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潛龍出淵

慕容燕雲等人在大遼境內落下腳,一點身邊的兄弟,除了幾位寨主外,隻剩下不到百人了。慕容燕雲不禁感歎道:“唉,經此一戰,部下弟兄所剩不多了……”

李明和見慕容燕雲傷感,忙請罪道:“大寨主,是在下指揮不力,請您治罪!”

慕容燕雲搖搖頭,“李兄弟,你說的什麽話,你何罪之有?”

李明和有些慚愧,說道:“大寨主,您雖不治在下的罪,可是在下自知智謀不足,難以為全軍之師。”

慕容燕雲點點頭,有些為難的道:“我軍確實需要一個足智多謀的軍師,隻是這樣的人才要到哪裏去尋呢?”

幽凡一見慕容燕雲為難,出言提醒道:“表弟,你難道忘了漣霞山,忘了還有雲兄嗎?”

慕容燕雲頓時心中一片雪亮,笑道:“哈哈哈,我實在糊塗,竟把雲兄這等大才忘了!隻是雲兄過慣了閑雲野鶴的生活,恐怕不肯下山呀!”

幽凡一說道:“表弟,我與雲兄交情不錯,我去請他定然肯出山。”

慕容燕雲點點頭,“好,那就有勞表哥辛苦一趟了!”

“表弟,擇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啟程,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當日幽凡一打馬向水雲閣方向而去。

慕容燕雲等人心中都甚是高興,隻待幽凡一請來雲逸墨,便要有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作為。

數日後的清晨,幽凡一到了漣霞山水雲閣。他與雲逸墨素來關係要好,上山自是暢通無阻,很快就在玄天樓內見到了雲逸墨。

雲逸墨此時正在書案前自奕。但見,他輕輕拈著一粒晶瑩如玉的白子,眉頭微蹙,低頭沉思。微風吹動他的長發,整個人如遺世獨立的仙人,說不出的飄逸出塵。

“幽賢弟,你來了。”雲逸墨緩緩下了一子,這才抬起頭來,輕聲說道。

幽凡一笑道:“哈哈,雲兄好清閑呀!”

雲逸墨雲淡風輕的說道:“幽賢弟,我可不像你,有那麽大的誌向。我的一生隻願在這漣霞山,靜觀花開花落,笑看雲卷雲舒,哪天看得倦了,就是我該離開這片紅塵的時候了。”

幽凡一見雲逸墨已知道了自己的來意,隻得說道:“雲兄,小弟來此,本是想請你出山,助我表弟一統天下。你既如此說了,小弟也不能強求。我們兄弟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品酒了,不如今日我們一醉方休如何?”

雲逸墨微微點頭,兩人便在山邊雲海前擺下了一張木桌,上麵隻放了兩個玉壺,與兩個玉盞。

幽凡一為雲逸墨斟滿一杯,說道:“雲兄,這世間風光,唯漣霞最美!小弟早就有心與你再在此地沐雲品酒,可一直為俗事所擾,今日才得再次在山上相聚。”

雲逸墨一笑,“幽賢弟,你心中所思所慮太多,終難及愚兄這般逍遙自在啊。”

幽凡一點頭,“是啊,我真是羨慕雲兄這般閑雲野鶴的神仙生活呀!”他說著,給自己也斟滿一杯。

兩人相視一笑,都舉起了玉盞,緩緩飲下了美酒。

雲逸墨是懂酒愛酒之人,他從不像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喝酒隻為了痛快,他則是慢慢地品酒中的滋味,他總是認為,每壇酒味道都既有共同之處,卻又都截然不同,就如同人生一樣,雖看似大同小異,其中體會,卻都各有不同。而這酒中的酸甜苦辣,亦如人生的悲歡離合,隻要還有,就不會平淡。

兩人酒喝得很慢,話談的很多,但每次幽凡一有意無意的提及讓雲逸墨下山時,他卻總是故意繞開了話題,避而不談。

他們從朝霞升起,直喝到夕陽漫天,這才喝幹了玉壺中的酒。幽凡一見酒已喝完,自己也沒了再待下去的理由,隻得歎口氣道:“雲兄,小弟告辭了,我與你說的事,還請你考慮才是……”

