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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第二天大家早早起床,在院子裏集合等著老板把狗牽來,一起去找夏芝。

等啊等,等了很久都不見關榮和羅雅沛,小趙主動提出跑個腿,去他們的房間看看。有了夏芝的事情在前,莫東不能再放鬆心情,跟著小趙一起去了,誰知剛一敲門,門就開了,屋裏沒人,背包和衝鋒衣什麽的全都放得好好的,被子亂糟糟地攤著,桌上還擺著一個拉開拉鏈的化妝包和開了封的麵膜包裝袋,煙灰缸裏還有一顆煙頭。

既然還在敷著麵膜,人就不會走得太遠。可這裏移動和聯通的信號都沒有,通訊基本靠喊,大家站在院子裏最高的爽死你露台上,朝著四麵八方大聲地喊。可惜,除了回音依然毫無收獲。

山腳下有狗叫的聲音,客棧老板帶著一條大狗回來了,那是條正宗的邊境牧羊犬,最近買來養的,怕嚇著客人暫時寄放在山下的親戚家。狗有兩億個以上的嗅覺細胞,人類隻有區區五百萬個,可以分辨2萬種不同的氣味,絕對是尋人利器。老板帶來一個壞消息:昨夜的暴雨導致來時路上某處塌方,至少兩天才能疏通,就算翻山去報警來去也得兩天。

老板聽說客人在自家客棧裏失蹤後馬上決定先找這對小情侶,牽著狗去嗅過了關榮和羅雅沛的衣服,邊牧是所有狗中智商最高的,這條狗顯然很聰明,在老板的手勢下很快明白了任務。它嗅完了衣服,低著頭向門口走去,咻咻地呼吸著,捕捉著空氣中殘留的氣味分子。邊牧在院子裏走了走,後來居然走上了爽死你露台。但線索似乎就在露台暫停了,昨晚的大雨幾乎帶走了所有能帶走的東西,當然也包括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小氣味。

邊牧站在還濕漉漉的木椅子上,看著下麵的萬丈深淵,汪汪地叫了兩聲,又扭回頭朝大家叫了兩聲。邊牧果然聰明,它的眼神裏分明有內容,可惜它不會說人話更不會寫字,表達不了心裏的想法。

“它是不是想說,關榮他們從這裏跳下去了?”林溪扶著欄杆朝下麵看去,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句不知道從哪看來的話:你在看著深淵的同時,深淵也在看著你。她有些恐高,隻覺雙腿發軟兩眼發花。

“跳下去,你瘋了吧,就算你瘋了關榮也不會瘋,我了解他,也了解羅雅沛,他們兩口子對自己不知道多心疼,再說他們最近才訂婚了,雙方家長也很支持,沒理由殉情。”莫東皺著眉頭也朝深淵看去,透過眼鏡,他能清晰地看到山下奔流不息的金沙江,那江水已經呼嘯了千萬年。就算真的有人跳下去,也會被滾滾的江水衝走。

“跳下去也不一定自殺,還可能謀殺。”雷濤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謀殺?為什麽,錢,還是情。我剛才看到房間裏羅雅沛的戒指還放在化妝包裏,如果為錢對方那個不會不拿走,可要是為情的話,這裏除了我們幾個人知根知底,誰也不認識。總得有個理由吧。”莫東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雷濤,不論他說什麽,都想反駁。

“我們真的都知根知底嗎?”話是小張說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她和小趙手牽著手,膽怯地看著大家,就遇上了這種事,不得不重新認識心目中的偶像。

“你們看,這裏有些奇怪的痕跡。”雷濤發現了欄杆上的一處磨痕,切口還很新鮮。

“是繩子磨出來的。”老板把邊牧喚到身邊,自己則伸手摸了摸那個地方。

“老板,你知道誰上來過嗎?”有了線索,莫東暫時忽略了這個線索是雷濤發現的事實,趕緊問道。

“我可不知道,這個露台誰都可以上來,就算不是客棧的客人還有過路的朋友也可以進來,拍拍照,看看雪山,這裏是看風景的地方,又不是銀行,沒必要安監控攝像頭。”老板顯然不喜歡莫東的問題:“在你們之前,我這還從沒發生過這種事。”

老板的口氣不好是可以理解的,在這種地方開店做生意就是圖個賺錢又開心,誰也不想惹麻煩。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也隻有想辦法解決,他決定先帶著大家去找夏芝,不管能不能找到,下午還得讓莫東他們繼續往前走,經過中虎跳後直接去中甸,那裏有公安局。

大家悻悻地離開了露台,時間不早了,還得尋找夏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