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天京的罪魁禍首韋昌輝

前些年看了唐浩明寫的《曾國藩》,對於他的這本小說,我多少有些不屑,因為小說中基本上是在歌頌曾國藩,而極少客觀的評價太平天國起義。

後來梅毅(赫連勃勃大王)寄給我了一本他剛剛完成的作品《極樂**---太平天國的興亡》,看完之後,覺得這才是一本比較貼近曆史真相的作品。

不過還是感覺有些遺憾,梅兄的書太浩繁龐大,所以沒能對太平天國中的每一個人物都做出最為深刻的描寫和評價。

太平天國為什麽會失敗?我們拋開那些農民起義局限性之類的大道理,縱觀這段曆史,其實它輸在了一個微小的細節上,無論是洪秀全還是楊秀清,都犯了一個比較低級的錯誤,那就是他們忽視了一個人的存在,這個人就是太平天國的北王韋昌輝。

暴發戶

韋昌輝,廣西桂平縣金田村人,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地主階級,他不是那種世代富裕的大鄉紳,而是那種暴發戶。

雖然頗有田產,度日不愁,但是韋家在金田村卻常受欺負,同村的大地主,主管當地的地方官都看不起韋家,屢屢到韋家尋釁滋事,敲詐勒索。

說到底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韋家雖然有錢,卻沒有權。他們家沒有啥後台,也沒有子弟當官。

這就是那個黑暗的晚清社會,它不僅能把吃不上飯的農民逼反,還會將這些富庶的地主逼上絕路。

可是,沒有人不想過安定富足的生活,韋家也不例外,他們不想造反,也從來沒想過造反,而可悲的清政府就演繹出了一出什麽叫官逼富人反的經典劇目來。

韋氏弟兄幾次趕考都落第而歸,這讓韋家的老太爺常常歎息,韋太爺最後愛麵子給韋昌輝捐了個監生,算是有了個功名。

韋太爺本想從此家中不再受那些大戶和官吏的欺負,可是沒想到卻因為這件事情遭受了更大的災禍。

韋昌輝是個比較愛顯擺的人,他在韋太爺七十大壽之際,特意做了一塊匾額,上書“成均進士”。成均就是太子監(相當於北京大學),其實說白了就是弄了塊榮譽牌。

當然,韋昌輝做這塊匾並不是給那些窮困的鄉鄰看的,而是給那些欺負自己的人看的。而欺負人的那些人見韋家有了功名自然不敢輕易再來挑釁,但是他們卻打起了別的歪主意來。

一個叫藍如鑒的窮秀才,看著韋昌輝的炫耀勁兒,非常生氣,因為他如果有這筆錢也可以買個官當,像韋昌輝那樣風光炫耀。

回到家中,藍如鑒越想越恨,當夜他便想出了個壞主意來。

他翻牆偷偷潛入韋家,把大匾上那個“成均”兩字刮掉了,隻剩下了秀才兩字。

轉天,藍秀才便去報官說韋昌輝假冒學曆,官府正好找茬去撈銀子。結果衙門公人大清早就闖進了韋家,韋家父子出門詢問何事,當他們看到匾額被人做了手腳後,立刻五雷轟頂,因為別看少了兩字,這可是假造學曆的大罪啊。

我們現在滿馬路能看到那些辦證之類的廣告,要是放在清朝,那是欺君大罪,輕了判個流放,重了要滿門抄斬的,所以看現在的刑法確實太輕了些。

韋昌輝害怕了,韋太爺嚇傻了,沒想到自己買官竟然買出了個是非來,緊接著韋氏父子被打入了大牢,一頓暴揍,父子倆挺不過,隻好拿出銀兩賄賂官員,這才得以釋放。

而噩夢還沒有結束,當地的巡檢黃基竟然得寸進尺,繼續上門向韋家勒索銀兩,而是這時真的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韋家雖然頗有積蓄,可是現銀並不多,幾千兩的勒索讓他們捉襟見肘,韋昌輝隻好四處借錢。

這一借不要緊,就借到了兩個重要的人物的身上。

這兩個人一個叫洪秀全、另一個叫馮雲山。

洪、馮二人此時正在金田傳教,準備籌劃起義。洪秀全聞聽韋昌輝的遭遇後,大怒,我相信此時的洪秀全並非想拉攏韋昌輝,而是看上了韋昌輝的家產。革命正需要錢啊!