雲逸墨一笑,說道:“幽賢弟,你這樣回去,恐怕燕雲賢弟會認為你辦事不力吧?不如我寫一首詩,你帶給燕雲賢弟,也算是回應了。”

幽凡一忙道:“如此甚好!”他說著到水雲閣內取來了紙墨,遞給雲逸墨。

雲逸墨略一沉吟,寫道:

煙隨晨風暮夕斜,雲卷雲舒笑談月。

親山愛水逍遙看,來無蹤影去無間。

他寫完,輕輕遞給了幽凡一,“幽賢弟,你把它交給燕雲賢弟,我想他看後,自會明白。你如不想在山上過夜,這就下山去吧。”

幽凡一微微頷首,歎了口氣,“雲兄,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你要珍重啊!”

雲逸墨微笑一下,道:“幽賢弟,我們後會有期。”

幽凡一見自己不走已經不成了,隻得下山向遼國方向而去。

幾日後,幽凡一到了遼國境內,找到了慕容燕雲等人。眾人見是他回來了,都忙問道:“幽兄弟,雲少閣主怎麽說,他同意下山相助,共謀大業了嗎?”

幽凡一搖搖頭,歎息道:“唉,雲兄他誌不在此,不願出山相助,隻是托我捎來了一首詩。說是表弟你看了這首詩,自會明白他的意思。”他說著把那首詩遞給了慕容燕雲。

慕容燕雲忙接過詩,其他幾人也都湊了過來,想看看少閣主寫的詩到底是什麽內容。

幾人很快就把詩看了一遍,萬夢生、慕容平州、幽若雨都沒有說話,全在思索詩中之意,韓永林卻道:“大寨主,你不用猜了,少閣主這詩句說得如得道高人一般,定是不想相助我們了!”

李明和卻隻一笑,正要出言解釋。慕容燕雲看到他的神情,心中已然豁然明朗。

“哈哈哈,我明白了!”慕容燕雲放聲大笑,神情間說不出的激動。

眾人忙問道:“大寨主,你笑什麽?”

慕容燕雲一看李明和,李明和便說道:“少閣主的詩是首藏頭詩。你們看,這詩四句話的頭一個字,都拿出來是什麽?”

眾人按照李明和的提示看去,齊齊說道:“燕雲親來!”

慕容燕雲點點頭,笑道:“雲兄好大的架子!”

眾人也都笑道:“哈哈哈,這個少閣主!他明明是想出山,卻偏偏要用此手段,當真是有趣!”

慕容燕雲說著,就要出屋上馬。一人前往水雲閣,去請雲逸墨。

幽若雨忙道:“表哥,我與雲兄有過幾麵之緣,不如我陪你同去吧。”

慕容燕雲搖頭,“表妹,現在我們都成了宋朝的欽犯,在大宋每走一步都可能有危險,你還是留在此地為妙。”

“表哥,你現在是眾人的首領,如果這一路上你出了什麽事,我們該怎麽辦?小妹武功雖不如幾位哥哥,可好歹也能照顧表哥啊。”幽若雨解釋道。

幽凡一見妹妹對表弟如此關切,知道自己阻攔也無用,隻好說道:“表弟,我前番沒有請動雲兄。現在再去,恐怕有些難為情。不如就讓妹妹陪你一起去,我們也好放心。”

慕容燕雲覺得兩人說得也有些道理,便說道:“那好吧,那就麻煩表妹與我一同前往吧。”

幽若雨見表哥同意自己同往漣霞山,心中自是高興,忙到馬廄牽出了兩人的馬,生怕表哥再反悔。

慕容燕雲心想,“唉,表妹呀,我知道你心中有我。隻是我愛的是雪兒,這個你是知道的,你又何苦錯付了情衷呢?”

兩人上了馬,向水雲閣行了數日,才到了山腳下。他們都來過水雲閣,門前弟子早已知道兩人是少閣主的朋友,自然沒有阻攔,就放兩人上了山。

水雲閣前,牧心先迎了出來,“少閣主算出兩位必會在這幾日來山上,你們當真來了!”

