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血雨降臨
滴答。
滴答滴答。
次日下午,許安靠在窗邊,看著外頭,神色難明。
雨水傾打在一米開外的玻璃窗戶上,似乎為原本死寂的黃昏,衝刷去了空中的塵埃。
看著那靠在牆上,依舊在瞪大雙眼死死記憶經脈圖的張勇,許安笑了一下,說道:
“勇哥,記東西講究勞逸結合,歇歇吧。”
張勇眨了眨酸澀的雙眼,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年。
心中不禁浮現出兩個疑惑。
第一,為何這少年明明年紀不大,進了監牢卻如此淡定,他到底犯了什麽事情?
第二,為何他又如此對待自己,不僅將彌勒佛與刀疤給趕了出去,還要拿出這張自己什麽都看不明白的人體經脈圖讓自己記憶。
而且他還自來熟一般地稱呼自己為“勇哥”?
不懂,真是不懂。
可張勇自小就遵循著心中準則。
有恩必報,有諾必守。
何況是這少年隻是要求自己記牢這張經脈圖,又並非去幹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他又為何不做?
也正是因此,即便張勇原先對於人體很多穴位與脈絡一竅不通,可他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記憶著。
而就當張勇抬頭看向少年的瞬間,他也猛地瞧見了外頭的雨水。
隻見他再度揉了揉雙眼,隨後詫異道:
“我是看錯了嗎,這雨水,怎麽是紅色的?”
許安神色平靜,他默默看著窗外,開口回應道:“沒看錯,這雨水就是紅色的。”
“可是...”
“說來你可能不信,以後的雨,可能都是紅色的。”
許安的牢房與獄警們所處的休息室並不遠,也正是因此,先前他的呼叫聲方才能夠第一時間被他們聽到。
而就在許安說出那句話的同時,張勇再度聽到了來自獄警休息室電視發出的聲音:
“現在播報一則新聞,半個小時前,在江海市東區出現了一名男子暴力傷人事件,據目擊人員描述,該男子原本一切正常,也並未與旁人發生過任何口角爭辯...”
看到這,先前那名手持警棍的年輕獄警當即抱怨道:“社會壓力大,真可悲。”
言罷,他就換台了。
“我是江海電視台主持人沈靜,現在插播一條新聞,十三分鍾前,在江海市濱海區有三名成年人襲擊路人,據相關人員描述,該三名成年人隻是當地公司的三名普通員工,也並未與人發生口角爭執...”
“什麽鬼,換台。”
年輕獄警抱怨的同時,身旁那位年紀較大的獄警已是皺起了眉頭。
“天氣預報,江海市的天氣為晴,夜間會轉多雲...”
“這天氣預報,是越來越不準了,這外頭不明明下著大雨嗎,聲音我都聽見了。”
年輕獄警吐槽一句,隨後起身朝著窗戶走去。
當他看見外頭下雨的那一刻,不禁搖了搖頭。
然而。
“我去,劉叔,你快來看,這雨怎麽是紅色的?”
名為劉叔的獄警走上前去,眉頭皺得更緊。
“小張,把電視關了去,我們再檢查一遍牢房,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隨著種種詭異的狀況出現,小張的心跳速度也是遠勝平常。
他吞下一口唾沫,終究是按捺不住,問出了心中疑惑:“劉叔,這血...不對,這雨,怎麽感覺是血?”
雨水擊打在窗戶玻璃上,留下一道妖豔詭異的血紅色軌跡。
就好像是血液在流動一般。
劉叔的眼皮一跳,張嘴就想嗬斥小張不要去往這種方麵想。
可突然。
啪!
隨著燈光刹那間消失,屋內變得漆黑一片。
外頭是薄暮黃昏,血雨擊窗,照耀不進多少點光芒。
而那留在窗戶上的雨水痕跡,如此乍一看,就好像是一隻猙獰的手掌,將要把那扇窗戶掀開一般。
咕咚。
小張咽下一口唾沫,強迫自己平複心神。
可他的雙腳已是有些顫抖。
待得他終於摸索到了放在一旁的手電,打開的刹那,一張人臉卻是忽而出現在了眼前。
“我曹!”
一聲源自於本性的嘶吼,直接從小張口中喊出。
待得他瞧見那人是劉叔之後,猛地後退兩步喘著粗氣。
“劉叔,你...幹什麽,嚇我一跳。”
然而此刻的劉叔與以往的狀態卻是大不相同。
他並未回答小張的話,而是猛地張開雙眼,露出了那對幽綠色的眼眸!
沒錯,正是幽綠色。
小張萬分篤定,自己並未看錯。
劉叔可沒有那種帶美瞳的習慣,平日裏一本正經,自然也不會開這種玩笑。
但他心慌之餘,還是試探性地喊道:
“劉叔?”
緊隨其後。
便是一道更為刺耳的喊叫。
“啊!”
外頭的尖叫聲自然是被許安與張勇二人聽得清清楚楚。
張勇眉頭一皺,下一瞬地看向了那一直淡定自若的少年,脫口問道:“許...小安,這是什麽情況?”
許安並沒有說話,他隻是握了握拳頭,內心輕歎了口氣。
“這個異能,果真還是和前世一樣,有些延遲啊。”
在感受到自己身體並未出現多少變化之後,從一旁的角落拿起了兩張板凳,將其中一把遞給了張勇。
“等下萬一有東西闖進來,直接幹,不管是什麽人。”
張勇有些費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拿住了那張板凳,點了點頭。
呼...呼...
寂靜的牢房之中,二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而許安等來的東西並未上門,倒是隔壁傳來了幾聲叫喊。
“喂,獄警,沒事吧,這樣搞得我們很慌啊!”
那聲音,正是刀疤。
彌勒佛的其餘幾個手下也是隨之出聲附和。
“那幾個家夥。”
張勇冷笑一聲,眼中浮現不甘之色。
而就在此刻,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瞬間吸引了許安的注意。
張勇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頓時心神緊繃。
突然。
咚!咚!咚!
猛烈的敲門聲吸引了許安與張勇的注意,他們二人對視一眼,皆是握緊了手中的板凳。
而此等動靜,顯然也被隔壁的刀疤等人聽到。
但刀疤僅是輕蔑一笑,隨後竟是隔著鐵門,對著走廊大聲叫囂道:
“小子,想出來想瘋了,還敲門...”
碰!
在隔壁許安所在的牢房鐵門被打開的刹那,刀疤等人所在的牢房,傳出了一聲巨響。
這一下,將牢房中的眾人徹底靜待。
刀疤更是看著那雙憑空從鐵門伸出的手掌,臉上滿是驚懼之色。
那是一隻幹枯的手,其上指甲瘮人的白。
修長,可怖。
就好像是...
曾經僅存於臆想中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