洪秀全說道:“這樣的無底洞何時能填滿,把這些銀子造成兵器,參加起義不就得了嗎?”

韋昌輝回家把洪秀全的憤怒告訴了父親,韋太爺拍了拍大腿:“老子受夠了,反了。”

從此地主階級改換門庭加入了農民軍的大家庭中,這是典型的小地主階級的悲劇。

沒有黑暗的清政府,就沒有韋昌輝在未來太平天國中北王的稱號。

韋昌輝傾盡家產為太平軍添置了兵器,作為太平軍的主要創始人,韋昌輝終於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蛻變。

不成比例的封賞

可以這麽說,在太平軍開始時,韋昌輝是個比洪秀全更有影響力的人物,清政府開始重視這支強大的起義軍時,大多數官方文件都顯示,當時的清政府各級官府都以為,是韋昌輝導演了金田起義,而後來才知道洪秀全才是逆首。可見韋昌輝的影響力。

為什麽韋昌輝有這樣的影響力呢?

韋昌輝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而且相貌堂堂,又是進士出身(雖然是買來的),在金田他是讓人一眼就能記住那種偶像型的明星。

而像洪秀全、楊秀清之流,則其實是十分猥瑣的形象,這和廣告宣傳是一個道理,誰不喜歡帥哥啊,所以在起義初期,韋昌輝被推到前台也在所難免,咋說也能給給起義軍壯壯門麵嗎。

而且韋家富裕,和睦鄉鄰,雖然韋昌輝並未考取功名,但是人緣極好,在官府勾結屢屢敲詐韋家時,許多百姓都為他鳴不平。而很多人知道金田起義後,都以為是韋昌輝不堪忍受朝廷的欺壓而不得已造反的。

所以,韋昌輝在金田起義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可是在天京定都後,雖然韋昌輝被授予了北王的稱號,表麵上與天王、東王同起同坐,但實際上卻被洪、楊二人當做跑腿的使喚。

打仗把韋昌輝推到了前線,而洪楊二人則穩坐釣魚台,看著這位兄弟東奔西走。當然也沒有啥辦法,因為當時南王馮雲山、西王蕭朝貴都已經戰死,而此時李秀成、陳玉成這些將領還沒有湧現,太平軍能統軍的領袖隻有韋昌輝和石達開兩個人。

而曆史證明,韋昌輝在軍事上是具有很強的能力的,他在各大戰役中都發揮了他極大的作用。

雖然在地位上,韋昌輝是僅次於天王和東王的三號人物,其實在洪秀全和楊秀清的眼裏,韋昌輝隻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罷了,如果蕭朝貴和馮雲山未死的話,估計地位都會在他之上。

一個人一次一次的別忽視,在韋昌輝的心理無比的難受,難道自己就是這個命嗎?

楊秀清

在韋昌輝的這篇“狠”記裏,加入楊秀清的一些描述實在是迫不得已,誰讓楊秀清是韋昌輝殺人事件的被害者呢?

多年前,看電視劇《太平天國》,看到楊秀清是個偉丈夫的高大形象,覺得他還真是個人物,但是看完史書上的記載,才清楚,其實楊秀清和前邊提過的嚴世蕃同誌一樣,都是獨眼龍。

不可否認,楊秀清在天平天國前期確實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他雖然眼瞎,嘴卻很好,用趙本山的話說就是比較能忽悠。

他把自己瞎眼說成是替別人消災所致,弄得鄉鄰對他十分敬佩,可實際上他眼瞎就是小時候得的怪病而已。

而會忽悠的人不隻能把好腿忽悠瘸,還能把好人忽悠苶了,楊秀清就屬於這種人。

有一段時間,洪秀全不在廣西,而馮雲山被抓到了桂平縣內,眼看著“拜上帝教”就有可能在這兩大創教者不在的情況下而煙消雲散。

而此時,“大忽悠”楊秀清再次展現了他的才能,你洪秀全不是上帝之子嗎,好那我就是上帝。

1848年4月6日,楊秀清用了跳大神用的那種鬼上身的方法,自稱自己是天父,也就是耶穌和洪秀全的老爹,他老人家親自下凡來拯救苦難的中國人民了。

由於廣西一帶,經濟比較落後,貧苦的人很多,又迷信,所以這種方法在那個區域內非常奏效,很快由於洪、馮不在而散失的拜上帝會的教眾,又重新集結了起來。而且這些人更加堅信,上帝,上帝之子都是存在的。

