是敵方的主要攻擊目標是雲梯，所以射聲將軍部還沒有出現多少傷亡。
終於，有數架雲梯靠上了城頭。
留在雲梯上未被射落的刀盾兵跳上了城牆，而城上也換下了許多弓手，以長武器、刀盾等近戰兵種迎敵。
稍後又有雲梯靠上，但仍不敵白波軍人多勢眾，很快上了城牆的漢軍就被逐一圍殺或推落城頭。
雲梯上，還有源源不絕的漢軍在向上攀爬。
城上白波軍向下傾倒金汁，下方推著雲梯底架車座的民夫四散而逃，於是就有一架雲梯被長杆推翻，轟然傾倒。
雙方鏖戰了約半個時辰，巢車通報東南方有敵軍出現，皇甫嵩便鳴金收兵。
推動雲梯的部分民夫潰逃，但仍有七八架雲梯有序地退了回來。
當日不再攻城。
敵方援兵遠遠出現了一下，不敢靠近，退回二十裏外駐紮。
當晚，秦川大營。
“晚上除哨衛值宿，其他人繼續學習《漢語》。”秦川下令。
閻騰道：“將軍，我軍攜帶麵粉已經用盡。主帥調撥的糧草，不夠一日三餐，該如何處置？”
“趙雲，你明日率丘馭部領兩屯人馬，去周邊尋鄉裏、豪強，購買糧食，有麵粉最好。”秦川道。
“屬下領命。”
皇甫嵩又花了五天時間打造雲梯，同時調回了馬超，命他前往東南方擊退敵方援兵。
到了第六天，皇甫嵩開始再度向安邑發起攻擊。
這一次，秦川的荊州牧部也被安排到了攻城序列裏，要求負責推動衝城車破門。
現在一共打造了三十架雲梯，秦川命閻騰率領本軍負責衝門，自己申請上雲梯登城。
“主公，你萬金之軀，不可親身犯險。”羅國棟勸諫道。
秦川道：“我自有分寸。”
他內穿綢甲，外麵又披上了兩層鐵甲，再戴上全覆式頭盔——頭盔已在口鼻處開了小縫。
然後他手持刀子和盾牌，爬上了雲梯。
此時雲梯類似後世消防車，下麵是木製底座，裝有車輪。雲梯裝在車上，頂端向前傾斜，帶有鐵鉤用於勾住牆頭。士卒提前爬到梯上，由下方推動雲梯前進。
這樣當雲梯被推到城牆麵前時，雲梯上的人就能第一時間爬上城牆。
當然，這種雲梯隻適合安邑這種小城。安邑城牆不高，也沒有護城河阻擋。
除了秦川，皇甫嵩還安排了諸營勇士站上雲梯之頂，至少都是擁有鐵甲的屯長軍侯一級。經過試探，皇甫嵩已明白對方的底細，這次誓要一戰而下。
戰鼓聲中，在士卒的驅趕下，民夫推著雲梯再次向城牆前進。
城下城下雙方弓弩對射，箭矢落在秦川身上，都被鐵甲彈開。
由於秦川太過沉重，所以他這架雲梯上，除了他，下麵連續三層都沒有別的士卒，不然雲梯就會傾翻。
當距離接近，城牆上的弓手向後退去，有士卒持長杆、長勾，試圖破壞雲梯，或將雲梯上的人勾落。
秦川抓住向自己伸來的一根長杆，用力向後拉拽，對麵士卒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拉了出來，鬆手不及，翻身跌落城牆。
“砰”，雲梯靠上牆頭，秦川一躍而上。
馬上就有四五名槍兵圍了過來，從各個角度挺搶刺向秦川。
槍尖被鐵甲擋住，士卒們一起發力，想要把秦川頂下牆去。
秦川大喝一聲，用胳膊攬住槍柄，“哢哢”一陣響，竟直接把三四根槍柄夾斷了。
他向前跨出一步，揮刀劈砍，先給自己清理出了一片落腳之地。
對麵士卒失去長武器，合身撲了過來，想利用人數優勢，硬生生把秦川從城牆上推落。
秦川硬扛著對麵數人，往前邁步，最後猛然發力，反而把對方五人齊齊推落到了城牆裏麵。
身周暫時得以清空，後麵雲梯上又有士卒爬上。
秦川環顧四周，隻見城牆上備有一堆堆的滾石檑木，還架著數口鐵釜，裏麵熬煮著惡臭的糞湯。
這時候城牆上的白波軍正在拚命往下麵傾倒金汁，滾石檑木也紛紛砸下。
還有人等金汁傾空以後，用槍矛挑起柴火往雲梯上扔，想要點燃雲梯。
秦川心知哪怕自己再勇猛，也不能一人奪下一城，於是他開始沿著城牆一路衝殺。
路上見到滾石檑木，秦川就起腳向城內踢去，金汁鐵釜也被他紛紛打翻。
此時也有數名鐵甲勇士上了城牆，見到秦川的舉動，明白當務之急是守住雲梯，於是圍繞著雲梯位置，雙方展開了慘烈的廝殺。
暫時被守住的雲梯上，後續士卒不斷向上攀登。
秦川手上無一合之敵，很快就沿著城牆衝到了門樓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