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背後有人在操控著

韓延宇和唐卡坐在相對於台下聽眾來說左邊的位置,正對麵坐著法官,書記員坐在台子的最前端,台子的上方是一台電視,上麵播放著各個角度的監控,以代表公平公正。

門口的位置站著一個警察,另一個警察站在台下的另一端。

距離開庭的時間還剩五分鍾,一個老頭子搖搖晃晃,滿目瘡痍得走進來,手裏拿著一瓶礦泉水。

剛要進門便被門口的警察攔住:“不好意思,水不能帶進去,請放在外麵的臨時管理處。”

老頭子橫了警察一眼,並不想理會。

警察一手放在腰間,攔住老頭子:“不好意思,請把水放在外麵的臨時管理處,法庭不能帶水進去!”

老頭子一甩手:“什麽破規矩!我老頭子口渴多不行嗎?”

“不行。”警察說得斬釘截鐵。

老頭生氣,一下子就將手裏的水瓶扔向警察。

警察臉上雖然生氣,但還是閃身的同時,接住了水瓶,並好好得將水瓶放在外麵的架子上。

台下,張誌遠旁邊有一個老太太不解得問道:“什麽意思?為什麽不能帶水進來,老人家口渴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這麽不通人情。”

張誌遠搖頭,轉臉看向剛剛說話的老太太:“不是不讓你們喝水,而是......”張誌遠壓著嗓子,“在這種情況下,**帶進來會很危險,不管是我們,還是台上那些公職人員。”

“有什麽危險的?”老太太來了興致。

“因為,誰也不能保證,瓶子裏的東西,是硫酸,還是水。”張誌遠耐著性子解釋。

這種最簡單直接的解釋方式,普通人才聽得懂。

老太太點點頭,聽見台上的話筒發出砰砰的聲音,抬眼便看見法官已經坐在最高處的座位上,威嚴而壯觀。

哪怕隻是縣級法院不算太大的法庭,也是這樣,讓人肅然起敬。

在韓延宇和唐卡的對麵,劉春的辯護律師已經就坐,但是對麵這個人,卻並不是韓延宇以為即將要遇見的汪洋。

他轉頭看向台下的張誌遠,似乎張誌遠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汪洋的名聲很大,圈子裏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現在坐在對麵座位上的人,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

這其中到底有什麽蹊蹺,韓延宇不明白。

但是台上的法官似乎沒有什麽反應,可見,在法官的流程裏,一直認為現在這個人就是劉春的代理律師。

如果是這樣的話,之前故意樓給韓延宇的信息又是怎麽回事?

有人知道韓延宇和汪洋之間的事?所以,故意在背後搗鬼?

“全體起立。”

一聲令下,所有人跟著起身,法官宣布開庭後,眾人落座。

韓延宇收起了思緒,安靜得等待著劉春的到來。

劉春被警察帶上來的時候,身體上滿是傷痕,在場的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這時候,法庭下傳出一陣哭聲:“春兒......誰打你的?是誰把你打成這樣了?”

“安靜!”法官大聲嗬斥,

台下哭訴的人,正是劉春所謂的“老婆”。

這一次,台下所有人都被帶入了情緒,那女人的話,讓在場的中老年人們都相信,劉春雖然罪大惡極,但是在監獄裏卻經曆了非人的待遇。

他們總是善變的,一下子,便有一小部分人對劉春的遭遇產生了同情,但是也會有一部分人認為劉春罪有應得。

韓延宇輕笑一聲:“有趣。”

唐卡偏頭看著韓延宇,其實她知道韓延宇的意思,眼前的情形,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對麵這個律師隱藏在背後的那位律師了。

劉長貴作為原告,坐在法庭之上,他第一次見這樣的情況,不免有些害怕,他顫抖著身體,頭不敢抬起。

但是,當他聽到台下竟然有人認為劉春經曆了非人的待遇是不公平的,立刻抬起頭,怒視著聲音的來源。

說話的老太太看到劉春的眼神,慌亂得收起了視線,但是嘴裏卻依然不幹不淨得樣子。

韓延宇對劉長貴示意,讓劉長貴不要放在心上,讓他安靜得聽法官的話。

劉長貴重回轉回頭,卻沒有看向法官,而是一眼不眨得盯著對麵那個看上去偽裝出一副受害者模樣的劉春。

庭審正式開始,在法官的詢問下,核實了原告和被告的身份,並詢問了當事各方是否對出庭得人的身份存在異議。

所有人都沒有意見後,法官宣布庭審名單,並告知權利和義務,詢問是否要求回避之類的傳統類問題。

一般情況下,每一個案子法官都會問一遍,基本上不會出現什麽問題,除非是極其特殊的情況,即便如此,該走得流程都是要走完一遍的。

很快進入司法調查階段,韓延宇作為公訴人將劉春案的前因後果及最終檢察院希望定罪的方向做了闡述。

在韓延宇的闡述中,著重強調了男女通吃和戀童癖這兩條,令台下的聽眾們重新對劉春這個人產生了更深層次的厭惡,剛剛所有的同情在順腳消失殆盡。

在這個階段裏,好幾次,劉春似乎都想要說話,被坐在台上的代理律師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出聲。

劉春強忍著,他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花大價錢請的律師,怎麽突然換了個人,轉頭看向台下的“老婆”,發現她似乎也一頭霧水。

等法官發話,可以開始進入死法辯證階段後,劉春的代理律師才不慌不忙的起身,臉上甚至還帶著笑意,越過劉春,一路走到劉長貴的麵前。

“我想請問原告幾個問題。”

法官應允後,劉春的代理律師湊近劉長貴,明明知道劉長貴生性膽小,他卻想要用這種精神壓迫的方式去折磨他。

“我反對!”韓延宇開口,“法官大人,我反對被告人的代理律師離原告太近,他這是在利用精神折磨!”