而楊秀清的忽悠還沒有結束,後來他有拉上了蕭朝貴組團忽悠來了。楊秀清依然是爹,而蕭朝貴委屈一點,演了兒子的角色。不過兒子歸兒子,也是洪秀全的大哥,因為他扮演的是天兄的角色,也就是耶穌同誌。

就這樣,太平天國的統治階層變成了一個極為畸形和混亂的狀態,也就是說楊秀清在正常的時候,地位僅次於洪秀全,可是他在天父上身後,那時絕對NO.1。

這種連歐洲這些基督教的發源地都不曾上演過的上帝降世的奇跡,在中國的大地上被楊秀清演繹的無比的真實。而這在太平天國起義的前期,也確實起到了無比重要的作用。而當太平天國徹底站穩腳跟之後,楊秀清的權利就因為這項特殊的技能而被無限放大了。

首先是體現在刑罰的決定上,楊秀清常常借上帝的名義懲罰太平天國的高級將領和官員。就連洪秀全都遭到過這位“上帝”的杖責。

後來,楊秀清越來越得寸進尺,他先借“上帝”名義,找洪秀全要來了“萬歲”的名頭,又將自己的兒子也封為了“萬歲”。

當然,這一切洪秀全也煩,但是很明顯洪秀全並不反感楊秀清,因為洪秀全本身就是個懶散的人,除了革命初期外,在占領天京後,他就過上了皇帝的那種三宮四妾的奢靡生活。

而楊秀清很能幹,他把軍、政大權抓在手裏,很快太平天國的政府,就變成了楊秀清的私人天下。

楊秀清為所欲為,動不動就借天父之名打壓異己。而此時他徹底得罪了一個人,而這個人也最終成為了太平天國由勝到衰的關鍵點。

殺人狂是怎樣煉成的?

韋昌輝在天京的日子,並不好過,要說他的位置已經是二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沒啥好抱怨的了。可是,沒有人拿這個當年出錢出力的太平天國的奠基人當回事兒。

而且當穩定下來之後,韋昌輝發現,又有人欺負他了,當年那幫鄉紳惡吏隻不過是找他敲詐點銀兩,而現在已經有人直接敢要他的命了。

這個人就是楊秀清。

開始時,楊秀清隻是打壓和限製韋昌輝,原因很簡單,韋昌輝立下的戰功不比他楊秀清少,而且很多時候,楊秀清發現,韋昌輝的人緣要比他好的多,再加上楊秀清自己的先天不足,而韋昌輝的高大帥氣,自卑感導致了那種壓抑性的報複。

楊秀清先占據了北王府邸,然後公開借天父的名義宣布,韋昌輝的軍權全部交由翼王石達開掌管。

而這隻是個開始,韋昌輝除了被剝奪軍權之外,就是留在天京逗留兩天都變成了奢望,他先是被派往湖北就任督師,還沒走到任上,楊秀清一個詔書讓他回天京繼續當他的北王,而韋昌輝還沒踏進天京,楊秀清又把他派了出去。

欺負人沒有這樣的,把人往死裏折騰,連口水都不讓喝,連個囫圇覺都睡不了。

而韋昌輝萬沒想到,這隻是個開始。

太平天國四年,韋昌輝的手下進攻湖北的時候,由於戰船的分配上出現了一些問題,他們的手下因為爭搶戰船打了起來。

楊秀清得知後,就借機修理了韋昌輝一番,他先把韋昌輝叫到跟前,像訓兒子一樣訓了一頓,然後以失職罪打了韋昌輝數百板子,就這一頓打挨的,韋昌輝幾個月都沒起來。

這是明晃晃的打擊報複啊,但是韋昌輝心裏憋氣,自己並未招惹這位東王“萬歲”啊,為什麽他要對自己這麽狠呢?

