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陰殤
離開胭脂店，薑子夜獨自到了布莊。
好死不死，正好遇見周家大房的人在這裏視察。
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己進了大房管轄的店鋪，想著要不要離開，結果又看見周家二房的馬車途經十字口。
薑子夜的臉癟成‘苦’字，腹誹道：
“小卡拉米，出門沒看黃曆，怎麽撞這麽多人？”
身體在招牌後麵縮了縮。
他低著頭，餘光時不時瞥向遠處的馬車，擔心被發現。
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見兩方人都離開後，薑子夜才後腳鑽了進去。
寬闊的布莊閣樓，一樓是布匹，二樓是半成品，三樓是成品。
入門就見幾個容貌秀美，十指纖細的織娘正在眾目睽睽下施展，手法輕巧，手藝極高。
薑子夜僅僅是瞥了一眼，隨後花光所有錢，帶走一匹材質中規中矩的布匹。
然而——
剛走出門，迎麵一股清風撲麵來，帶著芬芳。
同時，還有不少的影子在地上錯**織。
烏泱泱的一片，薑子夜頓時脊背生寒，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抬頭看，臉色微變。
現場的氣氛忽然變得壓抑且凝重。
果然......
這群災孫子，怎麽還沒走？
他眼神一瞥，作死魚眼，心裏有幾分鬱悶。
“薑子夜？你在這裏做什麽。”
“你不是被禁足閣樓小築嗎！”
自己還沒開口，對麵就是當頭喝問，一下驚得店內所有人看過來。
場麵一度尷尬。
那人的話音還沒落下，緊接著，又是一道女聲從人群裏傳出：
“一文不名的贅婿，居然還有錢？看樣子，周若卿給你的寬待，讓人吃驚啊。”
“畢竟是自家養的狗，各位說話還是注意點，免得丟人。”有人戲謔道。
接二連三的戲謔和嘲諷如潮水般打來。
薑子夜內心波濤無度，如一葉孤舟，在其中漂泊不翻。
他左右環伺，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到了。
暗自深吸口氣，調整情緒後，他平複了。
“隨便逛逛，我先走了。”薑子夜撇嘴，不想和他們糾纏。
說完，抬腳就要離開。
可就在下一秒，一道身影陡然從旁邊橫跨過來，擋住他的去路。
此時的店裏已經因為這攔路事件而人滿為患。
有人知道詳情，道出薑子夜的身份，一時嘩然。
“你這贅婿，連狗都不如，吃飯都得躲在牆角。如今私自離府，周若卿不管好你這條狗，我來幫她教訓你。”
原本容貌還算俊俏的周柏像是抓住薑子夜的小尾巴，連表情都變得猙獰。
想到昨日在堂上受的氣，周柏更是怒火中燒。
他獰笑著，一隻手伸出就要搭在薑子夜的肩頭，用武力讓他當眾出醜：
“在家裏白吃白喝也就罷了，敢出來丟人現眼，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陡然間，薑子夜的眼神突然狠戾，豎起中指，一字一句地回懟。
“關、你、屁、事！”
布莊店內，火藥味十足。
一大撥周家人正在靠近！
周柏臉色鐵青，心裏怒罵，麵前的家夥隻是贅婿，地位連狗都不如，現在卻當眾羞辱自己！
周圍吃瓜群眾已經聚集，有人看著周柏，露出戲謔的笑。
這些笑，如同烙鐵，狠狠紮在周柏臉上，火辣辣的。
頓時，氣血翻滾，更篤定要拿薑子夜泄恨。
他的拳頭已經攥緊，下一秒就掄了過去，但出招的瞬間卻被身後的周家子弟阻攔。
那人上前，小聲提醒。
這時的周柏才發現，薑子夜眼神凶狠如虎，正冷冰冰地盯著自己。
但於此，周柏也隻是冷笑，毫不在意。
他心想，一條連狗都不如的贅婿，還敢還手不成！
念頭還沒散，周柏抬手，掄圓了臂膀，舉拳就砸，氣勢洶洶的樣子讓人退避。
砰——
可就在轉瞬間，沉悶的聲音讓現場的氣氛瞬間沸騰。
一道黑線如閃電般衝了出去，拳頭如骨錘，重重砸出。
接著，驚愕的一幕出現！
本是出手者的周柏反而是倒飛出去，橫向街頭，撞倒七八個下人。
一時間，街道上哀嚎遍野，眾人唯恐避之不及。
薑子夜伸手，扯碎布匹，用布條纏在拳骨上。
隨後，在一群人驚恐和憤怒的眼神裏走出來。
周家大房的公子哥不敢吱聲，已經退到十米開外。
走到周柏麵前，薑子夜眼神一狠，蹲下來，附耳惡語：
“昨天我還在想怎麽廢了你，今天你就自己上門，那就怨不得我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
他不想忍了，對付周柏這種人，一旦抓住就不能錯過。
而且，周若卿現在還隻是代家主，少一個對手，意味著多一分機會。
“薑子夜——！”
“你這狗東西敢打我！今天我就讓你變成殘廢，看那賤丫頭還有什麽本事把你留在周家！”
周柏怒了，渾然沒有往日翩翩公子的超凡氣質。
他迅速翻身，掄著拳頭瞬間就砸了出去。
然而，薑子夜很冷靜，判斷過後，接著一個跨步，腦袋輕輕一歪，輕鬆避開。
緊接著，撩陰腿上挑，從峽穀中間扶搖直上，直取黃龍。
哢的一聲！
蛋碎了。
瞬間，在場的所有男人嚇得一激靈，感覺下麵涼颼颼的。
“啊——！”
一聲驚叫響徹整條街道，周柏痛得當場倒地不起，冷汗直流，臉色慘白。
在地上翻滾的周柏很快被下人們圍著。
他們扭頭，看了眼薑子夜，但下一秒，卻被那雙狠戾的眼神嚇得退縮。
這一腿的力道不小，連薑子夜都感覺小腿有些發麻。
看著大房、二房的其他人，薑子夜無所謂的一笑：
“街頭打架我還是在行的，以後誰敢置喙周若卿半句，我薑子夜奉陪到底！”
一聲斷喝，半數的周家子弟都縮了縮。
說話間，他已經把袖袍挽起來，扣在臂彎裏，大有一人戰群雄的架勢。
見周圍人都不敢上，薑子夜發狠，兩個跨步衝到周柏麵前，騎在他身上，接著就是暴雨般的拳頭。
“讓你毀我大事！”
拳頭如雨，如冰雹，以迅雷之勢砸在周柏臉上。
頓時，周柏臉上淤血暴湧，青了一大片。
薑子夜沒有停手，繼續砸，嘴裏還大罵。
“苟日的周柏，今天不弄死你，就是你爺爺我大氣！”
砰砰砰！
一陣拳打腳踢，斷子絕孫爪加持，周柏哪有反抗的力氣？連慘叫都沒了聲。
這幾天的憋屈全都要在此時發泄。
薑子夜的體格本來就不小，又學過幾招現代軍體，收拾這個孱弱的紈絝，綽綽有餘。
此時的周柏用雙臂護頭，但薑子夜也不是善茬。
你要護著頭？抓你的蛋！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街道，看得人頭皮發麻。
就連周家大長孫都眼皮子一咧，眼神裏有了畏懼。
“周柏，會絕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