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

老板準備得很充分,不僅帶了狗,還請了好幾個本地村民幫忙搜尋,從早上的烏雲滾滾一直找到中午的豔陽高照,終於找到了夏芝。

夏芝躺在一大叢陳年的枯枝敗葉裏,蒼白的臉頰上還殘留著驚惶的恐懼,兩隻眼睛大大地睜著,仿佛不敢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昨夜的雨讓她的睫毛膏完全花了,變成黑黑的小溪流淌在臉上,說不出的詭異。她的手指和耳朵全都殘缺不全,一定是夜裏被小野物們給咬的。

她是被人謀殺的,脖子上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小張和小趙嚇壞了,抱頭痛哭,林溪趕緊摟著她們,安慰著。

“小子,一定是你把夏芝殺了!”莫東兩眼都紅了,夏芝對他的暗戀他一直放在心裏,雖然沒有接受,但夏芝在他心中的地位遠遠高於旁人。

“你也上山了,憑什麽說是我,證據呢?”雷濤也不是好欺負的,殺人的罪名可不輕,他不能任由莫東誣陷自己。

“昨天你上山時距離夏芝的方向最近,除了你還會有誰?”莫東這句話簡直是吼出來的,他氣急攻心,朝雷濤猛地揮出一拳。雷濤也不甘示弱,靈巧地避過拳峰,蹲下身子抱起莫東的腿就把他整個人都給撩翻了。

從雷濤的身手來看他顯然占了上風,莫東也不甘示弱,洶洶的怒氣和兩天來對雷濤的不滿使他用盡全身力氣朝雷濤撲去,雷濤失去平衡,兩人倒在地上翻滾扭打起來。

“別打了!”老板一聲大吼,把大家都鎮住了:“凶手就在你們之中,誰都別想走。”

老板本就是個敦實的漢子,生得五大三粗,這麽一吼還真有效果,地上的兩個人都住了手。老板衝旁邊的村民們說了句聽不懂的本地話,那些人一擁而上,把莫東和雷濤全都圍了起來。

“你們想幹什麽?”莫東人還躺在地上,卻被反扭了雙手,用麻繩捆了起來,跟他享受同樣待遇的還有雷濤。

“幹什麽?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在警察到來之前你們誰都不能走。”老板嚴肅地說完,又吩咐村民看緊林溪和兩位女讀者,雖然沒用繩子捆住,但她們也有嫌疑,不能排除是凶手或者幫凶的可能。

重新回到客棧,老板安排把雷濤和莫東關在一間柴房,背靠著背用繩子捆著,捆得很死,還打了個結實的大結,根本掙不脫。盡管女生們強烈抗議,老板還是很強勢地把她們幾個關進另一間房裏,門從外麵鎖了起來。

沒有電視,沒有網絡,連一本書也沒有,世界上最無聊的事莫過於此,好在三個女人還可以自由活動,說說話。

“別擔心,反正我們沒做虧心事,不怕的,就等警察來好了。”這兩天接連不斷地出事,實在讓人緊張,林溪挑了個話題,幫大家放鬆:“你猜,那些人會不會把我們賣給山裏的人當老婆?”

“天啊,不會吧。”小張驚得長大了嘴。

“怎麽不會,我就覺得有可能,這裏那麽窮,很多男人討不到老婆的。還有可能把我們賣給那些藏人,遊牧民族,東奔西走的居無定所,警察都找不到。”林溪嘻嘻一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態度,讓大家繃緊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為什麽我覺得好浪漫,聽說那些藏人也很有錢哦,一頭犛牛價值上萬,隨便養一群都是百萬富翁,而且他們對老婆都很專一呢。”小趙吃吃地笑著,臉都紅了。

“說正經的,其實昨晚上我看到了一點東西。”小張卻不笑,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看到了什麽?”小趙好奇地問。

“記得不是很清楚,當時我起來上廁所,回來的時候發現窗戶沒有關嚴,飄雨,就過去關窗戶。就是那時我看到院子裏有一個人影。”小張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的眼看著虛空,也許正在回憶著當時的情形。

“是誰?”林溪也被小張的話吸引了。

“雨太大,沒看清,不過我覺得那個影子很眼熟。”小張的話讓林溪和小趙很是失望。

“要不咱們睡一覺吧,待會兒他們會送飯過來,咱們吃飽喝足就是了。”林溪提議大家先休息。

話題換到了吃上,可小張表示這裏的菜吃不慣,小趙也立刻表示同意,這問題昨晚大家就取得了共識,當時風景好,吃什麽都無所謂。現在就算菜好大家也吃不下,畢竟夏芝死了,關榮和羅雅沛失蹤,半晌無語,大家各自想著心事。

過了好一會兒,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喧嘩,山裏靜,聲音很清楚,幫廚的工人奉了老板的命令去報警了,現在又來了兩撥兒客人,又要整理空房間還得做飯,老板和老板娘忙得團團轉。林溪靈機一動,趕緊衝著外麵喊:“老板,放我出去幫忙做飯吧,保證不跑,你要不信我就穿拖鞋下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