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試探
樓下大廳。
隨著周若卿他們離開後，薑子夜也找到了淩安師。
大概是早就料到薑子夜會過來，淩安師示意之後，幾秒內就有人奉茶。
他瞧著，笑問：“淩公子底蘊豐厚，連轉運使都早已結識，厲害。”
薑子夜開門見山，隨著他坐下，淩安師也吩咐周圍人讓開了些。
對麵的戲台上，唱著區別於京劇、豫劇之外的戲曲，是薑子夜從未在上輩子聽過的。
“最近聽說周家主要做香水生意，怎麽？這賣出來，真以為是推陳出新？”淩安師笑問。
薑子夜抿嘴笑道：“能賺錢便行。”
見淩安師答非所問，薑子夜心裏倒也有了些盤算。
他看向樓上的閣樓，心裏思忖著，雙手交叉放在寬大的袖袍內。
“楊閣老都來見寧王殿下了。不如，淩兄說點外人不知道的？”
至此，淩安師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瞥過頭的同時，淩安師卻愕然了。
薑子夜指尖夾著一張紙，上麵僅有一個字，這讓淩安師看向薑子夜的表情有了肉眼可見的....忌憚。
他笑了，說道：“失敬，原來薑兄已被閣老看中。”
說笑間，舉杯一飲而盡，翻轉酒杯示意酒水喝幹的同時，他的視線卻瞥向樓上。
細微的動作被薑子夜捕捉到了。
“說說？”薑子夜笑了，把拜帖塞回袖袍深處，盯著淩安師。
淩安師明顯地猶豫了。
最終，他權宜過後，意味深長地說：“勞駕薑兄轉告周家主，安心做好自己的生意便是，其他的，無須顧忌。閣老畢竟是股肱之臣，桃李滿天下。在下的恩師李崇與閣老更是莫逆之交，如此說來，薑兄與我，也算名師之後。日後，相互扶持的機會多如繁星，還望薑兄，莫要自誤。”
他笑著說完，竟又湊近了薑子夜。
在他耳邊低聲呢喃，道：“寧王來金陵，隻是拜見閣老，別無他意。”
說完後，拍了拍薑子夜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隨著淩安師坐回，他也不再和薑子夜多說了，安心聽曲，手指敲打著膝蓋，一臉得意。
薑子夜明白，自己從淩安師這裏得不到太多有用的消息，喝完酒之後，起身離開。
出了醉仙樓，薑子夜直奔紅袖樓。
等到了這裏才發現，門外馬車無數，亦有不少商賈巨富爭先湧入其中。
他左右瞧過後，找了茶攤坐下，暗笑道：“這轉運使來這裏，看來也是淩安師的安排了。”
一邊引寧王去醉仙樓，一邊又讓紅秀兒迎候轉運使。
自己則按兵不動，光靠李崇徒弟的身份和提前布置好的紅秀兒，就能兩麵通殺。
淩安師的算盤，打得倒是響亮。
薑子夜回顧來時的路，發現兩邊相距之遠，不管紅袖樓這邊鬧出多大的動靜，也絕不會影響醉仙樓。
“這個淩安師，真TM有意思。”
薑子夜冷笑，喝著茶，從攤上買了兩張蔥油餅。
越來越多的商賈得到消息趕來。
這期間，薑子夜還瞧見二房的人。
周大和周二跟著二房家主，隨同其他幾個生意人說笑著進入，全都備好了重禮。
“這二房又在盤算什麽？”薑子夜嘀咕，起了身，靠近二房的馬車。
他沒被二房的人發現，但意外地從馬車裏發現有位熟人。
“丫頭？”
熟悉的聲音立刻引起車廂裏吃東西的小丫頭的注意。
她滿嘴都是糕點渣滓，紮著兩個丸子頭，掀開窗簾往外麵看了看。
等轉了一圈，這才發現薑子夜竟然蹲在馬車外麵：“欸？薑子夜？”
“噓！”薑子夜讓她小聲點。
小丫頭一臉驚喜，端著兩盤糕點，悄悄從後門溜出來，跟著薑子夜到了偏僻的巷道。
兩人靠著牆，薑子夜接過丫頭遞來的糕點，問道：“你們來幹嘛？”
“你來幹嘛？”丫頭聰明著，沒有立刻回答他，接著笑彎了眼睛，指著他：“是不是又來幹壞事？”
“嘖.....”薑子夜撇嘴，從盤子裏拿了兩塊白糕：“周若卿在這兒，我跟著過來看看。”
“啊？大表姐也在？”丫頭一驚，手裏的糕點瞬間就不香了，起身就跑，像聽見鬼來了似的。
薑子夜眼疾手快地拽住她：“你幹嘛？”
“你放開我，要是大表姐知道我在這兒，我就完蛋了！”丫頭掙紮著，拚了命要跑。
但接著，薑子夜就毫不留情地賞給她一顆栗子。
牆角，丫頭苦兮兮地摸著額頭，眼淚汪汪地看著薑子夜：“不跑就不跑，打我幹嘛！”
嘟著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薑子夜汗顏，心裏琢磨著，周若卿這是對這丫頭幹了什麽事兒？整這麽大的心理陰影？
他蹲下來，靠她邊上，問道：“你爹來這裏幹嘛？”
“我怎麽知道？”丫頭又抱著點心，想了想，恍然道：“對了，他說來拜見什麽轉運使。”
“你偷聽到的？”
“他們在我麵前說的。”丫頭希起牙巴笑，一臉得意。
薑子夜扶額，和著周家二房談事不避小孩子？
這之後，薑子夜從丫頭嘴裏得知，二房是想打算拿到走貨的路線去找周若卿談判，大意是想得到其他產業。
不過薑子夜琢磨了一會兒，按照二房進去的時間算，估計周若卿也把事情談妥了。
所以，心裏也不著急了。
聊著聊著，兩人又不免提起了周柏。
“上次他去我姐姐房裏拿胭脂水粉什麽的，被我揍了。”丫頭說起來都滿臉笑，活脫脫是個小惡魔。
薑子夜吃著糕點：“看來是真變性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還是，得找個時間去慰問？
眼見糕點吃完了，丫頭又踩著小步子回到車上端來好幾盤。
兩人說說笑笑，薑子夜講起了西遊記的故事。
丫頭聽得津津有味，一瞧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這才在薑子夜的催促下，不情不願地回去。
臨走前她問薑子夜：“我改天能去祖宅找你嗎？”
“啊，可以，要是你不怕大表姐那隻老虎的話。”薑子夜咧嘴壞笑。
小丫頭明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告訴薑子夜，自己回去想想，然後端著空盤子，蹦蹦跳跳地離開。
抬頭算算時間，薑子夜也獨自回家。
等回去後才發現，張赫居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