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虎穴
小丫頭態度霸蠻的轟走了他們。
薑子夜心裏鬆了口氣，渾身無力般，癱軟幾分。
隨後，他試探地提著簸箕，從柴房後麵，踩著小碎步慢吞吞走出來。
湊到窗口前，略微伸長脖子，瞧著窗戶上的綽綽人影，他暗道：“嚇死個人。”
那幾個打手，人高馬大的，這要打起來，真未必打得過。
寬慰地拍了拍胸口。
此時，二小姐走來，順手從鍋裏撈出一塊饅頭遞給薑子夜。
聲音糯糯地說：“給你，下次別來偷吃了。”
“你不是也偷吃？”薑子夜嘴上這麽說，但還是感謝地接過饅頭。
“我不一樣，我是二小姐，你呢？你是誰？”
年紀尚小且邏輯清晰，這倒是讓薑子夜不由得感慨，古代小孩兒真早熟。
聽著外麵的動靜小了些，薑子夜問她：“有什麽地方可以離開嗎？”
小眼珠子轉了轉。
然後，拽著薑子夜寬大的袖袍。
隻見她打開門，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敢招呼薑子夜跟上去。
摸索著，一路到了某處牆角。
小身子熟練地摸索，然後掀開一處極為隱蔽的狗洞。
“這兒，我那些表哥經常從這裏溜出去。”
“額.....”薑子夜汗顏。
他蹲下來，認真地看著小丫頭，想了想，問道：“你真不怕我是壞人？”
“你啥嗎？穿著祖宅的衣服哪有壞人？”胖乎乎的小手拽了拽他的袖口，赫然標著極為精致的‘周’字。
薑子夜真的無奈了。
合著自己的觀察力還不如一個小孩兒？
他也不在乎是不是狗洞，苟著身子鑽了出去。
臨走前，還在洞口對麵說：“下次別這麽相信別人，要是遇到壞人，誰救你？”
“哎呀，我認識你的，薑子夜嘛。”狗洞另一端傳來小丫頭鈴鐺般的笑聲。
沒多久，狗洞被堵上了，小丫頭也蹦蹦跳跳地離開。
這邊，薑子夜還疑惑：“認識我？”
然後，自戀地挑眉：“難道我的帥，已經普及大眾了？”
露出極度自戀的笑。
他不敢逗留，院牆裏還吵鬧著，趕忙回到正門口。
車夫還在，但被一堆二房的人圍著。
“該死......”
他眉頭一皺。
遠遠地，探出腦袋又瞄了一眼。
車夫怒罵：“我都說了，不知道姑爺在哪兒，你們這不讓我走，幾個意思？”
氣氛越發地火熱，四周已然人頭攢動。
台階上，被打的周大還捂著眼眶，惡狠狠的說道：“那狗東西偷.....”
話音未落，周二猛地推了他一把，聲音戛然而止。
周大眼皮子猛地一跳，正好斜睨見周二不悅的神色。
他這才意識到，周二的傳家玉佩被薑子夜那賊子奪了去。
一時間，恨恨咬牙，不敢吱聲。
接著，周二接過話頭，喝道：“你們未曾上門前，二房何等安靜？如今他不見蹤影，府內上下便雞飛狗跳，不是他四處作惡，還能是誰？”
車夫皺眉，欲哭無淚。
姑爺，您老在哪兒啊？小得快撐不住了。
來之前，大抵是猜到會出事的，但也沒想到，居然把二房都鬧翻天了。
“扯淡！你二房自己祖宅不寧，和我有什麽幹係？”
薑子夜出來了。
他意識到，自己要是不出麵，車夫走不掉。
瞧著薑子夜終於露麵，周二的眼神，越發的陰沉和凶狠。
他快速掠過，沒有發現玉佩。
不等其他打手上前，他便如離弦之箭，迅速衝過去，抓住薑子夜的衣襟，壓低聲音，怒道：“狗賊，把玉佩還我！”
“誒誒誒，還什麽還？”薑子夜冷笑，伸出兩根手指捏著周二的虎口：“不讓我走，我就把你的玉佩典當出去。”
他自然不知道周二為什麽這麽在意了，但送上門的把柄，不要白不要。
現在二房那群大人物還沒出來，這可是脫身的關鍵。
“你在威脅我？”周二怒道。
“怎麽？不接受威脅？”薑子夜伸手入懷，笑著，要把玉佩公之於眾！
可緊接著，一股巨力，驟然襲來！
是周大！
薑子夜猛地抬頭，一臉錯愕。
他速度極快，兩三個跨步衝出來，然後按住薑子夜的手。
“把東西拿出來，我放你走。”周大眼神如虎。
薑子夜瞥過兩兄弟，沒說話，隻是朝車夫那邊揚了揚頭。
很快，周二的示意下，車夫的麵前讓出一條離開的路。
他駕著車，回到薑末麵前，但薑末卻示意讓他先走，自己隨後就來。
“駕——”
車夫不敢猶豫。
等相隔幾十米後，薑子夜冷笑，然後迅速高舉左手。
一枚明豔的龍形玉佩被高高拋起。
周大見狀，頓時臉色劇變，一個縱身躍起，足有兩米高，穩穩地把玉佩攥在手裏。
接著，周二這邊也快速探出右手，要鉗製薑子夜的行動。
但薑子夜卻抬腳猛踹，本就不善武力的周二頓時感覺胸口鬱氣橫生，氣血翻滾的厲害，渾身脫力。
身體趔趄，蹬蹬後退。
他臉色鐵青，眼睜睜看著薑子夜遁入人群。
“狗雜種，我記住你了！”周二額頭青筋暴起，惡狠狠地咆哮道。
一旁，周大默默地把玉佩塞進他腰間。
“下次再說，先回去。”
扭頭時，他也意味深長地地瞥了眼薑子夜的去向。
這邊——
薑子夜在巷道裏追上車輦，上了車，他才長鬆口氣。
倚靠著車門，歎道：“周家二房的兩兄弟真不是善茬。”
“姑爺，您這次鬧的事，大了點。”
車夫有些擔心，因為臨行前薑子夜還發過誓。
這次出師不利，回去還不知道要麵對怎樣的狂風暴雨。
畢竟，周若卿可是家主，不是剛才那兩兄弟。
“兵來將擋。”薑子夜拖長聲音，伸著懶腰。
瞧著街邊吃著蔥油餅的小孩兒，腦子裏，又不免想起幫自己的二小姐。
他瞧著車夫，問道：“二房有個二小姐？”
“二小姐？”車夫一怔：“二房的二小姐不少，您說哪位？”
“就個頭不大，頭上紮著兩個丸子.....”
“她們差不多都這打扮。”
薑子夜想了想：
“愛吃雞腿。”
“啊！”車夫一下就想到了：“嫡係那位。”
車夫說，那是周柏的表妹，周遊老爺的女兒，出生的時候差點夭折。
這二小姐確實鮮有露麵，連祖宅住了十幾年的車夫也表示，沒怎麽見過。
他隻知道，二房四老爺的大女兒，貌美如花，勝似天仙......
薑子夜眯著眼，他也沒說下去了，一時間摸不準這姑爺的性子，害怕言多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