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送上門的蛋糕

對麵男人的尖刀刺向韓延宇,韓延宇眉角上揚,輕輕鬆鬆便閃躲開來。

男人手中的尖刀刺入對麵的木頭櫃子上,劃出一條刀痕。

“唐卡!進去!”韓延宇轉回頭,看到背後的唐卡打開了臥室的門,手裏拿著一個獎杯,還是韓延宇當年參加全國司法機關散打比賽時候拿到的。

韓延宇深吸一口氣:“不是讓你不要出來嗎?你怎麽......”

唐卡一副生死同存的模樣:“我是你的檢察官助理,當然不會放任壞蛋傷害你。”

韓延宇一手捂著肩膀上的傷口,低頭笑笑:“那你盡量往後躲一躲,順便看看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對麵的男人見韓延宇和唐卡聊天,一點都沒有在意自己,氣得胸口上下浮動著。

“韓延宇!你的死期到了!”男人重新衝向韓延宇。

韓延宇閃身,一下子就將男人的手腕扳住,對方的手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著。

男人疼得咧著嘴,手裏的尖刀也順勢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能不能把情況認認清楚,能不能隻身到我這裏來的時候,打聽清楚我的身手?”韓延宇對唐卡偏偏頭,示意唐卡向後退。

唐卡會意,將手裏的獎杯好好得重新擺在桌子上,這時候才看清了獎杯上的字。

“韓檢,你可以啊。”唐卡已經完全不緊張,指著獎杯說道。

韓延宇笑笑:“一個人慣了,總是要努力學會一些保護自己的方法。”

十分鍾後。

男人已經被韓延宇綁在凳子上。

韓延宇和唐卡並排坐在對麵的沙發上。

韓延宇歪著頭,一臉無害的單純模樣,一點都不像剛剛扭斷別人手腕的樣子。

“你弟弟是誰?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韓延宇問道。

唐卡在一旁點點頭:“害得我們連飯都沒吃好。”

韓延宇點頭,示意唐卡說得不錯。

男人紅著眼睛,看著地上剛剛一直被韓延宇查看的資料。

韓延宇覺得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和一瓶果汁,將果汁打開,推到唐卡麵前。

唐卡撇著嘴:“我也想喝啤酒。”

“小姑娘家喝什麽酒?!”說著話,韓延宇打開了易拉罐,將啤酒倒在自己的口中,這才重新看向對麵的男人。

“你弟弟跟劉春案有什麽關係?”韓延宇問道。

男人收回視線,望著韓延宇,張了張嘴:“我是天禧村人,劉春是我弟弟。”

韓延宇和唐卡都驚到了。

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看上去跟劉春完全不是同類人。

眼前的男人,從上到下都透著一股剛毅而不願意屈服的倔強,而劉春,從上到下都是一副猥瑣的模樣。

見韓延宇和唐卡沒有說話,男人繼續說道:“我們的母親年紀大了,家裏就隻有劉春一個兒子,劉春不能坐牢,如果坐牢的話,我們的母親就活不成了,我不能讓她老人家孤苦伶仃......”

“等一下,我沒聽明白。”韓延宇放下手裏的易拉罐,“你不是說,劉春是你弟弟嗎?你們的母親不就是同一個母親,為什麽劉春又是唯一的兒子?”

“母親對我有養育之恩,這些年,雖然一直是我一個人在母親身邊陪著,但是我知道,母親心裏念著的,依然是她的親生兒子,母親不易,拉扯我們長大,一個人.....”

“劉春不回家的嗎?”唐卡忍不住問道。

男人垂下頭:“就算不回家,也是.....唯一的血脈,我是母親撿來的,有恩要報,有仇也要報.....”

韓延宇搖搖頭:“那你有沒有想過,你今天所做的這件事,並不會影響案子的審理,賓縣檢察院有很多的檢察官,少了我韓延宇,還會有別的檢察官去接手這個案子。”

“別人沒有你這麽軸!”男人搶白道。

韓延宇歪著頭:“誰說的?”

思索一瞬後,韓延宇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來說,今晚的舉動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住處?”韓延宇開口問道。

男人低著頭,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像是想要隱瞞什麽。

韓延宇和唐卡對視一眼後,繼續問道:“你是跟著唐卡來的?”

