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憤怒的怒吼

男人被張誌遠押送回公安局,在審訊室裏,男人似乎才醒悟過來被人騙了。

他暴躁地打砸著桌子,礙於手上戴著手銬,無法自由行動,他憤怒地吼叫著。

韓延宇和唐卡隔著窗戶玻璃看著裏麵暴躁的男人。

警察重重地敲擊桌子,才讓男人安靜下來。

張誌遠從遠處走過來,準備進審訊室對男人進行進一步的審訊,路過韓延宇和唐卡的時候,停下腳步。

“韓檢,不進去?”張誌遠的口吻帶著一絲戲謔。

韓延宇白了張誌遠一眼:“差不多明白了,沒什麽特別想問的,交給你我放心。”

張誌遠明顯的輕鬆,切了一聲,對唐卡招招手,便推門進去。

張誌遠審訊犯人的時候跟平日與韓延宇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太一樣。

隔著窗戶玻璃,能看到張誌遠坐在桌子前的瞬間,臉色冰冷下來。

唐卡用手指點著玻璃上的張誌遠:“他這種時候看上去還有點凶哦。”

韓延宇笑著揉了揉鼻子:“他其實一直都很凶,隻是你以前沒看見罷了。”

唐卡跟著韓延宇笑:“我看,張誌遠這家夥就對韓檢一個人好。”

韓延宇收起視線,歪著頭看向唐卡:“餓不餓?”看一眼手表,上麵顯示已經接近淩晨一點,“累了吧?要不讓鄭隊請人送你回去。”

唐卡搖頭:“想多看看韓檢你平時的生活狀態,我是你的助理,當然要時時刻刻跟你在一起了。”

韓延宇點點頭,從兜裏掏出一塊巧克力,伸手遞給唐卡:“吃點吧,要不餓瘦了,唐檢要凶我了。”

唐卡結果巧克力,發現是打開的,想來,每次韓延宇沒有時間吃飯的時候,都會用巧克力去補充體力吧。

所以,巧克力成了韓延宇平時身上所戴著的必備物品。

審訊室裏。

張誌遠望著剛剛安靜下來的男人:“姓名,年齡,幹什麽的?!”

男人眼球渾濁,默默地抬起頭,不說話,眼睛裏充滿了紅血絲。

張誌遠嘲諷地一笑:“不說?以前有沒有聽過,警方其實有很多種方式讓犯罪分子說出真相。”

男人冷笑一聲:“知法犯法,不就是你們的慣用伎倆嗎?”

張誌遠雙手合十,放在唇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你去殺韓延宇的那個背後的家夥,也是利用了這樣的方式?結果你被套進去了,卻還不自知,你自以為聰明,其實蠢得要死,還以為自己終於有了好機會。”

男人憤怒地顫抖著拳頭。

張誌遠繼續說道:“你是不是剛剛才明白,你是被人給賣了!”

“我沒有!”男人大喊。

張誌遠一隻手指轉動著耳朵,眯著眼睛:“都淩晨一點多了,小聲點,我聽得見。”

男人咬著後牙槽:“不可能,他們不可能利用我們,更不可能背叛我們,他們不敢的!”

張誌遠挑了挑眉毛,手指也揉了揉自己的鼻頭。

跟韓延宇待的時間久了,兩人的很多習性動作都變得很像。

“怎麽說?”張誌遠追問。

男人抿著嘴,卻再也不願意說出一句話。

“背後的人拿著你們的把柄,所以你們不敢說?”張誌遠再次逼問。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許久之後,男人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開口道:“我叫劉安富,在村裏,是少有的讀完九年義務教育的人,所以,村裏很多事,除了村長以外,都會經過我的手。”

“具體說說,你在村裏都做些什麽?”

“我.....”男人似乎有些隱晦,不想明說。

“現在你不僅僅是嫌疑人,也可以是人證,隻要你不是跟劉春過分同流合汙,我們有可能給你申請減刑。”

男人聽到,心中似乎觸動了一下。

張誌遠見有效果,繼續說道:“我再提醒你一次,就算你現在不說出來,後麵的那些操控這件事的人,還會再找另一個劉安富出來,將這件事捅破,我不知道劉春的強奸案跟背後的某些人有多大的關係,但是我想,背後的人應該很憤怒劉春的暴露,我說得對嗎?”

劉安富終於抬起頭,顫抖著嘴唇:“沒有關係,強奸案就是強奸案,我想明白了,我說,我全都說,但是請你們一定要保護好我的家人。”

“有人威脅你的家人?”張誌遠抓到了重點。

劉安富閉上嘴,半晌都沒有再說話。

“好,我換個問題問你,強奸案上麵還牽扯著什麽事?牽扯著什麽人?”

“沒有!”劉安富大聲開口,“我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的處境了,對於劉春這個強奸案,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願意說出來,但是,在這件事裏,我沒有強奸任何人。”

張誌遠眯著眼睛:“那你跟劉春這個案子之間最重要的聯係到底是什麽?”

“我.....有另一個癖好,我喜歡收集.....”

“收集?”張誌遠一瞬間沒有明白。

劉安富的頭更低下去:“收集那些受害人的東西,特別是劉春強奸之後,留下的東西......”