看來在太平天國這裏,還有比那些當年鄉紳更壞的人,楊秀清,你等著,在韋昌輝的心底,仇恨的種子已經深埋。

而後來發生的事情,更顯得楊秀清欺負老實人的那種無休無止的病態心理。

先是,當年和韋昌輝出生入死的秦日鋼,因為不為楊秀清的叔叔做主,而被杖責。更厲害的在後麵,韋昌輝的哥哥由於和楊秀清的大舅哥因為一處房產發生了爭執,而被楊秀清抓住,楊秀清要殺韋昌輝的哥哥,韋昌輝苦苦哀求,無濟於事,最後韋昌輝的哥哥被五馬分屍。

這下梁子可算是結大了,韋昌輝帶著滿腔的怒火,一個殺了楊秀清全家的念頭迅速充滿了他的大腦。

當年,老子沒有生命危險時,我就敢造反,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跟著天王鬧革命,當時你楊秀清就是個屁,而現在你憑著一張嘴,竟然敢在我的麵前耀武揚威,還殺害我的兄長,下一個你是不是就要殺老子了啊。

韋昌輝想著各種把楊秀清置於死地的方法,但是好像都不太妥當,因為怎麽說楊秀清是萬歲,且同黨極多,自己想幹掉楊秀清,必須得到一個人的支持,這個人就是洪秀全。

而洪秀全對於楊秀清的問題一直不表態,默認他做的一切,這令韋昌輝非常的鬱悶,但是韋昌輝知道,能幹掉楊秀清的隻有洪秀全,所以,他拚命地討好洪秀全。

結果證明的機會來了,一次洪秀全因為在宮中擅殺宮女,被楊秀清狠狠的以天父的名義教訓了一頓,而此時楊秀清竟然要打洪秀全的板子。

這件事弄得洪秀全也變得十分憤怒,可是怎麽說楊秀清身上有“上帝”的影子,誰敢當麵說他的不字。

眼看著洪秀全就要受刑,結果此時韋昌輝擋在了洪秀全的身前,“要打就打我吧!”

洪秀全麵對這樣願意為自己兩肋插刀的兄弟也是好生感動了一陣,可是洪秀全也迅速明白了一件事情,其實韋昌輝是可以利用的,他的價值無限的大啊。

就這樣,韋昌輝被洪秀全無情的利用,當作了殺人的機器。而韋昌輝呢?他和洪秀全各取所需,因為他就是想借助洪秀全的勢力殺了楊秀清。

不,是殺了楊秀清的全家,還有和楊秀清有關係的所有人,斬草除根,一個不剩。

一個殺人魔就這樣出爐了。

月黑天高,血流成河

楊秀清終究是個權力欲望極強的人,他見洪秀全整日沉迷女色十分不滿,決定將統治權徹底名正言順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殺王篡位,在東王府中被秘密的討論著,可是楊秀清可能是太看不起洪秀全等人了,這事做的真是有點不夠機密。

子曰:“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

聖人的話是有道理的,楊秀清的計劃被原原本本的擺在了洪秀全的眼前,原來洪秀全早就在楊秀清的內部安插了臥底,楊秀清的一舉一動實際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所以,洪秀全很快給身在江西和武昌的韋昌輝和石達開送去了密函,讓他們迅速回京勤王,石達開還不知洪秀全這封密函的意義,所以沒多帶兵丁,隻身往天京趕。

而早已了洪秀全形成默契的韋昌輝,一看便知道,洪秀全要對楊秀清下手了。

他開始摩拳擦掌,雖然在江西吃了敗仗,但他毫不在意,和燕王秦日鋼整備了三千兵馬,連夜向天京趕來。

南門已經被洪秀全暗中打開,這三千兵馬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這裏進入了天京。

公元1857年7月26日,韋昌輝的人馬已經分成幾路秘密開到了東王府門前,一切都是這麽的悄無聲息。

突然,韋昌輝親帶一百人突然對東王府發起了進攻,後邊幾隊人馬也陸續展開了攻勢,雖然東王府護衛的高手也不少,但是怎能敵得過太平軍最精銳的部隊呢?

