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玫瑰
監牢內，看著剛到手的幾兩銀子全沒了，薑子夜無比心痛。
瞧著背後還尾隨自己的雲攸天，瞥眉道：“跟著我幹嘛？我這是正當探視。”
“我怕你幫他越獄。”雲攸天抱著官刀，眼神不悅。
自從薑子夜安然無恙離開後，他就覺得，薑子夜始終會繼續犯事。
連當街打人，還廢人命根的事都敢做，他還有什麽不敢？
薑子夜汗顏，擺擺手，攥著糖葫蘆繼續深入。
到了監牢門前，裏麵黑漆漆的，但他剛蹲下，一張人臉立馬就出現了。
瞧著這張老臉，薑子夜嚇得一激靈。
他定了心神，假作凶狠的喊道：“老白，你差點嚇死我。”
“來贖我出去？”
老白激動，咧出一口大黃牙，無比期待，眼睛裏都泛著星星。
“額.....”薑子夜尷尬地撓撓臉：“不，給你送串糖葫蘆。”
見不是來贖自己的，老白擺擺手，毫不猶豫地抓過糖葫蘆，懷疑道：“那愣頭青居然讓你進來？你賄賂他了？”
還不等老白的聲音消失，雲攸天緊接著從看不見的地方走了過來，惡狠狠地開口。
“愣頭青聽得見。”
老白尷尬，舉手示意：“辛苦啊。”
“抓壞人就不辛苦，帶壞人來看壞人，就無比辛苦。”雲攸天嚴肅說道。
薑子夜撇嘴：“反正你上司都同意了，你能拿我怎麽辦？”
“他沒骨氣，我有。”斜睨了一眼糖葫蘆串：“吃完了記得收拾幹淨，別等我動手，那就遲了。”
不和他瞎扯，薑子夜和老白嘮嗑嘮家常，談天說地，又講了武鬆打虎的後續。
等差不多時間到了，薑子夜才問：“老白，淩安師你知道嗎？”
“淩安師？”老白認真地想了想，一隻手搓著胡子：“有點印象，汴梁淩家嘛。我之前去過他們家。”
“嗯？”雲攸天皺眉，嗅到了功績的問道。
老白趕緊解釋：“真的隻是路過，我沒碰那宅子裏任何東西。”
氣氛一度變得很尷尬。
就連薑子夜都狐疑的看著他。
俄頃，老白點點頭：“好吧，我偷他們家一隻雞。”
“雞？”薑子夜皺眉，比出手勢，呈波浪狀：“這種？”
隨後，又抽象地用動作形容了一隻雞。
“還是這種？”
雲攸天靠近了些，眼神犀利如刀：“你最好老實回答。”
“吃的雞。”老白堅定地看著兩人，然後又確定地點頭：“偷出來做了一隻叫花雞。”
兩人還是不信，竟不約而同地擺出一模一樣的疑惑表情。
“好吧，是個青樓女子，被淩家的幾個紈絝搶回家，你們滿意啦？”
老白無奈且忿怒地說出了真相。
薑子夜默默地看向雲攸天，然而雲攸天挑眉，道：“那不是我管轄的地方，我隻是好奇。”
薑子夜翻了個白眼，追問老白：“這個淩安師，是不是有武功？”
“淩家上下都有武功，我怎麽知道淩安師是誰？”
老白吃完糖葫蘆，把糖棍塞回到薑子夜手裏，嘴上說著要休息了。
見老白沒興趣，薑子夜也不折騰了，表示下次過來盡量把他帶出去。
還開著玩笑，說要是越獄，他可以提供工具。結果卻遭到雲攸天一記拍肩，骨頭差點都給拍碎了。
離開衙門前，雲攸天好奇地問道：“這個淩安師，你問他有沒有武功做什麽？”
瞧著雲攸天一臉好奇，又想到大概衙門的人更容易知道，薑子夜挑三揀四地說了點。
“淩安師是淩家獨子，保不齊有點武功，不過你還能題詩？就你？”
雲攸天笑了，上下打量薑子夜的同時還搖頭，不屑地嗬嗬兩聲，轉身回了衙門。
看著漸漸關上的衙門大門，薑子夜死魚眼再現。雙手攤開，抖了抖肩，也學著嗬嗬兩聲：“就你還當衙門捕頭呢。”