張誌遠嘴裏已經出現了罵人的口型,但還是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氣:“所以,你的出現,是可以提供更多的證據,是這樣嗎?”

劉安富沒有敢抬頭,他重重地點點頭。

張誌遠用力摔了一下手中的筆記本,起身,凳子與地麵的摩擦聲,打破了審訊室的安靜。

張誌遠不想多看劉安富一眼,他大踏步地朝外麵走去:“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去拿證物!”

直到張誌遠離開審訊室後,裏麵的人才聽到張誌遠的咒罵聲:“去他媽的!”

窗外,月色朦朧,樹影遮蔽了月光,顯得昏暗。

世界怎麽了?

明明渴望明亮的世界上空,總會有一雙黑暗的手,企圖掌控一切。

第二天一早。

兩名便衣警察,扣押著劉安富,來到一處髒亂的房子。

韓延宇帶著唐卡跟在眾人身後。

這是一處非常偏遠的破木頭屋子,門上的木頭看上去陳舊到幾乎要掉落下來,門的正中央,是一個有些生鏽的門鎖。

“打開!”張誌遠對劉安富說道。

劉安富的手上戴著手銬,丁零當啷地打開生鏽的門鎖,裏麵的東西,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屋子裏麵也是又髒又亂,不算沙發的沙發上,扔著各種各樣的情趣用品,地上到處都是粘稠的不知名**,在門被打開的瞬間,裏麵的氣味撲鼻而來。

牆麵上掛著各種各樣的衣服,甚至包括內衣和**。

韓延宇下意識地擋在唐卡的麵前,不想讓唐卡看到裏麵的東西。

“你在外麵等著。”韓延宇的聲音很小,但是卻充斥著嚴肅的命令感覺。

劉安富低著頭,他帶眾人進去的時候,似乎還有一絲害羞。

張誌遠咬著後牙槽,拳頭握緊,看到劉安富似乎害羞的模樣就覺得惡心。

唐卡從眾人的縫隙中央,還是看到了裏麵的東西,她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急忙轉過頭去,假裝什麽都沒看到,腳下慌張地來回動著。

韓延宇跟著張誌遠一起進去。

屋裏的味道令人作嘔。

就像是幾百年沒有洗過的汙濁之物。

屋子裏麵很簡陋,裏麵掛滿了各種孩子和少年們所用的東西,對劉安富來說,牆麵上的這些東西,應該都是屬於他們的戰利品。

但是對於那些受害者孩子來說,這些東西,卻都是他們痛苦一生的根源。

進來的所有人都皺著眉頭。

韓延宇走在最前麵,望著牆麵上的每一件“戰利品”,從紙尿褲,到發育期少女的內衣,從小男孩卡通卻沾染了汙濁的小**,到少年打球時候所穿的運動褲。

什麽都有。

韓延宇始終皺著眉頭,情緒淡然。

張誌遠的心碎裂了,他撐不住了,一把抓住劉安富的後衣領:“到底——有多少受害人!”

劉安富被嚇得蜷縮起來,兩手偶作防備狀:“這些,不止這些.....劉春每次.....每次作案後,也不是都將這些東西送來給我的,我....具體多少我不知道,但是這些,應該對你們有幫助了吧......”

到這個時候,劉安富還在想著自己將功贖罪的機會。

確實,有了這些東西,對劉春案的審判會更容易,但是,是個正常人,都無法將眼前這一切跟這麽多孩子捆綁在一起。

“真他娘的惡心!”張誌遠抬手就要打劉安富。

韓延宇從背後拉住張誌遠的手,對他搖搖頭:“冷靜點!”

張誌遠臉色鐵青,終於收回了拳頭。

“仔細檢查,仔細數一數人數,就算不是全部,但是.....”韓延宇話未說完,看到了一個被鎖著的抽屜,他回頭反問道:“這個抽屜裏是什麽?為什麽鎖起來?”

劉安富滿眼緊張,不語。

“打開。”張誌遠拽著劉安富到抽屜前麵。

劉安富卻站在原地不動彈。

張誌遠抬手一扔,就將劉安富扔得摔倒在地,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煙灰缸,用力,本就不太結實的鎖子,一下就被敲開。

抽屜打開,裏麵竟然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隻放著一個最普通不過的鑰匙。

韓延宇將鑰匙拿起來,仔細端詳著鑰匙:“這是哪裏的鑰匙,為什麽鎖起來?”

劉安富突然抬頭,看著韓延宇和張誌遠。

“警官,除了這些小孩子被侵犯之後留下的物證,我還能提供兩個小女孩被藏的地窖位置,我能不能......”

韓延宇和張誌遠的神經全部繃緊起來,兩人不約而同地問道:“小女孩被藏的地窖?!”

韓延宇低頭看著手中這個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鑰匙。

心髒疼,抽搐得疼。

劉安富被兩人的反應嚇到,怯生生地說道:“劉春.....他還去福利院領養了兩個女孩回來......咱們這裏偏遠,領養手續並不是那麽齊全,所以......”

“為什麽現在才說!”韓延宇憤怒到極點。

門外的唐卡聽到裏麵傳來玻璃物品碎裂的聲音,一驚,回頭看向屋內。

隻見劉安富癱倒在地上,抱著頭,手指之間有血水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