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詩鬼

“嗤!原來你就是那盛傳的周家贅婿,我當是誰。”暗中有人譏諷。

也有旁人的表情,不太好。

畢竟贅婿歸贅婿,可他入贅的對象,可是金陵美人周若卿啊。

“兄台,詩才不論身份高低。此話,可不像會出自讀書人。”

那手握酒壇的青年大笑。

這人似有些身份,他一開口,當真少了很多詆毀,譏諷薑子夜的人。

盡管,薑子夜並不在乎。

旋即,目光敏銳地捕捉到酒壺青年,笑道:“閣下,不如下來試試?”

“何須下來?”酒壺青年大笑,轉身進了閣樓,俄頃間返回,手持墨筆:“兄台你且先題,我若作不出來,我這詩鬼稱謂,便讓你如何?”

“詩鬼?”周若卿驚愕。

瞧著周若卿這神情,薑子夜疑惑的看向她。

“怎麽?認識?”他道。

朱紅色的台邊,有美人聽見薑子夜的疑惑,譏諷道:“小贅婿,你連詩鬼張赫都不認識,還敢以詩論戰?”

“詩鬼張赫,自幼熟讀聖人之道,五歲知千字,八歲熟讀四書五經,九歲便將論語倒背如流,其文韜才華,古之罕見啊。”

更遠的樓閣中又有人大笑,同時高舉酒壇和張赫遠遠地碰杯。

張赫大笑,直言都是過往之事,無足輕重。

應付完那貴人,張赫坐在欄杆上,一隻腳耷拉著,笑道:“薑兄,請題詩!”

薑子夜環顧左右,盡是鄙夷神色,而餘下的,則是貪婪地看著周若卿。

又抬頭瞧了瞧詩鬼張赫。

他笑道:“無筋無骨?寫來何用?不如此,我以周家主為心,作詩一首,敢否?”

“哈哈哈哈!”詩鬼張赫頓時仰天大笑,一口飲盡壇中佳釀。

砰地一聲!

壇子重重落在欄杆上:“以周家主為題,乃在下榮幸,這題詩,應了!”

他高喝著,其聲如雷,振聾發聵,響徹九霄。

當張赫答應的同時,台下更熱鬧了。

更遠的地方甚至都有人跑來,嘴裏高喊著:“詩鬼和周家贅婿以詩論戰,快來看啊。”

“以詩論戰?詩鬼張赫?他也在嗎?”

一些才子緊忙放下手中墨筆前往,佳人提裙步履匆匆。

一時間,中段遊船中人頭攢動,熱鬧更甚此前數倍。

不僅如此,身後的貴人閣樓中亦有人高呼。

“諸位諸位!周家贅婿和詩鬼張赫以詩論戰,為今日增色,豈不美哉?”

此時——

朱紅色圓形舞台的中間。

眼見越來越多的人匯聚,連一向大氣十足的周若卿也被驚到了。

她下意識地看向薑子夜,低聲問道:“怎麽回事?如何你三言兩語,就引來這麽多人?”

“這就叫....噱頭。”薑子夜意味深長地笑了。

話罷,他讓小菊在眾多題詩板中找到一塊空白的提了過來。

噱頭?

周若卿不解,但瞧著這人山人海,心裏又想到香水的推薦,一時興奮。

這麽多人都在,何愁香水的名聲打不出去?

一邊,連四個丫鬟都眉眼帶笑,尤以小蘭膽子大,朝周若卿笑道:“小姐,姑爺這招可真行。”

“是啊,雖然不知道噱頭是何意,但這麽多人,香水日後肯定大賣。”小菊倚著題詩板。

周若卿喜從心來。

但還沒高興太久,又忽然想到,這次薑子夜麵對的可是詩鬼。

金陵城中,五大新秀,詩鬼便名列其中。

若是尋常才子,她倒覺得薑子夜有些把握,這麵對詩鬼.....

抬頭瞧去,又見薑子夜一臉自信。

難道真有把握不成?

她想著。

心裏的擔憂卻又更凝重了些。

此刻——

薑子夜躬身,依舊行的是西方禮儀:“張兄,我可題詩了?”

“請。”張赫膽子不可不大,此時已經站在了青瓦之上,麵帶笑意,好似不知自己處境。

轉身,薑子夜提筆的同時,琢磨片刻,又瞧了瞧周若卿。

“這詩,當得起。”

他嘀咕完,落筆了。

“雲想霓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筆落。

薑子夜淡定起身,將筆橫向遞給小菊。

而此時,距離最近的才子美人們已然鴉雀無聲,倒是後麵著急往前擠著,想看個清楚。

張赫站得高,瞧得仔細,此時也愣在原地。

他的笑容已經僵在臉上,似是不確定般,瞧了瞧周若卿,又看向薑子夜。

隻見他一個翻身,從五米高的地方迅速落地,動作輕巧,如飛鴻般。

接著,三步跨作兩步,掠過那無水的荷花池,帶起一團白霧,衝到了題詩板前。

俄頃的沉默過後。

他驚喜地看著薑子夜,大笑道:“好!好一個雲想霓裳花想容。”

一旁,周若卿也品出詩意。

她看著薑子夜,投去淺淡的微笑,好似詢問當真如此?

“我直抒胸臆,大男兒,坦坦****。”說完的同時,還朝著周若卿挑眉示好,結果卻聽周若卿嬌紅著臉,道了句輕撫。

薑子夜的死魚眼又出現了。

舞台邊,眾人已經鬧開了。

有老學究驚歎,道:“佳句贈美人,正如這小友所言,無筋無骨,寫來何用?這首詩,筋骨俱佳,想象巧妙,信手拈來,不露造作之痕。”

一聽老學究的話,很多才子和美人都爭相靠近。

薑子夜知曉,時機到了,隨即招來幾個學子摘抄,然後傳出去。

遠遠地,又有年輕詩人淺笑,稱讚道:“詩中字句濃豔,無須刻畫便讓人能看見那美人風骨。再加之這是薑兄以周家主為心。金陵四大美人之首,我覺得,周家主是當之無愧啊。”

一首詩很快點燃了全場。

它的熱議,連前段圍觀花柳的紈絝們也來了,呼朋引伴,攜妻帶子,熱鬧非凡。

片刻後,猛地起身的張赫歎道:“薑兄所贈之物,在下恐是無緣。但薑兄之人,在下願意與之結交,不知薑兄何意?”

薑子夜一怔,旋即笑道:“張兄願意垂首,在下惶恐。至於所贈之物,其實隻是說詞。”

“哦?此話何意?”張赫問道。

說罷間,薑子夜從袖中取出了香水小樣。

他不吝嗇,借了張赫手腕一用,在上麵輕輕按了一下:“且聞聞?”

張赫疑惑間,抬手不過片刻,一股淺淡的清香鑽入了鼻間。

俄頃間,一臉驚愕過後,笑道:“這就是那奇物?”

“如何?”

“芳香濃鬱,淺淡有加,好東西。”