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對手
薑子夜將要參加戲樓遊園的消息如風暴般席卷整個金陵。
而同時，早就和薑子夜商量好的張赫也開始行動了。他立刻派人，將那時淩安師沒有對上薑子夜詩詞的事情再度炒熱。他樂得做這件事，尤其是見到淩安師吃癟。
最近幾天，淩安師已經開始通過戲樓插足布行生意，這讓他老爹在生意上也感覺到若有若無的壓力。
當見到張赫安排好事情後，老父親走到他身後，問道：“難道薑公子真打算靠這次的遊園會逼得淩安師暴露意圖？”
作為縱橫商海多年的老狐狸，張赫父親儼然知道這件事情難度。同時，憑借優秀的危險嗅覺，也意識到淩安師對金陵商圈的危害。倘若任由他發展下去，借以時日，淩家必定以絕對的力量插足此地生意。
“不清楚，既然子夜兄說了，想必能辦到的吧。”張赫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因為和薑子夜商量的時候，那家夥的意圖是讓淩安師灰溜溜地滾回汴梁。而沒有了淩安師的腳步，又相助周若卿解決了周家內患的他，將會成為金陵的後起之秀！
.......
而在金陵的另一端，當這股風吹到戲樓時，最奢華的房間裏，傳來一聲驚異：“你說薑子夜朝這裏來了？”
蕭秦正眯著眼，抓著下人的衣襟，怒視的他顯得格外表情格外猙獰。下人害怕地吞了口唾沫，連連點頭：“正在路上，現在外麵.....”他看了眼正在飲茶的淩安師，很猶豫，因為這個消息，和他有關。
“說啊。”蕭秦正咆哮道：“外麵怎麽了？”
下人快速眨著幹澀的眼睛，緊張到支支吾吾地回答：“外麵都在說，淩公子徒有虛名，連薑子夜的清平調都不曾對上。現在，很多人揚言，薑子夜才是真正的小詩仙，淩公子.....淩公子不過是占了年歲的優勢.....”
“你說什麽？！”蕭秦正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打下去。
然而，下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求饒：“公子饒命啊，這都是外麵那些人胡亂說的，想必，想必是那薑子夜知曉淩公子之名，所以才派人四處造謠。如今他正往這邊趕來，不是自投羅網嗎？”
聽到還算正中的回答，蕭秦正低頭，衝其冷哼一聲，卻又緊接著怒踹下人一腳，讓他趕緊滾出去。下人被嚇壞了，慌不擇路地退了出去。連關門都是事後想起，瞧著蕭秦正那雙殺人的眼神，嚇得口幹舌燥，不斷道歉。
回頭看著淩安師，蕭秦正剛才的怒火消了一大半，轉而出現的是恐懼。
他想了想，說道：“公子.....”
蕭秦正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他得到的消息是薑子夜會去張家遊園。現在卻突然改變主意，打了一個猝不及防，早先安排的那些手段直接用不上了。
“急什麽？無非說了幾句實話罷了，何須生怒？”淩安師看著懷裏的紅秀兒，手指拂過這張漂亮的鵝臉蛋兒，接著又冷笑道：“這次倒是遇到對手了。薑子夜在汴梁時，他就無意間撞破我和大人的見麵，本以為得了失魂症，忘了那段記憶便無足輕重。現在看，還是我大意了。”
紅秀兒雙手攬著淩安師的脖頸，薄紗下就是雪白的皮膚。她瞥向有些緊張的蕭秦正，嫵媚的眼神讓他不敢對視，立馬低下頭，有些惶恐。
對此，紅秀兒隻是嫣然一笑。
“那公子的意思是.....”蕭秦正追問道。
“香水工坊的位置查到了嗎？”淩安師沉吟著，從腰間取出一小瓶香水，但這瓶的表麵，並沒有周家的商標。
看著自己派人研製的香水，淩安師劍眉一皺。他知道，自己低估了薑子夜，不管用什麽辦法，始終做不出真正的香水。最關鍵的是，周家推出的特殊香水瓶上還烙印著很難仿製的商標，幾乎斷絕以劣充好的後路。
原本還想著借用假香水來禍水東引，但周家的謹慎，讓淩安師隻能放棄這個念頭。
蕭秦正沉吟後，搖頭道：“我的人還沒找到下落，但請公子給我時間。一月內，我一定為公子找到香水工坊，又或是找到裏麵的工匠，肯定能得到最完美的香水配方。到時候，您在汴梁的影響力將會更上一層樓。”
“三天.....”淩安師麵無表情地轉動手裏的小瓶子，下一秒卻又露出猙獰的笑：“月底是各家交稅的日子，再過不久，大人需要一筆錢來周轉，我沒這麽多時間和一個贅婿耗下去，隻要毀掉香水生意，一個內訌的周家，輕而易舉就能捏死。”
蕭秦正猛地抬頭：“三天？”
他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時間，因為最近遁地鼠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其他人又不願意去周家蹚渾水。
“怎麽？三天少了嗎？”淩安師輕輕放下瓶子，語氣很輕，卻帶來讓蕭秦正雙腿發顫的壓迫感。
他趕忙改口：“不，沒有，我隻是希望這件事能做得更好。而且，即便得到香水秘方，總歸是需要時間來.....”
“你隻要得到配方就行，餘下的事情不用你過問。”淩安師嗅著獨屬於紅秀兒的體香，唇角勾勒後，又說道：“對了，既然薑子夜來我這裏了，那就好好招待他吧。總歸，也是有點詩才在身上的才子。”
瞧著淩安師貪婪地呼吸著紅秀兒的體香，蕭秦正舔著幹澀的嘴，強忍著心中的欲火，連忙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又識趣地退了出去，關上門後，吩咐外麵的下人不必候著。旋即，帶著他們一起去迎接薑子夜。
下樓時，蕭秦正聽下人提起周若卿已經到了，很詫異地看向他：“她什麽時候到的？”
“就在剛才，現在正和老爺說話呢。”下人提醒道。
一聽還在和自己老爹寒暄，蕭秦正頓時沒了興趣。視線瞥向遠處，周若卿依舊是薄紗遮麵，但彼時的她穿著一身素白的長裙，配上得體的舉止，更是讓蕭秦正心猿意馬。
稍許後，他收斂心思，吩咐道：“你們出去等著，要是薑子夜到了就過來通知我。”然後又看向其他人：“還有你們幾個，去準備好題詩板，我這次要讓薑子夜在周若卿的麵前，無地自容。”
下人們互相對視，倉皇離去，等蕭秦正還想吩咐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竟無人差使了.....
看著四散的下人，蕭秦正伸出的手有些尷尬地收回來，低聲罵道：“狗東西，怎麽都不知道揣測我的意思呢。”
接著，自己灰溜溜地找到喝酒的地兒，和結識的友人談笑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