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遊園
耗子在工坊內部設置的防盜設計在經過薑子夜的多番檢驗後，得到高度讚賞。這讓一向偷盜半生的遁地鼠好像收獲到極大的滿足感。事後，他甚至建議薑子夜，要不要考慮把閣樓小築，周若卿的院子也設置設置？
當然，提議很美好，但周若卿卻覺得大可不必。她說，自己的院子裏來往很多人，要是稍有不慎誤傷了誰，總歸是麻煩的。然而，薑子夜卻無所謂，從私人小金庫裏撥出一筆錢交給耗子對閣樓小築大改特改。
深得別人信任的耗子對這件事情很上心，往後的幾天時間裏，四處遁地竄來竄去的，犄角旮旯裏，總能見到他活躍的身影。不過，專心歸專心，還是有誤傷的時候，比如會挖到姑娘家洗澡的地方去，好在他鑽得快，不然被抓住，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有了這件事後，薑子夜還是告訴耗子悠著點，又給他圈定了範圍。盡管耗子心裏覺得無法施展自己的本事，但主子都發話了，他也不敢反駁。不過這次，他學精了，帶著薑子夜畫圖紙，步步規劃，不再亡羊補牢式的修建。
接下來幾天，周若卿發現薑子夜神出鬼沒的，有時候衣著幹淨的坐在閣樓小築喝酒，結果晚上就灰頭土臉地扛著鋤頭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她找到薑子夜，但被薑子夜擺手，撂下“我最近很忙”這樣的話，就不再搭理她了。
周若卿也沒追問，瞧著滿院子的坑洞，立馬就明白薑子夜這是又在搗鼓那些機關陷阱。
她很納悶，周家就這麽不安全嗎？
時間很快過去，一眨眼，遊園會的日子也到了。
這天早上，薑子夜頂著兩個黑眼圈從二層閣樓下來，而小梅早就備好洗臉的東西在那兒候著。
見到薑子夜，她說道：“小姐已經先去戲樓遊園了。她還說，姑爺這次去張家遊園，別到處跟著張公子瞎胡鬧。”
薑子夜眯著眼，心裏想著自己也不像是會惹事的吧？這麽久以來，都是別人往自己身上貼。不過一想到是周若卿的吩咐，口頭上還是答應了。
簡單洗漱完，吃了包子饅頭後，他也簡單收拾後上路了。剛到門口，早就準備好馬車的耗子就迎著笑臉，喊道：“公子，這馬可夠勁兒，今早我可是早早起來就備好的。”說完，又湊到薑子夜跟前，壞笑道：“戲樓那邊的事，都按公子的搞定了。”
“幹得好。”薑子夜邪笑，豎起大拇指讚賞。
“小梅姑娘，緊著上車吧，老劉那邊估計都快到了。”他催促著，到後麵幫著小梅上車後，順勢搬走了小凳子。然而，等薑子夜需要凳子的時候，他這才發現，薑子夜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這讓一向自詡臉皮天下第一厚的耗子也幹笑著搔搔頭。
薑子夜倒也沒多說，坐在駕車的一側，示意耗子趕緊的。
“姑爺不進來嗎？”小梅掀開車簾，探出個小腦袋很好奇。
“你不懂，我好歹都是詩魔，不得囂張點兒？”薑子夜想裝成紈絝子弟，但那氣質確實不像，倒像是小孩兒假扮大人，惹得小梅咯咯笑。
一旁的耗子也附和：“公子也是厲害，兩首詩就能名動金陵。前兩天，我聽那大房的小胖子說，公子也給他寫詩了？”
耗子駕著車，眼巴巴地看向薑子夜，那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畢竟裝成秀才這種事，對他們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人來說，還是有點小期待的。
“會給你機會的。”薑子夜挑眉。
此時在後麵聽著的小梅才反應過來：“嗯？我們不去張公子家裏嗎？”
“張赫家裏天天去，沒什麽好看的。”薑子夜擺手，笑道：“還是戲樓有趣些。”
“就是，小梅姑娘，戲樓裏可都是才子文人，像張赫家裏的遊園會，說著是規模挺大的。但那些才子的本事，真未必比得上戲樓那邊。”耗子雖然不懂那些詩詞歌賦，但對某些事情的拿捏還是有自己的一套見解。
這次的戲樓說著是紅秀兒舉辦，但真正意義上是淩安師。先不提淩安師背後的淩家如何，光是他自身就有令人豔羨的本事，熟讀四書五經，了然聖人之道，又是李崇大文豪座下弟子，北三城第一小詩仙.....種種名頭加起來，含金量就已經無人能及。
這次遊園會中，但凡有些想法的，都不會直接選擇張家。當然，並非說張家不好，而是他的對手太強。張赫，詩鬼稱謂，縱能和小詩仙一較高低，但也是在特定的詩意中。若是真要比誰能更勝一籌，連街頭三歲小孩兒都會毫不猶豫地肯定淩安師。
對於兩人的興趣點，小梅沒有絲毫感受到，隻覺得戲樓頗有些吵鬧。她還是覺得，張家遊園有趣些。那邊恬靜淡雅，才子佳子甚至還會拿出各自擅長的樂器施展，搞不好，還會出現才子求佳人之類讓人臉紅心跳的場麵。
一路上，能看見趕路的行人步履匆匆，他們成雙結對，有說有笑。還有大部分人才子佳人是去參加遊園會的。但當見到薑子夜的馬車時，有人驚呼。但很快，亦有心之人驚愕，發現薑子夜馬車的去向，赫然是紅袖樓。
“公子，這樣的話，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的.....”耗子有些擔心了。
人滿為患的大街上，消息是傳遞最快的，但凡有心人關注著他們，不出半炷香，整個金陵都會知道薑子夜的目標。
“這樣不是很好嗎？”薑子夜失笑，拍拍耗子肩頭示意他安心：“當你給足對手心理壓力的時候，這一戰，你就已經贏了一半。”
耗子沉吟了一會兒，對‘心理壓力’四個字陷入極深的思考。雖然這段時間已經有些習慣，但對於薑子夜脫口而出的晦澀詞匯，還是需要好好琢磨。
有時候，薑子夜會解釋，然而有時候，他會笑著說“隻可意會”。而每次當回味過來的時候，耗子會發現，薑子夜用簡單的詞概述了很多，讓他受益。
“說起來，上次姑爺寫的詩，淩公子到現在都沒對上來。”小梅笑道。
一聽還有這件事，耗子來勁兒了，央求著小梅從頭到尾仔細說說。
小梅嬉笑著，得到薑子夜的點頭後，索性坐在門口前，開始講起詩會上的詩詞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