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追星
周家祖宅的後花園裏，遁地鼠蔫巴地數著錢，來來回回就兩張。幾次想和薑子夜討價還價，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知。關鍵是，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遁地鼠想著，誰家想知道點什麽，哪個不是往上加價？可薑子夜，拿著拿著就開始往回拿，這TM誰受得了？但凡有個猶豫，手裏這兩張都得被他抽回去。
劉車夫在一旁沏茶，問道：“你是說，蕭秦正讓你過來打聽我們周家的香水作坊的下落？你都說了？”
“哪能都說啊。”遁地鼠苦兮兮地接過茶杯，然後看著老劉，一本正經地解釋：“你是知道的，我這人向來不願得罪旁人。做的買賣也是有規有矩的，那全都按照你說的去搞的。”
一口熱茶入了口，然後還沒轉過味兒來，遁地鼠嘴裏一陣囫圇，又把熱水給吐了出來。溜出來的熱茶不偏不倚，正好燙在小雞上，嘴巴一緊，身體弓成蝦子似的，嘴裏咋咋呼呼地喊：“哦呦，這倒黴催的，老子今天就不該接你的單。”
嘴裏罵著還一邊指著老劉，直說他不地道，沒聽說這種生意一天還能做第二次的。遁地鼠這個哀，覺得這是沒看皇曆，然而正嘴裏咕嚕著囫圇話，耳邊又傳來了薑子夜的聲音：
“我給你追加二百兩，和我長期合作。”他道。
一聽又有錢，小雞的痛頓時不痛了，他按著桌子爬起來，露出一個頭搭在桌上，疑惑地看著薑子夜：“說真的？二百兩，不抽回去？後麵還有錢嗎？”
“按照我的意思辦事就行，而且你以後還能多賺一份錢。當然，這段時間你就待我身邊就行，但凡有點不軌的企圖....”薑子夜咧嘴一笑，像活閻王似的，又看向了劉車夫：“上次老白離開的時候，怎麽說來著？他說，偷盜這一行裏，他是祖師爺？”
劉車夫頓時心領神會，附和道：“沒錯，隻要到時候老白回來，一聽有人不守這行的規矩，他就死定了。”
“老白？哪....哪個老白？”遁地鼠扶著凳子坐了回去，一臉驚奇地看著兩人，追問道：“我們的祖師爺.....你們認識？”
“你們的祖師爺叫什麽，你們不知道？”薑子夜笑而反問。
“知道是知道，但你們胡咧咧，誰知道真假？”遁地鼠不屑一顧地看著他們。
薑子夜歎氣，從腰間取出一塊白色的玉佩遞了過去。在昏暗的火光映照下，白色的玉佩好似自己都在發光，微光也很刺目。而其中的‘盜聖’兩字尤為顯眼，精致的玉佩價值連城。
遁地鼠拿起玉佩，翻來覆去地瞧了瞧，等看出門道後，雙手一抖險些讓玉佩掉在地上。待及時抓住後，又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顫抖著把玉佩還了過去。
“還...還，還真是盜聖老爺子的東西.....”他說話都在顫，臉上的表情都寫著畏懼兩個字。
遁地鼠捏了捏細長的胡子，他就納悶了，薑子夜一個贅婿，咋可能結識到盜聖老爺子？而且，江湖不是傳言，盜聖老爺子早就隱遁江湖了嗎？這玉佩也沒現世好多年了。
“廢話。”薑子夜沒好氣地拿過來，他心裏則笑開了花。感慨那天晚上死皮賴臉找老白要一樣東西果然是要對了。沒有這塊東西，今夜這遁地鼠，可就真的遁地溜了。
有了盜聖玉佩作保，遁地鼠一改之前的態度，苦笑道：“那個.....薑公子啊，您看，這盜聖老爺子，能引薦不？”
薑子夜沒說話，隻是看了眼劉車夫，然後搖頭說：“老白最近有事出去了，等他回來再說吧。”他心裏腹誹，這老白的去向，鬼知道。想要見他.....下輩子吧。
江湖上的浪客，鬼知道什麽時候就被抓了？這次要不是他運氣好，三年苦牢不蹲滿怎麽可能出得來？
一聽薑子夜這麽說，遁地鼠也認真地想了想：“確實，他老爺子來無影去無蹤的，我就說江湖上怎麽沒有他老爺子的風聲。原來是躲在這地方享福來了。”
“享福.....”薑子夜眉頭一皺：“算是吧。”
接下來，薑子夜倒是順利地把遁地鼠拴在自己身邊了。對於遁地鼠這種江湖人來說，沒什麽比結識大人物更有**力的。區區錢財，也就那麽回事而已。
從遁地鼠這邊得到事情的全貌後，薑子夜沉吟道：“耗子，明天換個行頭來我身邊辦事吧。最好別讓人把你認出來，然後幫我跑一趟戲樓去辦個事兒。”
對於自己無形間改了個稱呼，遁地鼠不在乎。有了那枚玉佩，他已經篤定薑子夜和盜白聖的關係匪淺，那可是盜聖的貼身之物。這種東西都能送人，可想而知兩人的關係有多深。
他抱了抱拳，答應後，又賊兮兮地問道：“那個，公子，我月錢有嗎？”
“一月五十兩，隨叫隨到，配住的地方，不配馬車，吃喝自費，月休四天。”薑子夜笑道。
劉車夫一聽當即皺眉了：“姑爺，為啥他這麽多錢？”
“幹嘛？我吃的是掉腦袋的飯，老劉，你不能損我啊。”遁地鼠立馬反駁，然後又笑嘻嘻地看著薑子夜，連忙點頭：“一切聽公子的。隻要我能見到祖師爺，其他都不是事兒？”
薑子夜點頭，又順嘴問了一句遁地鼠為什麽這麽想見老白。
然後.....
他明白了。
這就是純粹的追星行為。
遁地鼠說，江湖上的大人物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想見他們實在是太難了。有的呢，接受招安，入了朝廷為官，和自己不是一路人。有的則遁入深山清修，幾十年見不著也是常事。現在活躍在江湖上的，僅有五位絕頂，但他們也是有門有戶，想見到不是那麽容易。相比之下，盜白聖就隨性多了，碰見他，靠的是運氣，和實力無關。
“原來是這樣，合著老白這麽接地氣。”薑子夜汗顏。
夜深了，薑子夜索性讓遁地鼠過去和自己一起住，劉車夫自然是回了他的院子。作為周家的專用車夫，他的待遇也算不錯了。按照他的說法，隻要經曆過江湖上的打打殺殺，不管多繁雜的平淡生活都變得無比有趣，但薑子夜知道，他們求的不是有趣，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