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探
一大早，小梅急匆匆地跑到火灶房找到薑子夜。
瞧著小梅，薑子夜嘴裏還叼著一根蔫嗒嗒的青草，說道：“吃嗎？”
哧溜一聲，青草嗦進嘴裏，喀嚓喀嚓地嚼著，就著白飯一口入肚。
“姑爺，你怎麽還在吃？”小梅一怔。
“我才....”薑子夜眨眨眼，細嚼慢咽地回答：“剛吃。”
一邊瞧著小梅，一邊又繼續幹飯。
好一會兒，小梅走到薑子夜旁邊坐下，左右瞧了瞧，好似作賊般，說道：“今天小姐吩咐，讓我轉交給您五兩銀。”
說著，沉甸甸的紫色金錢袋從袖口裏掏出來，遞給薑子夜。
薑子夜掂了掂，有些吃驚：“五兩？她生病了？”
意識到不對，他又改口：
“我們這是發財了嗎？”
“額.....”小梅汗顏，嘴角抽了抽。
姑爺，您對發財是不是有什麽錯誤的理解
還有，您剛才是說了小姐壞話吧？
可隨後，她又覺得，薑子夜這麽想，也沒錯。
畢竟是贅婿，雖然還沒過門，但五兩銀子對他來說，確實很多。
“你一會兒有事嗎？”他湊過去。
“啊？”小梅一怔，搖頭間，仔細想了下，道：“今天.....沒有。”
“那行，趕緊吃完，先陪我去香料鋪子轉轉。”
嘴上這樣說，但依舊是細嚼慢咽。
小梅起身，從大嬸那裏要來一碗菜湯放在邊上。
瞧著薑子夜吃得這麽香，小梅不自覺地笑了。
而笑著笑著，突然嘴饞了，咂咂嘴的聲音沒收斂，被薑子夜聽了去。
小梅一愣，有著尷尬舔了舔嘴。
剛要起身，就見薑子夜笑嗬嗬的遞過去一根雞腿：
“大嬸給的，吃吧。”
“姑爺，這.....”
“我不愛吃雞，愛吃狗。”
想到昨天的事，薑子夜又咬牙切齒。
小梅被逗得咯咯直笑，很自然地接過雞腿。
薑子夜一如往常的從後門離開。
今天運氣不錯，沒遇到那些瘋狗。
閑談時，小梅忽然想到：“二少爺他們好像去參加詩會了，要晚上才回來。”
“詩會？”薑子夜手指敲著下巴，想著也對，沒怎麽關注這些。
大概是這詩會的規模確實不小，提起後，小梅嘰嘰喳喳地說了一路。
才子佳人，喜結連理的佳話；一首詩詞領略江河浩瀚的壯闊，諸如此類，描述得繪聲繪色。
連薑子夜都有點好奇這古代詩會的規模。
隻可惜，還有事。
到了香料店的門口。
小梅踩著小步子，想進去通報，但被薑子夜抓住胳膊：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待我。”
小梅心思活躍，當下明白過來。
薑子夜眉眼瞥過她的神情，淡淡一笑，大闊步地進了脂肪店。
一入門，滿堂香氣遮不住，撲麵而來，讓人沐浴在香氛的海洋裏。
右手邊是櫃台，左手邊是貨架。
居中的桌上，小貨架層層堆疊，擺著精致的青花瓷瓶，並不大，裝的全是上好的胭脂水粉。
見薑子夜衣著華貴，又有丫鬟陪同，還在算賬的掌櫃頓時喜笑顏開：
“公子，需要點什麽？”
“把上好的胭脂水粉都拿出來吧。”他笑道。
掌櫃開始介紹，從中等的開始，慢慢試探薑子夜的底線和財力深淺。
一連介紹十來款都沒有讓薑子夜平靜的眸子泛起波瀾，掌櫃心裏大喜，今天這是要發財！
小梅此時站在不遠處，少有來這些地方，她早已動心。
前幾天，她聽幾個府上的姐姐提起市麵上新出的‘流雲胭脂’極為好用，本想給自己置備，但後來得知價格，心裏打了退堂鼓。
放下手裏的胭脂瓶，薑子夜蹙眉：“掌櫃，最近市麵上的流雲胭脂怎麽沒有？”
流雲胭脂？
小梅豁然抬頭，眼神燦燦地盯著薑子夜。
“這流雲胭脂自然是有的，但這胭脂最近價格上漲不少，您這？”
掌櫃嬉皮笑臉地搓手指。
“這裏是五兩，把最好的流雲胭脂拿來，還有香包也要。”
還沒焐熱的錢袋子，就這樣扔了出去。
薑子夜一陣肉疼，心在滴血。
哐當一聲，裝著五兩銀子的錢袋扔在麵前的桌上，好似一束光，格外刺目。
老板眉開眼笑，展開錢袋子清點後，笑得像是朵柔弱的狗尾巴花，嘴上說著稍等。
沒多久，整套的流雲都被端了上來。
朱砂、眉筆、粉黛、香包等，十幾種，琳琅滿目。
小梅的視線瞬間被吸引。
“公子，東西都在這兒，您且先看著，我給您準備盒子去。”
“辛苦，有勞掌櫃了。”薑子夜不抬眼的說道。
“您說這話可是折煞小老兒。”掌櫃心裏高興，又看向小梅：
“姑娘稍等，我這就讓夥計置備點心和茶水。”
掌櫃心思活泛，想留住這兩個長期顧客。
最主要的是，他見薑子夜掏錢的時候那種闊氣和隨意，心裏判定這必然是剛入金陵的某位貴公子。
有時候，機會往往就誕生在不經意間。
小梅微微點頭，謝過掌櫃後，蓮步輕移，靈動的眼神來回掃視，好幾次都想伸手。
“這粉黛不行啊。”薑子夜聞了聞，拿起陶瓷盒子，隨手遞給小梅：
“你聞聞，什麽味兒？”
他一臉真誠。
小梅猶猶豫豫，小心翼翼地接過流雲粉黛，輕輕嗅過，認真道：“梅花香，很淡。很好啊，沒什麽問題。”
這可是好多姑娘都喜歡的，看來姑爺對這些東西是真的一竅不通。
她又聞了聞，覺得心曠神怡，隨後不舍地慢慢放回去。
掌櫃滿臉含笑地回來，腳步匆匆，端著點心和茶，親自裝盒，又笑問薑子夜，需不需要其他東西？
薑子夜禮節俱佳的拒絕。
看著麵前的盒子，薑子夜思忖：“要是能找到精油替代品，進度可以加快不少。”
香水，是掙脫贅婿身份的第一步，不能有閃失。
原本還打算偷偷去周若卿的房間看看，畢竟是女兒家，又是大戶，多的是上品。
但他發現，根本進不去。
那四個丫鬟，成天守在那裏，太可恨了。
隨後，他把流雲胭脂送給了小梅，這東西，他用不上，周若卿也不會要。
得到流雲套裝的小梅受寵若驚。
可沒等她反應過來，薑子夜已然拽走她腰間的錢袋，轉身消失在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