瞬時間,韋昌輝便殺開了一條血路,直奔東王臥室而來。

此時,楊秀清已經摟著美人入睡,沒想到大變當前。外堂的十二個侍寢的美女,聞聽庭院內一陣兵荒馬亂,趕緊出來觀瞧,沒想到被韋昌輝捉了個正著,手起刀落,十二個可人兒,立即身首異處。

楊秀清此時也被驚醒,當他拋開懷中美人,下地觀瞧何事的時候,沒想到一張猙獰而熟悉的臉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楊秀清不傻,當他看清是韋昌輝後,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知道韋昌輝報仇來了。

楊秀清本就矮小,又仗著都是嘴上功夫,怎是常年行軍打仗的韋昌輝的對手,韋昌輝一把揪起楊秀清,重重的將其摔在**,然後上去一刀割掉了楊秀清的頭顱。楊秀清脖腔中的血噴了**美人一臉,她哪裏見過此種恐怖的情景,所以驚聲尖叫,韋昌輝手起一刀,將美人斬於**。

再來看看門外這上千太平軍的表現,瞬時間,東王府就變成了人間煉獄,韋昌輝的軍隊,不管老少,無論男女,在東王府內見人就殺。那真是應了一句成語,雞犬不留。

天亮後,整個東王府內,到處都是屍首,凡事當晚在東王府中的人,無一幸免,全部被殺。

韋昌輝拎著楊秀清的人頭,扔在了洪秀全的麵前。洪秀全認為韋昌輝做事幹淨利落十分高興,但是兩個人很快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楊秀清一直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有著廣泛的官僚基礎,黨羽眾多,這些人恐怕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這些人為了楊秀清反攻清算起來,那可不得了。

韋昌輝此時心生毒計,耳語給洪秀全,洪秀全聽後,笑著拍了拍韋昌輝的肩膀,大讚:“妙、妙、妙!”

天王詔令:“北王濫殺東王親屬,天王命廷杖四百,請東王部下前去監督。”

這道詔令一下,大家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而大多數東王部署義憤填膺,都跑到天王那裏去看看他怎麽打北王。

人要是缺起心眼來,就該倒黴了。而且是五千多人同時缺心眼,那就是一場災難了。

東王的五千部下來看戲,可是上天王那看戲是不準帶兵器的,這些人乖乖的交了家夥,來觀看韋昌輝受刑,可是,這都是假象而已。

當這五千人,圍在天王府後,發現偌大的府內空無一人,突然一聲巨響,炸的血肉橫飛,原來天王府內早就埋了炸藥。天王府突然門戶大開,韋昌輝的軍隊衝進天王府,沒想到廷杖變成了第二場屠殺,這五千人可以說是太平天國各個方麵的樞紐和精銳,就這樣全部被殺了。

這一切是遠還沒有結束,在隨後的兩個月內,天京城被韋昌輝翻了個遍,凡事和楊秀清有關係的,哪怕隻是和楊秀清說過句話的人,都要處死,而且要株連九族。就這樣天京有兩萬多人遭到屠殺,據說從天京城運出的屍體,順長江飄下,竟然把江水都染紅了。

這就是所謂的天京變亂的始末,從血腥開始,從血腥結束。

替罪羊

石達開和韋昌輝幾乎是同時接到了洪秀全勤王的命令,但當他回到天京的時候,發現一切都晚了,這裏已經讓韋昌輝搞成了地獄般的模樣。

石達開還發現,自己的很多部下親人也遭到了這次事件的牽連,無辜被殺,便責問韋昌輝為何要濫殺無辜。

可是,韋昌輝此時已經殺紅了眼,見石達開是隻身前來,身邊沒多帶兵將,便有將石達開拿下一起處死的衝動。

石達開久經沙場,韋昌輝的表情讓他明白了,這個家夥已經瘋了,殺人無止境啊。

石達開指著韋昌輝:“你小子等著,我去找天王理論。”說著石達開轉身就走。

韋昌輝一陣冷笑,他知道洪秀全也非常想借這次事件,除掉一直擁兵在外的石達開,去找洪秀全那就是找死。所以,韋昌輝並沒有叫手下兵丁殺了石達開。

而當確切消息傳來的時候,韋昌輝簡直氣瘋了,原來石達開並沒有去天王府而是一溜煙的逃出了天京城。

韋昌輝立即讓秦日鋼去追,石達開馬快,秦日鋼愣是沒追上。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韋昌輝像闖進東王府一樣,又闖進了翼王府,同樣的屠殺又一次上演了。其血腥程度不出東王府之右,所以不多做描寫了。

