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詩戰
遊船中段，某僻靜的題詩處。
這裏遠離‘塵世喧囂’，頗有世外桃源的意境。
白霧縈繞間，美酒佳肴，假山與溝壑呼應著山河百川。
雖小，卻也有波瀾壯闊之意。
薑子夜倚靠著扶手，微微斜躺，手裏端著青花瓷的小酒杯，耐心聆聽。
聽完後，他的眉頭微微上挑：“也難怪，作為新推出的新奇玩意兒，很多人不理解是正常的。”
他瞧著周若卿微皺的眉頭，大概也猜到之前發生了什麽。
不過以周若卿要強的性子，即便在乎那點詆毀或是譏諷，也遠不如麵臨產品滯銷的擔心。
“姑爺，您還不想想辦法？”小蘭催促道：“您和小姐可是有約，這香水賣不出去，看您怎麽辦。”
薑子夜的協約，她們四個自然是知道的，也明白薑子夜失敗後的下場。
而今天一大早，周若卿想著詩會正值鼎盛，便早早地收拾好行頭來詩會推舉。
一來，確實想將香水推廣出去；
二來，也不希望薑子夜的事，再引起其他兩家的不滿，好做出實績，堵住悠悠眾口。
雖然靠著周家家主的身份，進出遊船都得到了上等的待遇。
隻是沒想到，這過程竟然如此困難，以致於遭人譏諷。
她瞧著薑子夜，心裏五味雜陳，開始琢磨，香水的定位是不是該放在尋常百姓之間？
畢竟和早已成熟的香囊市場對比，實在沒有任何優點可著重宣傳。
薑子夜此時沉吟著：“要是在詩會這種地方都打不出名氣，在其他地方即便賺到錢，也很難回本。”
他起身，舉著酒杯來回踱步。
倏然間，眼睛一亮。
“既然是詩會，那就用詩來打響名氣。”
“詩？”周若卿微微挺直身子，詫異道：“你要作詩？”
她自是知道薑子夜的本事，但這裏的才子，哪個不是滿腹經綸？
想在這裏用詩才出眾，極難。
薑子夜想了想，問道：“這裏圍觀之人最多的題詩板都在哪兒？”
“我知道！”小菊高舉右手，忽然雀躍了不少。
瞧著薑子夜信誓旦旦的表情，周若卿心裏也稍稍鬆緩了些。
“難道真有辦法？”
跟著小菊，一行人在中段左右曲折。
約莫小幾分鍾後，來到一座最大的假山前。
這裏白霧更加濃鬱，往來間還有才子佳人相互結交。
時不時的，還會有人在矗立在假山前的木板上題字，引來陣陣歡呼。
薑子夜四下尋了尋，撇過頭，看著周若卿：“你帶了多少小樣？”
“小樣製作不易，我這裏也僅有一瓶。”
周若卿蓮步輕移，從袖中取出遞給薑子夜。
她微微皺眉，道：“你不會想在這裏宣發吧？”
“為什麽不行？”薑子夜自信地笑了。
既然在貴人雲集的地方不行，那就在最能產生輿論影響力的地方開展。
有時候，貴人的話固然重於泰山，但百姓輿論，亦可成為劈山利劍。
他說著，四個丫鬟已經照他的意思隔開一片空地。
旁人有些不滿，但生怒的同時，卻滿臉驚愕！
“是周若卿啊！？”
不知是誰在人群裏喊了一聲，驚得所有人眺望。
最先被隔開的幾位才子也當即沒了怒氣，眼波流轉間，盡是喜色。
這邊，周若卿怔了，臉上的薄紗竟被薑子夜瞬間扯下！
“你做什麽？”她生怒道。
“這叫明星代言，你放心，我們香水銷售，從此刻開始，將以勢如破竹的姿態進軍金陵商圈。”
一連串不知名的術語讓周若卿不明所以，但薑子夜自信的笑，著實感染人心。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順了他的意。
見到有人將自己認出來，她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地回應，大家風範，展露無遺。
“快啊！金陵四大美人之一的周若卿也來了。”遠處有人呼朋引伴。
“這可有意思，張兄！金陵美人現身遊船，豈不作詩一首？免得糟蹋這良辰美景。”
有大詩人高喊，附和大笑。
頓時，遊船上好不熱鬧。
不論是美人，才子抑或是學子，盡數趕來。
見狀，薑子夜默默地收起麵紗攥在手裏，壓低聲音朝周若卿笑道：“如何？自身也是資源，隻要利用得當，迅速變現，不過一朝一夕之間。”
“竟是些歪法子，現在就看你如何宣發你的香水了。”
周若卿汗顏，但心裏卻樂得高興。
這些年戴著麵紗，並非不想示人，隻是想維持僅有且淺薄的家主威嚴罷了。
而今看，在這裏，美人皮囊似是比家主風骨，更好用些。
越來越多人的匯聚，不一會兒，已然人頭攢動。
此時，四個丫鬟已經有些受不住，朝薑子夜投去求助的目光。
“咳咳！”
薑子夜見情形差不多了，幹咳的同時，放聲大喊；“各位！各位！”
場麵漸漸安靜下來，縱有竊竊私語，薑子夜也並不擔心。
接著，他笑顏躬身，介紹道：“眾所周知，金陵四大美人，各有風韻美貌。今日當問在座的諸位，我眼前這位周家主，當是如何？”
“自是天仙之美。兄台，你這問得，何意？”有人站在閣樓上笑談。
一些達官貴人也被這裏聚集之象吸引過來。
起初還並不好奇，但瞧見是周若卿時，驟然眼睛放光，免不了要起哄。
“這位兄台所言甚是。自古，佳句贈美人，我這裏偶得詩句四首，倘若在座的諸位能勝過我，在下這裏有一奇物相贈！”
薑子夜站在那朱紅色的舞台正中，動作和言辭都極度誇張。
但不可否認，確實激起旁人的心思。
此時，對麵閣樓上的一位男兒手握酒壇，笑道：“閣下的意思是，要以詩論戰，單挑我等所有人？”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有人聞言，眉頭一皺，嗤笑道：“以詩論戰？相贈奇物？敢問閣下，何方俊才？”
“在下不才，汴梁薑子夜，周家未過門的小小贅婿。”
薑子夜含笑，行著西方彎腰利益，毫不含糊地講出自己的身份背景。
身後的周若卿一怔。
她想著，旁人對贅婿的身份都格外排斥和厭惡，倘若不知道，對外也不會公開，為何薑子夜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不隻是她，就連四個丫鬟也是如此。
畢竟這段時間下來，連周若卿都讓她們極力的隱瞞這個事，結果現在薑子夜自己揭穿了？
這......
行為舉止，古怪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