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裏的舞蹈

第七章　為誰而歡

竹林裏的舞蹈

除了與漢族一樣過春節、端午、中元、中秋等傳統節日外，百色的少數民族還有自己的節日。

住在隆林、那坡、西林、田林的彝族有個跳弓節。

跳弓節必須是在竹叢裏過的，因為竹叢對他們有恩。據說當年外敵入侵，彝族頭人率領民眾抗擊，但力量懸殊，被敵軍追殺。他們且戰且退，眼看就要全軍覆沒了，恰巧遇到了一片竹叢，他們立即砍下竹子，削竹為箭，齊齊射向敵軍，將敵軍打退，保住了家園。那時候正值四月，彝族群眾為了慶祝勝利，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活動。從此，這個活動就成了“跳弓節”，每年到了四月都要在竹林裏慶祝一番。

慶祝場地裏的竹林有大有小。那是彝民平時專門種養的。大的竹林，一棵緊挨著一棵，濃密而張揚的枝丫密密麻麻，將天都遮住了，地下是陰陰的，涼涼的。而小的竹林，隻有一叢兩叢，但可以使場地更顯得開闊，看上去也清秀、文靜、婀娜多姿。跳弓節那天早上，寨子裏的彝族男女老少，各自帶著酒肉從四麵八方會集到竹林裏。這時，地麵上的草葉還沾著露水，空氣裏還流動著夜間的清新。人差不多到齊了，慶祝活動就開始了。

開始的儀式就是祭祀。族裏的頭人穿著古代的服裝，腰間掛著大刀，打扮成將領，神情肅穆地走在前麵；幾個年輕剽悍的漢子則作為衛士，跟著後麵。接著，幾個樂手吹吹打打也出來了，其他彝民排成兩行跟隨其後，跟著頭人舉行了祭祀儀式。然後人們圍著“竹神”跳起了舞。竹子可是彝族的保護神啊，人們一邊跳舞，一邊都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讓竹神和祖先保佑老少平安，年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年紀大的老人和小孩，跳不了舞，就圍在旁邊看。

舞跳夠了，也到中午了。大家席地而坐，將帶來的食物攤開——食物有碗裝著的，有用芭蕉葉包的。攤開後，男的坐一起，女的圍一堆，邊聊邊吃。男的必然要喝酒，女人和小孩隻管吃菜。小孩很少能到這樣的場合吃飯，所以很興奮，端著飯碗到處跑。大人也很少能有這樣的機會與親朋好友聚一聚，所以話頭也多。喝足了酒吃夠了肉，就劃拳猜碼；猜累了碼就談家事談農事。不知不覺，天黑了，婦女和小孩很多都回去了，剩下的大多是喝酒的漢子。有人將帶來的油燈點燃，竹林裏就有了一團一團的光亮，光亮裏也有一團一團的黑影。再過一會兒，有人倒了，躺在草地上，呼呼地睡了，但猜碼聲仍然不斷，寨子裏的狗遠遠地吠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