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輕鬆擒賊

姚鵬見郭奕神情異樣,苦澀一笑道:“因為自打有了兒子,我便不再理會母親讓我娶妻之事,說實話,哥哥的心已經涼了,人言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已經為父母盡了最大的孝道,可母親還是逼著我娶,媒婆隔三差五就會登門,被我一吼再吼,終於退避三舍。”

郭奕覺得姚鵬這話說得有點兒言不由衷,想起昔日初見姚鵬時,他的無厘言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也不好過多表露出來。

隻聽姚鵬又道:“可去年年景不大好,人禍未平,天災又起,你也知道,咱大宋的撫民政策,可以說物盡其用人盡其才,賑災又變成了征兵,反正怕出亂子,要供應吃喝,不如堅固國防,於是哥哥就近入駐了軍營,這是哥哥第二次當兵了。”

說到這裏,連姚鵬自己都感覺臉上無光,不禁自嘲道:“憐者不受嗟來之食,兵營之中吃喝變成理所當然,上頭體恤民意,於是連吃帶拿,兼顧一家老小,一時倒也衣食無憂,不過讓哥哥煩心的是,還是母親整日讓我娶妻之事,都說貧不擇妻,誰願意嫁給你哥我這樣一個二等兵呢!”

郭奕驚訝不已,道:“哥哥武功如此了得,怎麽才是二等兵?”

姚鵬笑道:“咱們大宋征兵是這樣的,是以身高論長短,我身高不夠,射箭,舞槍再好,也沒有什麽用,隻能等到有了機緣,一展拳腳建了功業,才有升遷出頭之日。”

正說到此處,忽然一旁竄過一人。“小哥,快幫個忙。”

郭奕一看,正是裴蕭,不禁一怔,看樣子竟是在喊姚大哥。

兩人的談話被打斷,姚鵬似有不悅,可還是將目光投到場中。

此時場中可以說是勢均力敵,各自紛紛帶傷苦鬥。

裴蕭喊叫幫忙,原來三個賊臣見保鏢久不能勝,於是移到門前伺機想要溜走。

姚鵬見狀,伸手抄槍,抬腿一踢,將大槍踢了出去,正巧橫在門口。

隻聽姚鵬叫道:“你們敢出去,就是找死。”

那三個賊臣嚇得趕緊縮了回來。

那朱興鬥得氣喘如牛,體力不支,借此竄到姚鵬的身邊。“小哥,不可讓他們跑嘍,看在你妻子的份上,請助一臂之力,哥哥沒齒難忘。”

郭奕心下一沉,這幾個賊人竟然和姚大哥認識,瞧模樣還有些情分,看來今日之事果難善了。

那杜萬也累得呼呼直喘,聽朱興說話,也一個跳脫奔到姚鵬的另一側,“原來是自家兄弟。”

姚鵬皺眉看他,沒好氣地問:“你誰呀你?”

此時雙方罷戰,各持兵器成了對峙之局。

裴蕭趕緊言道:“永和嶽家,上個月我和顧青去過的。”

姚鵬:“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

裴蕭見他模棱兩可,不禁提示道:“專記人功過的那個——”

姚鵬恍然大悟,“哦,抄刀鬼的那個?“

裴蕭一咧嘴,苦笑道:“差不多,有他一個。今日正是要誓殺這幾個奸臣。小哥你來得正是時候。”

姚鵬卻一臉懶得搭理,轉而喊起了店家。“店家,我有些餓了,你這裏還有什麽吃的沒有。”

朱興一旁拱手道:“哥哥這邊有禮了。”

“有禮,”姚鵬含糊著應承道。

一旁郭奕看在眼裏,心想:“看來他們與姚大哥也隻是認識,情分倒看不出有幾分。”

這時店主哆哆嗦嗦過來。“客官,不要再打了。”

姚鵬卻不怕事兒大,道:“打,為何不打,不分出高下哪行。把馬添料喂好,弄桌酒菜,也放在這位小哥桌上,我要和他一邊觀戰,一邊痛飲。”