“哈哈,有勞牧兄弟帶我們前往,拜會雲兄了。”慕容燕雲高興的說道。

牧心有些為難的道:“慕容少俠,主人這些日子天天在玄天樓內,吩咐過了,不見任何人。”

幽若雨問道:“少閣主他難道連我們倆個都不見?”

牧心點點頭,“主人聽說有人在一座山中,發現了一棵百年難見的梧桐樹,樹下還有一潭醴泉,他心向往之,決定四日後前去。故此,在樓中日日沐浴焚香,不見任何客人,唯恐壞了他的一番誠意。”

幽若雨歎了口氣,“表哥,你說少閣主怎麽這樣啊!他為了去遊山玩水,不見別人也就罷了,我們都是他的朋友,又是遠道而來,卻被他拒之門外,實在太過分了!”

慕容燕雲聽了牧心的話卻道:“牧兄弟,我們不上樓,隻在樓下站站,不知可否?”

牧心猶豫一下,“如果慕容少俠不打擾到主人,想來也不打緊。”他說著領兩人到了玄天樓下。

慕容燕雲抬頭向玄天樓上看去,隻見三樓的窗開著,雲逸墨正立於窗前。他手持一把精致的剪刀,修剪著窗台上的一盆蘭花。他神情恬淡,動作很輕,生怕傷及一片新葉,整個人說不出的風雅。

“雲兄……”慕容燕雲正要與雲逸墨說幾句話,雲逸墨卻已閉上了窗子,仿佛完全沒有聽到慕容燕雲叫他似的。

幽若雨有些不高興,嬌嗔道:“表哥,少閣主架子太大了,分明是沒把咱們放在眼裏啊!依我看,咱們這就下山,另想別的辦法吧。”

慕容燕雲搖搖頭,“表妹,你別急。你難道忘了雲兄三日後要出門的事嗎?我們就在這裏等,一定能見到雲兄的!”

幽若雨一愣,忙問道:“表哥,你說什麽?我們要在這裏站三天?”

慕容燕雲點頭,“表妹,我相信,我的誠意定會打動雲兄,雲兄必會隨我出山的。這裏山風太大,你一個姑娘家隻怕受不住,還是先回去吧。”

幽若雨搖頭道:“表哥,我們既然一起來,就要一起走,我才不會讓你一個人站在這裏呢。不就是站三天嗎,我陪你站就是!”

慕容燕雲見幽若雨神情堅決,也隻得道:“表妹,你既是定要陪我在這裏,表哥也不勸你了。這三日中,如果你受不住了,千萬不要硬撐。”

牧心見兩人要在這裏站三日,忙道:“慕容少俠,萬萬不可呀!如果主人見你們站在這裏,擾了心境,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啊!”

慕容燕雲堅定的道:“牧兄弟,我決定了。這三天,我們就在這裏,哪都不去。我相信雲兄不會怪罪你的。”

牧心歎了口氣,囑咐道:“慕容少俠,我真拿你沒辦法,如果你一定要站在這裏,就站吧,隻是千萬不要高聲說話,打擾到主人!”

慕容燕雲微微頷首,“牧兄弟放心吧!”

牧心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離去了。

兩人在玄天樓下佇立,初時還覺眼前風景優美,氣候宜人。可時間一長,便覺山風陣陣,甚是寒冷。白日裏,陽光照耀,兩人隻覺全身如被火焚,一動不動也是大汗淋漓。到了夜裏,山風寒冷刺骨,兩人如同置身冰窖,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這其中的艱難,隻有身臨其境的倆人心裏才最清楚。

才隻一日,幽若雨就覺全身酸痛,似要脫力,可她見表哥靜靜的站在那裏,沒有一絲動搖之意,也隻得咬牙硬挺。

此時,她看向慕容燕雲那英俊的麵龐,心想,“我喜歡的表哥就在我身邊,這三天他是我一個人的,誰也打擾不到我們,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她想到這裏,便覺全身有了使不完的力氣,再苦再累也是甘之如飴。