男人點點頭:“韓檢,我知道您是好人,母親不能沒有這個兒子,您能不能手下留情,您就是青天大老爺。”

早前聽別的同事說起過,調查案子的時候,甚至有被害人或者受害人跟檢察官下跪的,之前韓延宇是不相信的,直到剛剛聽到青天大老爺這個詞,韓延宇才徹底相信了。

韓延宇用手指揉了揉鼻尖:“如果我不給劉春判刑的話,才真的不算是青天大老爺,如果劉春有心,早就回去看望你們的母親了,更不會等到現在,他本就是個沒有心的人,甚至,應該叫他是一個沒有人性的變態心理者。”

男人抬起頭,有些生氣。

韓延宇解釋道:“變態心理者,並不是一個貶義詞,是心理學上的一個專有名詞,基因裏帶的,沒辦法,隻是有些人將這種基因激發出來了,而有些人,一輩子都隱藏著,具有遺傳性。”

男人重新低下頭:“我聽不懂這些。”

韓延宇雙手交疊在一起,湊上前去,直直地看著男人:“今天你來得正好,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唐卡不解:“什麽突破口?”

“背後操控這一切的那個人,那個利用人性善良和懦弱,在背後玩弄權利的人,一直在跟我玩貓抓老鼠遊戲的人。”

男人的手劇烈地**了一下。

韓延宇唇角上揚,他猜對了:“讓你跟蹤唐卡的人,是律師吧?”

“你怎麽知道?”男人說完,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慌忙收口。

韓延宇起身,走到男人身邊。

男人以為韓延宇要對自己幹什麽:“我們國家動用私刑是要坐牢的!”他的身體下意識地向旁邊躲閃了一下。

唐卡鼓著嘴,詫異地看著男人,她覺得這個男人說懂一點法吧,也好像知道一點點最基礎的東西,但是說深了吧,他每一句話出來,都透著一股蠢蠢的純潔。

韓延宇幫男人鬆開了繩子,也沒有做任何防備狀態,笑著看男人:“你知道你剛才屬於私闖民宅,謀殺未遂嗎?如果我提告的話,你才是要坐牢的。”

韓延宇指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這就是證據。”

“我是人證”唐卡笑著起身。

韓延宇雙手撐在男人椅子的兩邊,靠近過去:“不過,你現在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什麽?”男人完全懵住。

韓延宇唇角上揚:“你自己可能還不知道,你是背後那個人給我送上門的肥肉,如果你今晚成功了,那麽就幹掉了我這個惹人討厭的檢察官,但是,如果你今晚失敗了,作為司法機關的我,一定會動用法律手段將你移交出去。”

男人有些慌:“他不是這麽跟我說的!”

“他?”韓延宇笑著,“你被他騙了,你從頭到尾,就不過是個誘餌罷了。”

唐卡看著韓延宇此刻的模樣,看上去特別有魅力,不免心髒跳動有些不太規律,幸好韓延宇是側後方對著唐卡的,看不到唐卡此刻的臉都泛著微紅。

韓延宇繼續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韓延宇轉過身,視線落在唐卡的身上。

唐卡突然被注視,有些不習慣:“韓檢,你有什麽想法嗎?”

韓延宇低頭看向地上的資料:“關於劉春案,還有些可以利用的證據沒有被發現,甚至,可能是關鍵性證據,而這些證據,可能就在你手裏,是不是?”

男人身體後撤:“沒有,我什麽都沒有!”

韓延宇笑意更濃:“你的謊話說得差不多了吧,你從頭開始就用一個蹩腳的謊話,去圓更多的謊話,你不覺得累嗎?背後指導你跟我說這些的人,我剛才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唐卡似乎領會了些什麽,張大嘴巴。

男人還蒙在鼓裏。

韓延宇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我得謝謝背後那個人,給我送來了第二個嫌疑人。”

“嫌疑人?!”男人躁動起來,“你說什麽!”

男人起身,有想要逃跑的舉動。

韓延宇隻偏頭看一眼男人,一副輕鬆的模樣:“你覺得在我手上,在我家,在檢察院的宿舍頂樓,你真的逃得掉嗎?”

男人這才意識到,可能上當了。

韓延宇直視著對麵的男人:“一直以來,所有的調查都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漏洞,我們都以為,劉春是一個人男女通吃的戀童癖。”

男人慌了,向後退去。

韓延宇靠近男人,深深地嗅了一下男人身上的味道:“我一直在想,劉春一個人,怎麽會做到躲避這麽多孩子的家長,帶著這些孩子去他所認為安全的地方,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他是有同夥的,這是一起團夥犯罪。”

唐卡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看上去剛毅的男人,當韓延宇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男人一直偽裝出來的神色終於倦怠了下來,滿是匆忙的慌張。

韓延宇的神色頓時冰冷下來:“你跟劉春,都已經被背後的人放棄了,你們兩個人,連棋子都算不上!說!你們除了強奸未成年人,背後到底還在做什麽!”

韓延宇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韓延宇!你沒事吧!”

眾人看向門口的方向。

隻見張誌遠舉著槍,正對著男人的頭,他的身後,還有兩個警察,同樣舉著槍,對著男人的頭。

“結束了,你這塊被送上門的蛋糕。”韓延宇的眼神,甚至能刺穿對麵這個呆若木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