回了周家，小梅正俏生生地站在門口候著。
她快步迎了上去，笑道：“姑爺，小姐說等您回來，先去後院兒找她。”
“後院兒？”薑子夜疑惑著，腳下卻格外聽話，隨小梅快步走去。
周家後院兒。
這裏平日裏鮮有人來，畢竟祖宅的後院兒，風格老舊，樣式並無新意。
初見還覺著新鮮，來的次數多了，倒不如自家親手培養的景色。
在廊道下左拐右拐，等穿過青瓦拱門，一股斑駁的香味撲鼻而來。
薑子夜微微蹙眉：“這太香了。”
等進去後才發現，周若卿正拽著三夫人嚐試著香水的種類，丫鬟也拿著香水四處噴灑。
“姑爺到了。”小菊玩心大起，站在金魚池對麵揮手。
薑子夜禮貌地回應了一下，隨即快步走到露天的石桌前。
到了近前，他深吸口氣，斑駁的香味頓時讓他覺得頭暈目眩，但也隻能強忍著，揖禮道：“三夫人。”
“還稱什麽三夫人？等半月後啊，你這入了周家，稱我家母也無妨。如今便試著叫叫，我也舒心。”三夫人笑嗬嗬地上前。
薑子夜臉皮厚，撓了撓頭，趕忙笑道：“嶽母大人。”
“來，坐。”三夫人坐下後，從眾多的小木瓶裏取出一支，笑問道：“我聽若卿說，這香水，是你的主意？”
三夫人甚是歡喜，按照周若卿從薑子夜那裏學來的辦法，先塗少量至手腕處，隨後抹在脖子後。
頓時，蘭花香味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都是小玩意兒，還在推廣期，要是效應不好，最後也有可能不做這筆生意。”薑子夜不會把話說滿。
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最關鍵的是，他總覺著，這事情沒有自己一開始預想的那麽順利。
“推廣期？”三夫人手握新的香水，又看向周若卿，疑惑道：“什麽意思？”
“您顧著他的話？有時候啊，我都聽不懂。總之，他說的話，按照他的意思來說，是什麽.....”
周若卿忽然一怔，想不起來了。
薑子夜見狀，笑嗬嗬地說道：“專業術語。”
“對，專業術語。”她笑道。
現在哄著家母，周若卿臉上的薄紗摘了，笑容也多了，往日所見的清冷也化作親和。
薑子夜不忍破壞這氛圍，從兜裏拿出自己製作許久的壓箱底，笑道：“嶽母大人，您試試這個。”
精致的小瓷瓶很快吸引丫鬟和三夫人的注意。
小菊湊過去，瞧著小瓷瓶，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小木瓶，一臉羨慕：“姑爺那瓶怎麽這麽好？”
“廢話，這是自己做的，能不好嗎？”薑子夜沒好氣地懟了過去，逗得幾個丫鬟咯咯直笑。
一旁，三夫人已經摘開木塞聞了聞，一臉驚喜：“好香的味道。”
她遞給周若卿，她亦是眉頭上挑，然後看向薑子夜。
“這是玫瑰香水，用玫瑰花所做。它最初是來自海外某地，但前兩天去二房的時候，瞧見有，便摘了一朵回來。”
一邊笑說著，一邊又滴了一滴在三夫人的手背上。
他沒有吝嗇，周若卿和幾個丫鬟都得到了，但隻有一滴，可香水芬芳淺淡，令人驚喜。
他笑稱：“嶽母大人可別笑說我小氣，這東西，我都做了好久呢。”
“香水之物，確實稀奇。但我還聽若卿提及，姑爺作了一首詩，贈給若卿？”三夫人頓時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