慕容燕雲看了幽若雨一眼,見她正有些害羞的想著心事,不由無奈的一笑。他明白,愛情這種東西,永遠沒有對錯,沒有應不應該,隻有願不願意。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兩人正各自想著心中之事,這時一個四五歲的黑衣小男孩跑了過來,甚是可愛。慕容燕雲當初在闖漣霞奇徑時,曾見過這個小男孩一麵。此時再見,發現他神情間,愈發的透出一種不該是他這個年紀擁有的睿智。

慕容燕雲正待與他說幾句話,小男孩卻先開了口,“大哥哥,你上次答應我,再見麵時給我買糖吃,我的糖呢?”他說著向慕容燕雲伸出小手。

幽若雨見這小孩可愛,問道:“小弟弟,你也是山上的人嗎,姐姐怎麽從沒見過你呀。你叫什麽名字,能不能告訴姐姐?”

小男孩點點頭,“我當然是這山上的人,隻是沒有糖,我才不告訴你們我是誰呢!”他說著一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慕容燕雲一笑,“小弟弟,哥哥來得匆忙,身上忘記帶糖了。你們這個少閣主讓我們在這裏站三天,他不出來我們就不能動。如果,你真想要糖,就想個辦法讓他出來。”

小男孩搖頭,冷哼一聲,“哥哥,你騙人!如果他出來了,你們便會在一起談個沒完,哪裏還會記得我呢?”

幽若雨忙道:“小弟弟,就算我表哥不給你買糖,姐姐也會買糖給你呀!”

小男孩又搖頭道:“我可是一向不願欠人情的,大哥哥答應過給我買糖,我吃他的糖是應該的。但如果姐姐你給我買糖吃,我豈不是欠了你一個人情嗎,將來你萬一有什麽事情要求我,我豈不是很吃虧?”

慕容燕雲歎了口氣,“小弟弟,你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到底想讓我們怎麽辦,我總不能分身吧?”

小男孩聽慕容燕雲這麽說,鬧得更凶了,不斷的喊道:“大哥哥,快給我買糖!大哥哥,快給我買糖!大哥哥,快給我買糖……”

他正喊著要慕容燕雲買糖吃,這時玄天樓內傳來雲逸墨的聲音,“霄兒,不要胡鬧!”

雲逸墨的聲音雖很輕,但小男孩卻立刻停住了聲音,變得乖巧無比,“父親,你別生氣,孩兒這就回漣霞奇徑……”他說著灰溜溜的離開了。

慕容燕雲和幽若雨相對一望,心中都奇怪道:“沒聽說雲兄與哪位姑娘成過親呀,怎麽孩子都這麽大了?”可他們知道此時如果打擾雲逸墨,詢問此事,他必然會怪罪,那麽兩人一天的辛苦可就都白費了。

兩人隻得又像剛才一樣,一言不發,任由風吹日曬,靜靜的站立著。

人的一生中,都經曆過時光飛逝與度日如年。往往想要留住時間時,時間就像白駒過隙,疏忽之間,韶華百年。而想讓時間過得快一點,時間就像與人作對一樣,一分一秒都是那麽漫長……

兩人艱難的數著時間,每過一個時辰都足已讓他們感到激動。慕容燕雲一向都不低頭,不向敵人低頭,不向命運低頭,此時更不會向時間低頭。時間縱然再漫長,隻要還有盡頭,他便要支撐到最後一刻。

終於,到了第三日夜裏。山風卻愈發的大了,天空打起了閃電,大雨傾盆而下。

“表哥,我好冷呀!”幽若雨全身被大雨澆濕,牙關打著顫,實在有些忍受不住了。

“表妹,你還能堅持嗎?要不要我送你下山?”慕容燕雲說著脫下自己的披風,給幽若雨披上。

幽若雨披上了慕容燕雲的披風,還是覺得寒冷刺骨。可她知道,現在已經快到第四天了,如果表哥送自己下山,那麽就不可能在第四天清晨趕回來了,隻得強撐著道:“表哥,我沒事了……”

慕容燕雲見幽若雨雖說沒事,卻好像冷得越發厲害,隻得抱住她,希望能用自己的體溫幫她熬過這最後的雨夜。

幽若雨被慕容燕雲抱著,隻覺說不出的幸福。她是多麽希望表哥能永遠這樣抱著自己,再也不放開啊!