石達開憤怒了,因為他在太平軍中極有聲望,沒幾天他的身邊就聚集了四萬多人,石達開揚言要回城殺討逆賊韋昌輝。

而此時,洪秀全徹底心虛了,他立即改口,痛斥韋昌輝,說韋昌輝脅迫自己,幹了自己不情願的事情,殺了東王及其部署。

韋昌輝一生都在別人的欺負中過日子,剛剛出了口惡氣,就被洪秀全臭數落了一頓,看樣子還極有可能將殺害功臣的罪名直接扣到自己頭上,這也太惡心了。

洪秀全,老子連天父(楊秀清)都敢殺,別說你這個龜兒子了,韋昌輝迅速點兵,包圍了天王府,準備故技重施,血洗天王府,這種事情已經成功了上演了兩次了,這次也不會有意外。

可是意外就是發生了,天王府有許多客家的女兵,這些女兵比男人都要強悍,而且受到上帝會的教義影響,他們誓死保衛天王。

韋昌輝的三千人馬,竟然是被這些女兵打得落花流水,乖乖的撤回了北王府,由於韋昌輝在天京殺戮太重,天京城除了他手下的這些兵馬外,無人願意幫他,他也知道自己的末日即將到來,便舍下兵馬,化妝打算混出城去,可是很不巧,洪秀全可不想讓他走。

他走了誰做替死鬼?

在城門口,韋昌輝被抓,洪秀全處以其五馬分屍之刑。

一個一生都在別人的冷眼、欺負、利用之下苦苦度日的末路英雄,就這樣走完了他的一生。

洪秀全隨後馬上誘殺了韋昌輝的好哥們秦日鋼,然後把兩顆人頭送到了石達開的麵前,石達開這才回到天京。

洪秀全向石達開哭訴,是韋昌輝騙自己上當,才殺了這麽多的人。

石達開不信,其心已經萬念俱灰,帶著隊伍走了,大渡河成為了石達開,另一個太平陌路英雄的歸宿之地,悲劇啊!

縱觀整個天京變亂,無疑洪秀全是最終的受益者,韋昌輝雖然殺了很多人,但是他隻是洪秀全利用的一個棋子而已,被利用,然後被拋棄。

可能真的是命運吧,韋昌輝一生都在被別人利用,然後就被拋棄。而這樣的利用與拋棄,不隻培育出了一個殺人狂來,自己人殺自己人。同時,太平天國的信仰也隨著韋昌輝的死轟然倒塌了,這才是是最致命的,楊秀清也好,洪秀全也罷,在這起事件中的拙劣表現,讓太平天國的所有人看清了,他們不是神,而是人,他們不可能拯救受苦的大眾。

在這種信仰消失後,天平天國的衰落就可想而知了。

尹劍翔獨家心理分析:韋昌輝想要出人頭地,也有這個資本,但是當他發現這個世界真的很現實的時候,已經步入了那條不歸之路,隻能走下去。

正因為他有利用價值,有利可圖,所以很多人都想算計他,拉攏他,利用他,這讓韋昌輝看清了人的心,那裏麵沒有真情,隻有虛情假意而已。

韋昌輝傷透了心,當所有的壓抑都得到了一次爆發的機會時候,人就會變得瘋狂,就像裝滿了火藥的爆竹一樣,瞬間爆炸,而且破壞力極強。

韋昌輝成為了那個不用在月圓之夜,也能變成野獸的人。

所以,忠告各位讀者,一定要用真情善待大家周圍的人,不要讓那些爾虞我詐的虛情假意帶到我們真實的生活中來。

也許那樣會給你帶來短時的利益,但卻會傷害那些一直信任你的朋友,有時候,傷害不隻是對他人,也往往會對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