那樊綱似乎看出點兒眉目,趕緊上前言道:“小哥,你還不知道吧?你家弟妹她已經離家,趕赴東京來了。”

“什麽?”姚鵬似有不信。

裴蕭慌忙解釋道:“可能是郭士安留下的藥酒出了點兒紕漏,好像副作用有些,結果三娘倒榻不起,所以隻能叫幾個兄弟偕同你家弟妹前來京城一見,相約就在這幾天。”

姚鵬不禁惱怒起來,如雷發喝:“你們還真是啥事都敢幹呐!做事夠毒,果真另類。”

姚鵬正自惱怒,王輔身前的兩個護衛見來人與四個賊人麵熟,料無退路,喘息片刻,立刻又上前突襲。左右之人一見,也齊發呼喝奔突上來。

姚鵬正無處發泄,見幾人來勢洶洶,順勢扯過朱興的手中刀,左劈右砍,哪裏是泄憤,分明就是發瘋。

“叮叮當,噗噗哧,”轉眼之間,六人便倒在了地上,斷胳膊瘸腿,連聲慘叫痛不欲生。

裴蕭四人一時都驚呆了,早就知道這青年有些武藝,卻沒想到武功竟會如此之高。

姚鵬還不解氣,上前一腳一個,將三個奸臣踢翻在地,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扔了樸刀給朱興。想想生氣也得吃飯,轉身又坐回到了桌旁。

朱興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這麽輕鬆就解決了眼前的頑敵,立刻上前對三個奸臣一頓暴打。

山賊當了官,執法也要講法律程序,裴蕭開始曆數三人的罪過,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儼然成了聖旨密詔。“殺人見血有礙觀瞻,賜你們一個全屍吧。”

杜萬上前用繩子給梁師成弄了個套。梁師成還掙紮了幾下,被裴蕭打了一拳,有點兒頭暈,這才從了。

朱興大發善心言道:‘看在五百年前咱們是一家子的份上,弄點藥酒,送你朱勔上路。”

王輔歲數比較大,也被如法炮製。

弄死了三人,受傷的家丁餘眾立時逃散出門。

裴蕭叫過店主。店主早嚇得頭暈目漲,隻想嘔吐。

裴蕭道:“明日一早,大開店門,以供路人瞻仰三位奸臣的遺容,日落方可再行收起。這是陪給你的銀兩——給這位出手的兄弟弄八個菜,少不了你的好處。”

店主接了銀兩,怯怯而退。

裴蕭四人這才趕到姚鵬身旁,剛要落座,忽聽郭奕一聲厲喝:“他們被了結,這回該輪到你們了。”

郭奕說完抬腿將一旁的凳子踢向杜萬,縱身而起直撲裴蕭。

裴蕭完全沒有料到,此時竟然有人敢向他們發難。驚悚間,已然中招,被郭奕一拳打在胸前膻中穴上,應聲悶哼倒地。

那朱興早就見這孩子有些麵熟,是以有些防範,始終走在最後,但卻第二個遭到郭奕的攻擊。

郭奕舍近求遠,隻因對他實是惱恨至極。

那朱興剛擺動鋼刀,就被郭奕撥動肘懷,曲池穴道被點,胳膊一麻。

郭奕再不容情,一拳貫耳暴擊,打在朱興的耳門穴位上。

朱興慘叫一聲,轟然倒地。

郭奕轉身奔向杜萬。

那杜萬已然舉起刀來。

郭奕忽地矮下身形,旋腿側踢,正踢中杜萬膝窩下的合陽穴。

杜萬立時腿腳抽筋,身子一歪。

郭奕趁勢在其身後神道、命門兩處要穴上連連出指。

杜萬哪裏承受得住,側身歪倒在地。

郭奕伸腿將地上的鋼刀一挑,鋼刀彈起,躍入郭奕的手中。

郭奕隨即大聲叫道:“當日你們逼迫我父親和爺爺,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郭奕快言快語,再不廢話,兜頭就向朱興的頭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