“表哥,我喜歡你……”幽若雨小聲喃喃自語道。

慕容燕雲說道:“表妹,我明白你的心思,隻是……”他正想繼續說下去,卻發現表妹已經昏倒在自己懷中。她雖昏倒了,可嘴角露出了難得的微笑,是那麽美,那麽動人。

“如果我先遇到的不是雪兒,而是表妹,我會不會喜歡上她呢……”慕容燕雲心中想著,不由有些出了神。

此時的雲逸墨手裏握著一把刻刀,麵前是一方未雕完的玉器,人卻拄著桌案,已經睡著了。

睡夢間,他夢到了高貴至極的北辰星,似是從九天落下,落到了自己的樓前。他正覺奇怪,雨聲卻大得把他驚醒了。

“這是什麽預兆?”雲逸墨輕輕站起身來,緩緩上了五樓。

五樓,沒有書籍,沒有瑤琴,沒有棋盤,隻有一扇很大的窗,與一個精致的渾天儀。

他打開了窗,通過渾天儀觀察今晚的星辰。但見,外麵雖大雨如注,可夜空卻如水洗過一般,極是澄澈空靈,星辰也愈發的明亮耀眼。

“北辰星今日怎麽會這麽亮?莫非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雲逸墨說著忙掐算起來。

隨即,他大吃一驚,一向平靜如湖麵的臉上,此時竟驚起陣陣漣漪,“難道燕雲兄弟真的是我的天命之主嗎!”

雲逸墨想著,心中泛起一個又一個想法,讓他久久難以平靜……

不知什麽時候,雨停了,天亮了,第四天到了。

慕容燕雲看著懷裏的幽若雨高興的說道:“表妹,你還好嗎?我們終於熬到了第四天的清晨!”

幽若雨揉揉眼睛,“表哥,我很好。我們終於能請少閣主出山了,真是太好了!”

兩人正說話間,雲逸墨緩緩走出了玄天樓。他看到慕容燕雲全身被大雨淋濕,卻還站在那裏,等自己出來,心中更加感動。

“主公,在下對不住你!”雲逸墨說著一揖到地。

慕容燕雲忙放開了幽若雨,上前攙住雲逸墨道:“雲兄,不要行此大禮,我可不敢當啊!”

雲逸墨一笑,“主公,您能看透那首藏頭詩,又明白我以鳳凰自比,提出這等無禮的要求,更是真心實意的等待在下,這一禮當得起!”

慕容燕雲問道:“雲兄,你可願隨我下山了?”

雲逸墨微微點頭,“主公,您不嫌棄在下才疏學淺,在下自是願意一展平生所學,為您的千秋大業,效犬馬之勞!”

慕容燕雲感動的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雲逸墨,他從雲逸墨的雙眸裏,似乎看到了他不久後的萬裏河山。

雲逸墨叫來牧心,讓他為自己收拾好了包裹,又拿來了流雲劍和折扇,這才隨兩人到了閣外。門前,有弟子牽來了一匹神駿非凡的白馬,他躍然上馬,眼神溫潤,飄然出塵。

慕容燕雲、幽若雨也都上了自己的坐騎。三人正要離去,這時見漣霞四友前來送行。

他們見雲逸墨要下山,都有些戀戀不舍。小男孩更是哭了起來。雲逸墨一笑,“子霄,你哭什麽,為父又不是再也不回來了?父親不在山上的日子,你要聽幾位伯伯的話,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雲子霄抽泣道:“父親,你記得要早點回呀,我會想你的!”

另外幾人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齊齊抱拳道:“少閣主,您可千萬要早些回來啊!”

雲逸墨點點頭,一抱拳道:“等我助主公一統天下,自會回來與你們相聚的,諸位不必悲傷!”他說著隨慕容燕雲和幽若雨向山下行去。

“恭送少閣主!”幾人朝雲逸墨的背影又是深施一禮。

三人就這麽漸行漸遠,消失在遠方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