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丫頭
薑子夜走在他們後麵。
伸手對比自己和他們的身高差，就差半個頭。
然後，又笑問：“我聽說二房有一對雙胞胎，長相近似。不會就是二位吧？”
見薑子夜主動提起，兩個人同時扭頭。
乍一看，他們倒真是一模一樣，但細看，還是能瞧出不對。
一個左額角有一顆黑痣，但另一個卻在右額角。
除此之外，大體對稱。
不等話音落下。
左邊的周大已經捏著拳頭，笑嗬嗬看向他：“別以為周若卿保你，你就真以為能和我們平起平坐了。”
“大哥脾氣暴躁。”薑子夜一下愣在原地：“你是大哥？”
又看向另一人。
“二弟不善武力，聰明至極，詭譎異常。”他笑道：“你是周二。”
“倒是對我們挺了解。”周二摸了摸右額角的黑痣。
薑子夜擺擺手。
然後——
一記黑拳已經打了出去！
他反應太快，力道不小，周大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心裏正震驚，薑子夜竟然還敢出手！？
“啊——”
慘叫隨即而起，正中眼眶。
接著，薑子夜迅速動作。
周二一臉驚愕，轉身就要跑，但薑子夜的速度比他還快。
右腳剛剛退後，一隻手已經搭在肩頭。
薑子夜衝過來，摁住他的脖子。
“要是不想和周柏一樣，你就乖一點。”薑子夜在耳邊冷笑。
周二一怔！
腦子裏，不由得想起這段時間周柏的下場。
旋即嘴角一抽，不寒而栗。
他舉起手，嘿嘿笑道：“都是一家人，不都是誤會嗎？打打殺殺，不是文人該做的事。”
“文人？我是土匪。”
薑子夜挑眉，伸手拽走他腰間的玉佩。
周二一驚，剛要大喊。
可這時，周大捂著眼眶，痛得齜牙咧嘴，起身咆哮。
“狗贅婿，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著，張牙舞爪地就衝了過去。
可接著，被控製的周二身體一滯，往前一頓，薑子夜果斷把他推出去。
兩兄弟一個趔趄，雙雙倒地，哀嚎遍野。
眨眼間，薑子夜兩個跨步逃進廊道，消失在拐角。
遠遠地，後門的花園裏傳來周二的咆哮：“薑子夜！你個雜種，趕緊把玉佩還我！”
他麵目猙獰，本來還俊秀的臉，格外凶惡。
另一邊——
薑子夜抓著玉佩，已然逃到某處不知名的花園裏。
這裏芳香四溢，他往後瞧了瞧，沒人追上來，心裏鬆了口氣。
沒了追兵，薑子夜閑庭信步地走在花園裏。
蹲下身，瞧著這些花草，驚道：“這二房有錢啊，連玫瑰都有。”
順手摘走一支。
薑子夜起身，頓時臉色一變。
花叢對麵，一個姑娘，手持花灑，正驚恐地看著她。
“嘶——”
薑子夜倒吸口涼氣，剛要開口。
接著，驚破天的聲音震動整個二房：“有采花賊啊！”
“嗯？采花賊是這個意思！”薑子夜一怔。
他義正詞嚴的想要糾正。
但很快，四麵八方有吵吵鬧鬧的聲音傳來。
雜亂的腳步聲聽得他心驚肉跳，感慨二房財大氣粗，連打手都有這麽多！
來不及了，轉身開溜。
一路狂奔，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整個二房都快炸了。
有人說自己的玉佩被搶，有人說遇到采花賊，連老太爺都四處嚷嚷。
一些晚輩趕過去，老太爺黑著臉，大喊：“哪個混蛋，如廁的桶都給老夫踢翻了！”
滿地都是溲溺，臭味撲天，晚輩們悻悻離去。
牆外，路過的人聽著牆內的動靜，疑惑道：“這周家又做什麽？”
“誰知道？估計是那個閹人又鬧事吧？”
此時——
薑子夜四處狂奔，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廚房。
看著滿廚房的食材，他忍不住了，抓起兩個雞腿開始大快朵頤。
吃著吃著，牆角裏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薑子夜一怔。
手裏的雞腿換成擀麵杖，悄悄咪咪地摸了過去。
不由得，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屋外，雞犬不寧；屋內，寂靜詭異。
嘩啦啦——
掀開鬥大的簸箕，入眼是個錦衣小姑娘。
看起來也就七八歲。
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正盯著薑子夜。
兩人對視，氣氛尷尬。
薑子夜抿嘴，默默的收起擀麵杖，尷尬道：“今天，天氣不錯蛤。”
“你也是來偷吃嗎？”小丫頭天真無邪地遞過去一根雞腿。
看著雞腿，又看了看小丫頭，薑子夜還是沒忍住美食的**。
他想了想，糾正小丫頭：“這不是偷吃，文人的事，能叫偷吃嗎？”
“那叫什麽？”她滿臉好奇。
“這叫資源共享。”他點頭，一本正經。
“好奇怪的說法。”
兩個人背靠牆角，聽著外麵的動靜。
一個緊張，一個更緊張。
小丫頭抓著雞腿，身體發抖，薑子夜看著她：“我抖，你為什麽也抖？”
“我看你緊張，我也緊張。”
小丫頭吃得滿嘴流油。
他想著，罵著：“周家二房上下太不是人了，連小丫頭都要迫害。”
“你為什麽罵他們？”小丫頭問他。
“因為他們確實沒幹人事。”薑子夜咬牙切齒。
“可我，也是周家二房的人。”小丫頭無邪地望著他。
尷尬的氣氛變得更尷尬了。
嘭——
門口傳來巨響，大門被蠻橫地踹開。
接著，幾個手持棍棒的高大下人衝進來，喝道：“找仔細點，找到就給我打，往死裏打！”
薑子夜和小丫頭瞳孔地震，腦袋一縮，躲在簸箕後麵不敢吱聲。
扭頭，小丫頭還在淡定地吃著雞腿，嘴唇動了動：“您老還真淡定啊。”
透過簸箕的小孔，薑子夜瞧著，他們越來越近了。
他伸手抓著小丫頭的胳膊，但抓了抓，空了？
扭頭再看，小丫頭竟然不見了！
“我艸，天山童姥。”他心裏嘀咕。
就在這個時候。
一隻手已經接近簸箕了。
薑子夜扭頭，身體一顫，心髒都漏掉一拍，眯著眼，麵相凶狠。
攥著拳頭要抓住機會發難。
但此時，灶台的對麵，傳出一個俏生生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們吵什麽？本小姐在這裏吃東西，要是被我爹知道了怎麽辦！”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本要揭開簸箕的下人也把手縮了回去。
為首的下人麵露尷尬，衝著聲音的主人，說：“二小姐，是府上出了盜賊和采花賊，您看？先回房？”
“那小丫頭？”
薑子夜一怔，原來是二房的小姐？
“回什麽回！”小丫頭瞪向他們：“趕緊出去，我要吃東西，別煩我！”
為首的下人舔了舔嘴，不敢頂嘴。
隨即，朝其他人揚頭確認，確定沒人，他們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