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認可
寧王的到來，一時讓金陵的權貴們人心惶惶。
他們意識到，轉運使的調令，也許與寧王.....有莫大的關係。
......
張赫常住房間內。
此時的周若卿一臉狐疑：“怎麽哪兒都有你？”
“不行嗎？”薑子夜汗顏，嘴裏嚼著葡萄。
五個丫鬟躲在後麵掩嘴偷笑。
張赫苦笑：“現在寧王到了，不知道周家主，有何打算？”
“打算？”周若卿還真是愣了一下。
她看向旁邊的周萬，隻見他也抿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今寧王現身，反而不見轉運使，不免讓人懷疑，這轉運使是否真的存在？
“寧王位高權重，還是別去招惹了。”薑子夜思忖著，沉吟道：“倒是轉運使，如果隻是寧王來金陵的借口，存不存在也就不重要了。”
“姐夫這是何意？”正吃著糕點的周千望向他。
薑子夜一聽這稱呼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但還是鎮定下來，道：“轉運使倘若真的存在，那也意味著寧王就是海幫被招安的背後主導，意圖插手金陵。哪怕轉運使並不存在，被收服的海幫，依舊會為寧王辦事。這條消息的真假，不管是周家，還是張家，你們都應該從海幫那邊得到確鑿的證據肯定了吧？”
張赫和周萬不約而同地點頭。
因為江上走貨，牽扯的都是長期利益，意味著早些年簽訂的契約會重新約談。
前不久，海幫幫主剛剛約談完最後一家，該賠償的賠償，該漲價的漲價，沒有含糊。
從這點上，已經說明海幫背後的新主子，並不缺錢，要的就是海幫對江上的走貨線路。
沉吟了好一會兒的周萬想了想，又說：“照薑.....”
他猶豫了一會兒，改了口。
“那照姑爺的意思，這結交轉運使，便不做了？”
“做，怎麽不做？”
開玩笑，江上走貨的線路都在海幫，這要是不結交，以後生意怎麽辦？
薑子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眼神，倒是讓周萬愣了。
他從薑子夜的眼神裏看出了一句話：“這真是大房家主能說出的話？”
周萬頓時覺得老臉燒得疼。
剛想為自己找補，就聽薑子夜解釋：“淩安師不是還在嗎？”
周若卿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張赫一拍桌子，恍然道：“對啊，淩安師那小子最近要收購戲樓，這明擺著也想把自己轉成東家在金陵辦事。汴梁和金陵之間走貨最方便的便是水路，這家夥肯定比我們任何人都在意此事。隻要盯著他，還愁找不到轉運使？”
槍打出頭鳥，確實不假。
可反過來想，對林子裏的鳥而言，不正需要牽頭羊？
最近淩安師和紅秀兒時常走在一起，這說明，淩安師必定被某事所牽絆。否則，以他吃人不吐骨頭的性子，這戲樓，何至於還在紅秀兒手裏？
周若卿緩緩點頭。
她說道：“那這事，便交給我去處理。”
“你？”薑子夜搖頭，又看向了周千：“他去都比你合適。”
還在吃東西的周千一怔，感覺到不善的目光鎖定了自己。
抬頭看，薑子夜笑了，狡黠得像是狐狸，他搓著手，嗬嗬道：“小老弟，紈絝子弟裏有你一份。這段時間你就辛苦辛苦，去戲樓聽聽戲什麽的。”
“我不喜歡聽戲.....”周千苦著一張臉。
“家主給你報賬。”薑子夜挑眉，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隨後，周千又看向了自己老爹。
隻見周萬沉思後也緩緩點頭，朝周千投去肯定的目光。
周萬心裏咯噔，他知道，自己這一遭是跑不掉了。
沒多久，屋外傳來消息，張赫聽完後，看向薑子夜等人：“楊閣老來了。”
“楊萬山閣老乃太子首輔，天下皆知。這幾年我聽幾位在京的朋友來信說，朝政已然勢如水火，如何楊閣老還要來？”周萬震驚地起身。
薑子夜抿著嘴，什麽話都沒說。
出了門，果然，楊閣老正隨同七八個老者直奔寧王所在的房間。
而平日裏鶯歌燕舞的醉仙樓，此時卻無比安靜，軍武把守，數十宦官環伺，宮女縱然美貌也無人敢置喙。
周若卿來到薑子夜身旁，蹙眉道：“難道金陵又要因為朝政而引起動**不成？”
“皇家，連條狗都心思深沉。”薑子夜歎氣，不自覺地拍拍周若卿肩膀：“隻要不到最後關頭，戰火不會燒到金陵。”
周若卿感受著肩膀傳來似有似無的壓力，不知為何，心裏真的稍稍鬆口氣。
正此時，周家也有下人來報。
他先是行禮，然後說出驚人的消息：“轉運使，現下正在紅袖樓內。”
“艸。”薑子夜眉頭一皺，慕然蹭地探出半個腦袋至欄杆外，眼眸深邃地看向寧王房間。
恰好，樓下的淩安師也看向了薑子夜等人，微笑著，高舉酒杯示意。
頓時，薑子夜心裏一僵：“不會吧，淩安師背後的貴人.....是寧王！？”
“多虧家主布局得當，這才第一時間知曉，否則，這轉運使可就不知不覺錯過了。”
周萬抱拳恭維，看向周若卿時，眼神裏多出幾分欽佩與讚賞。
而周千被抬手拱了拱自家老爹的胳膊，一臉得意，像是在說：“您瞧著，我眼光不錯吧？”
周萬汗顏，還是讚許地朝小兒子點點頭。
對此，周若卿卻表示：“我也經由薑子夜上次說起才有此規劃。”
她轉身，看向周萬：“大伯，我們過去吧，這次的生意可不能從指尖溜走了。”
“是是是，不能錯過。”周萬連忙點指，心裏激動，然後又看向張赫：“張公子，是否隨行？”
張赫額了一聲，沒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一直盯著樓下的薑子夜。
然而，薑子夜頭也不抬地說道：“那些事你們自己去談吧，我去會會淩安師。”
他說，過不久香水就要推出了，希望周若卿能拿下戲樓和水路走貨，到時候香水就能廣銷天下。
周若卿點頭，一旁的周萬也大笑，直言這件事情包他身上，連周千都嬉笑著牙巴，表示肯定沒問題。
接著，張赫便和他們一起離開。
但臨走前，張赫提醒薑子夜：“淩安師小肚雞腸，既然要得罪死，就往死裏得罪。”
“你是怕我和他做什麽交易嗎？”
薑子夜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嘿嘿一笑。
被識破的張赫一臉尷尬，抱拳過後，追上了落在最後的周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