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陰雲籠罩

“呼...”

與隔壁刀疤等人所在的牢房不同,許安所在的這間牢房,滿是寂靜。

斷電的漆黑之中,唯有沉重的呼吸發出著聲音。

那突然闖入進來之人,正用後背死死靠著鐵門,並未注意到,許安與張勇二人在他身後,舉起了手中的板凳。

“砸!”

許安一聲厲喝的同時,毫不猶豫將手中的板凳砸落。

而張勇也是與之同步,隻不過由於他半靠半坐的姿勢,隻能攻擊那人的下盤。

這一下,速度極快。

即便是此人匆忙間回頭,也難以應付兩隻朝他砸去的板凳。

甚至於連吃痛大喊也難以做到,瞬間被二人砸倒在地,昏迷過去。

“別靠近。”

許安說完,又走到窗邊,舉起手中板凳,再度狠狠砸落。

砰!

沒有了沾滿血色雨水的阻擋,牢房中終究是再度落進了一點光芒。

借此,許安與張勇也終究是看清了闖入之人是誰。

正是那名年輕的獄警。

小張。

而他此刻,因為剛剛那兩板凳,腦門已是流出了大量鮮血。

“小安,這人是獄警吧...”

張勇眼中浮現猶豫之色。

畢竟在他看來,他們二人這是屬於襲警行為,後果隻怕...

但許安的神色沒有多少變化。

“勇哥,時代變了。”

隻見許安用腳將小張翻了個身子,也正是因此,張勇方才注意到了,在這名年輕獄警的胸前,有著兩道極其恐怖的劃痕。

血肉翻開,半截腸子都是露在了外頭。

“這...”

張勇吞下一口唾沫,眼中滿是迷茫之色。

許安沒有開口,沒有解釋任何東西,盡管他知曉此刻的張勇十分迷茫。

但眼下的情況卻是不容許他那麽去做。

僅是將小張用腳踢到牢房的另一邊,也不去撿這獄警匆忙間掉落在地上的鑰匙,便帶著張勇縮在了牢房的另一處角落。

至於在他們的隔壁。

刀疤等人所在的牢房...

“大哥,大哥,這是什麽?”

漆黑之中,看著那雙恐怖的手,刀疤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

而此刻的彌勒佛也難以如高人一般穩坐在榻上,冷汗自他額頭上滑落,感受到其餘三名囚徒的目光,卻是一時間難以開口說話。

撕拉。

那雙白骨一般的手掌竟是再度動彈,如同刀切豆腐一般,輕鬆將那扇數厘米厚的鐵門劃開。

刀疤見狀,魂歸故裏。

“我曹尼瑪,我曹尼瑪!”

口中大喊大叫,直接朝著牢房深處跑去。

來到窗戶前,更是直接握緊拳頭,不管不顧,拚命捶打著窗戶。

除了彌勒佛在外的其他三個囚徒也是反應過來,紛紛走到刀疤身旁。

隻是礙於窗戶太小,擠不過刀疤,隻得轉過身,眼神驚懼地看著門口...緩緩走進一道人影。

漆黑之中,他們看不清那人具體的麵貌如何。

隻能感覺到,他行走的速度很慢。

一搖一晃。

但卻好似陰間的來客,前來催命一般,更是令人驚懼。

“破了,破了!哈哈哈!啊!”

兩隻拳頭全是鮮血的刀疤,終究是將那扇窗戶打碎了。

隻是很可惜。

他們所處的是牢房,除了窗戶的玻璃之外,還有鐵柵欄護在外頭。

刀疤眼中滿是絕望。

忽而下一刻,他猛地轉過身子,看著那道搖搖晃晃朝自己走來的人影,怒吼道:

“特奶奶的,在老子麵前,裝什麽啊!”

窗戶被打破,覆蓋在上頭的血色雨水自然也是沒了。

借由照進房間的光芒,忽而這幾人看清了那道人影的麵貌。

老獄警,劉叔。

隻是此刻的他,已然不同於先前的模樣。

那雙恐怖的手是在胸前胡亂擺動著的,雙眼是幽綠色,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任何生氣,更是隱隱散發著一種特殊的臭味。

腐肉。

沒錯,這氣味就和腐爛發臭的肉一般。

看到劉叔如此模樣,刀疤剛剛因為怒氣而生出的膽魄,已是退散三分。

又驚又懼之下,隻見他竟是拉過身旁那名囚徒,將其猛地一推。

刀疤的身材並不高大,但人在瀕死求生的時候,所能爆發的力量往往是極其恐怖的。

那名囚徒猝不及防之下,竟是一下踉蹌,直接朝著劉叔倒去。

噗呲!

如同枯骨的指甲,卻比利刃更為鋒利,迅速洞穿了那名囚徒的身子。

“啊!啊!”

隨後隻見他猛地掙脫,鮮血噴灑。

恐懼充滿了內心,尤其當他瞧見劉叔身後的牢房大門有缺口之後,不管不顧自己傷勢如何,直接從牢房大門向外麵跑了出去。

隻是他並不知曉,在這座不大不小的監牢外頭,整個世界陷入的恐慌,還要更為誇張!

血色雨水傾灑於大地之上,陰雲籠罩整座城市。

這名囚徒用雙手死死捂著貫穿自己胸口的那兩處傷口,踉蹌而又艱難地衝出了監牢。

他沒法去思考,為何那老獄警會變成那種模樣,又為何自己能順利衝出。

在重新跑到外頭的刹那,恐慌之中竟是生出了一點解脫的情緒。

隻是很可惜。

這種情緒隻是維持了不到三秒的時間。

下一刻。

他就瞧見了,無數搖晃著身子,如同老獄警劉叔一般的“人”,正朝他們這座監牢走來!

“啊!啊!啊!”

這名囚徒一邊崩潰地大喊,一邊朝著“遠離”它們的方向跑去。

而在過程中,他也瞧見了,許多躲在角落,如同先前的他和刀疤一般的人,正驚懼地蜷縮著身子。

而在這些正常人的周圍,都是那種搖晃著身子的怪物!

這場血色的雨還在下,甚至勢頭比之先前更猛。

回歸許安所在的牢房之中。

剛剛刀疤所在牢房的聲音,被張勇清晰地聽見。

不同於身旁那個一直鎮靜的少年,張勇的眼中難免出現了慌亂之色,但更多的,卻是疑惑。

“小安,這究竟是什麽情況?”

寂靜了數秒,黑暗之中,許安也沒開口。

可就在張勇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卻是忽而聽到這少年發出一聲輕笑。

沒錯,他笑了。

在這種恐懼緊張的情況下,他還能笑出口!

隨後,隻聽少年開口說道:

“勇哥,你不覺得,你一直恨的刀疤倒黴了,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