法官看了一眼劉長貴:“被告律師請遠一點。”

被告律師輕輕一笑,唇角都是嘲諷的笑意:“請問原告人劉長貴,你說我的當事人是強奸你女兒的凶手,但是目前好像並沒有什麽實際的證據,我聽說你女兒懷孕了,有證據證明那個孩子就一定是我當事人劉春幹的嗎?兩個月,根本就查不出生父是誰,你憑什麽認為凶手就是我的當事人劉春呢?”

被告律師並沒有否定劉春的罪行,而是想要一層一層擊破,將劉春的罪行莫去。

劉春高興得笑出來。

代理律師瞟了一眼劉春,明顯也帶著厭棄的神色。

劉長貴低著頭,他沒有想到,對方的代理律師竟然會當眾將自己女兒懷孕的事情說出來,雖然確實這是其中一條證據,但是,當時警方答應過他,這件事,不會當庭說出來。

可是為什麽還是被對方的代理律師知道了?

他失望得看向韓延宇。

韓延宇皺著眉頭,這一條,並沒有被寫進證據裏,他們打的是心理戰術。

“我女兒沒有懷孕!你胡說!”劉長貴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當庭嗬斥道。

對方的代理律師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結果,滿意得笑笑,對法官點頭示意道:“法官大人,我的問題問完了。”

這一下,原本的優勢竟然有了傾斜。

韓延宇上前,看了一眼劉長貴,歎了口氣,便走到劉春的麵前:“你借用劉國強在你的垃圾場裏工作便利,多次引誘劉國強的妹妹,也就是我們的受害人,到你垃圾場後方的辦公室,野外,甚至是你家裏進行強奸,你承認嗎?”

現場一片嘩然。

劉春看一眼代理律師,代理律師搖搖頭,劉春便有了信心,大喊道:“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強奸了她?我都不認識她為什麽要強奸她?讓她出來指認我!”

韓延宇輕笑一聲:“2023年9月1日,劉國強砍掉了你的雙手,為什麽?”

“我不知道!”劉春偏頭不回答。

韓延宇繼續說道:“我們查過你跟劉國強之間的交易記錄,你跟他打錢的時間很穩定,從來沒有拖欠過工資,從你垃圾場的監控來看,你也多次帶著小姑娘離開劉國強的視線,那麽請問,你帶著小姑娘去了哪裏?”

說著話,唐卡回過神,點開電腦連接在上方電視上的連接,屏幕上播放著相對應的監控錄像,錄像裏的小姑娘臉上打著馬賽克,但是一次又一次得,小姑娘默默地跟著劉春上了車,或者是消失在垃圾場後方的辦公室裏。

其中有幾次再回來的時候,小姑娘的頭發淩亂,頭發稍上甚至還沾染了一些青草。

“我......我隻是帶她去外麵買了糖吃,有時候我的辦公室裏也會放一些糖,我看到小姑娘一個人可憐,他家裏也可憐,我就想要對她好,難道這也有錯嘛?”

韓延宇厲聲打斷了劉春的話:“如果真如你所說的話,那你確實是個大善人!但是,你平白無故的給劉長貴家不少錢,有時候一兩千,有時候三四千,為什麽?單純隻是因為你善良?想要幫助他們?你自己相信嗎?”

“我反對!”對方的辯護律師有些無所謂的站起身,“法官大人,我認為公訴人有引導我的當事人承認罪行的嫌疑,而且證物裏並沒有出現確實能給我的當事人定罪的線索。”

“反對無效,你繼續。”法官看向韓延宇。

韓延宇點頭,繼續說道:“從你開始接觸這個小姑娘,到後來砍手案發生,這期間,你一共在劉長貴家出現過六次,幾乎每一周到兩周都會有一次,請問,你去做什麽?”

劉春遲疑,不知道該說什麽,慌張得看向代理律師。

代理律師見狀對法官點頭示意後,才慢悠悠得開口:“能幹什麽?我的當事人剛才已經說了,他同情劉長春他們家,做些好事而已,如果說,做好事就要被扣上強奸犯的罪名,以後,還有誰會願意去做好事?這不是寒了普通民眾的心?”

台下又是一片嘩然。

韓延宇冷笑一聲,望著對方代理律師:“如果一個人借用做好事的名頭,去做一些強奸幼女的事呢?”

台下有人因為害怕而驚呼一聲。

“安靜!”法官敲打著法槌,責令道。

韓延宇轉頭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我問完了。”

庭審現場,劉春突然哭喊著,大叫一聲:“請法官大人明察!我沒有強奸她,我隻是好心,隻是好心啊!我沒有強奸任何人,我是屈打成招,是警察,是警察把我打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